寂家公馆
回去时，一路上，佣人看向寂玖笙的眼神中，带着显而易见的忌惮！
尤其是在二人提着菜要进厨房时，一众佣人呼吸紧张，瞬间煞白了脸。
看着寂玖笙“进厨房”这个关键字眼，佣人们纷纷想到了五年前，那段血腥、疯魔的日子，简直是堪比地狱！
那段时间，整个寂家公馆从上到下，人人都是提心吊胆。
管家更是上前战战兢兢：“寂先生？要不我陪您去外面喝茶吧？最近许老太爷新送了一批好茶，一定很合您的胃口。”
寂玖笙意味深长：“放心。”
他幽幽的看了一眼寂锦桥：“要担心也是他担心。”
管家汗流不止，“哎”了一声后退下。
与此同时，厨房里，寂锦桥也让大厨们可以出去歇着了。
寂玖笙缓缓吐出了一口气，望着寂锦桥道：“你就不怕吗？”
“怕什么？我怎么会怕哥哥呢。”
寂锦桥将所购食材一件件的拿出来，拆封清洗。
“不怕我杀了你呀？”寂玖笙盯着他。
霎时，二人中间，仿佛一股尘封的血色被释放，让人闻风丧胆！
寂锦桥愣了一下，随即耸肩：“当然不怕了。”
一件一件的洗着食材，手下功夫一点没耽误，回头笑道。
“这么多年了，我不是也没有被你杀掉吗？”
“呵。”
寂玖笙轻笑一声。
眸底，血气在一点点消褪。
其实现在想想，五年前，自己跟疯了一样，一刀捅进了寂锦桥的心脏。
当时，寂锦桥昏睡了多久，系统就惩罚他受了多少罪。
可那时他已经疯了。
寂锦桥转醒后，系统对他的惩罚也随之收敛，他紧接着又去拿刀子捅寂锦桥。
每一下都是致命伤，都是抱着让他死的目的去的！
他逼迫系统，怎么样才算阻止反派灭世计划？怎么样才算任务完成？
可除了折磨，惩罚之外，始终没有回应！
傻逼系统永远只有那么一句话：【警告！警告，宿主不可杀生！】
那段时间，前前后后一共小半年。
那是一个疯子对另一个人单方面施虐的盛宴。
毫无道理的血腥，没有缘由的杀戮。
寂锦桥身上永远都有致命伤口，二人永远都是血呼呲拉。
公馆内的佣人，也没少跟着提心吊胆。
经过他小半年折磨的寂锦桥，已经不成人样了，当时一米七多的个子，只剩下八十来斤，皮包骨头，硬是吊着一口气撑着。
到最后，他放弃通过凌虐寂锦桥来威胁系统。
只能等着，等待一个契机！
既然反派们没有放弃灭世计划，那定然会找机会去实施，只要实施，他就能想办法阻止。
“哥哥，帮我挽一下袖子。”
寂锦桥开口，打破了他的回忆。
“好。”寂玖笙应声，走过去后两手往前一伸，然后，咬牙切齿：“寂锦桥，你皮又痒了是吧？”
篮球衣，哪儿来的袖子！
“哈哈哈...”
寂锦桥一串愉悦笑声：“哥哥，我要开火了，你往旁边去点儿，别烫到你。”
这么会儿功夫，他已经把菜切的配好了，就等下锅炒了。
寂玖笙往后挪了两步。
开火，喷油，翻炒。
寂锦桥厨艺出神入化，十九岁的年龄，俨然是个老师傅了。
篮球衣没有袖子，用力颠勺时，整条胳膊上的肌肉紧实，线条明显，很是让人赏心悦目。
寂玖笙“啧”了一声。
摸着下巴，神情沉思：“寂锦桥，你说你这样儿，怎么就没谈个女朋友，或者男朋友呢？”
唰——
寂锦桥回头盯着他，透过烟火声，眸底有一瞬间的锐利。
“哥哥，你就实话告诉我吧，你是不是谈对象了！”
“说你呢怎么又扯到我了……哎哎！”寂玖笙还要说些什么，就看到那一份在火上炙烤的菜。
“翻菜！快炒！要糊了！”
寂锦桥赶紧回神，几下翻炒，出锅。
这么一打岔，这个话题也就自然而然的过了。
寂锦桥速度很快，不消多时，三菜一汤已经端上了桌。
寂玖笙开了瓶红酒。
举杯道：“恭喜你，成功拿下比赛。”
“谢谢哥哥盛情款待，为我庆祝胜利。”
寂锦桥举杯，一饮而尽。
寂玖笙被逗乐了：“饭都是你自己做的，你这人惯会自我洗脑对吧？”
自己忙活半天，反倒说被盛情款待了？
谁料，寂锦桥无比认真：“是哥哥端盘子端的好，要是没有这道工序，这些菜就失去了灵魂。”
“行行行，吃吧。”
寂玖笙忍俊不禁，一通歪理。
但看着他嘴角勾起的弧度，很明显对于寂锦桥刚才的话，很是受用。
寂锦桥手艺越发好了，每一道菜，都是寂玖笙爱吃的。
吃完饭
寂锦桥起身，绕过餐桌走到他身旁：“哥哥，出去走走？今日夕阳正美。”
“这就走了？”
“对啊，不然呢？”寂锦桥有些摸不着头脑。
突然，刺啦——一声，寂玖笙腿撑地，身子后撤，二人拉开一段距离后。
抬腿一脚踹了上去。
寂锦桥浑身一僵：“哥哥，你踹哪儿呢！！！”
声音有些略微的发抖，带着一股不敢置信。
寂玖笙示意餐桌道：“吃完就想走？把碗筷收拾了去，顺带厨房也收拾一下。”
刚把帮佣及厨师请出去，自己吃完了就想拍屁股走人？
真是欠踹。
寂锦桥“嗯”了一声。
声调有些怪异。
他端着两个盘子慢吞吞的，走路姿势略带僵硬，进了厨房，将盘子放进洗碗机里面后，躲到一个角落。
然后……伸手缓缓抚上了自己的屁股。
屁股竟然被踹了？
这么多年了，寂玖笙扇过自己后脑勺，踢过自己的腿，甚至于五年前，跟自己动过刀子，戳进过自己的心口。
可唯独没有...没有踹过自己屁股呀！
寂锦桥深深吸了两口气，疑惑，奇怪，还带着一种以前从未企及过的领悟的那种惊奇感。
等到他再次出来时，寂玖笙已经起身。
“我就不出去欣赏夕阳了，公司有些事没处理完，待会儿你自己去吧。”
“好的，哥哥，别熬太晚，待会儿早点休息。”
寂锦桥应了一声，将碗筷收拾干净，他自己也没出去，转身回了房间。
夜幕降临
深夜
寂锦桥躺在床上，阖眸休憩。
他手缓缓抚上心口。
这里，有一道经过岁月抚平，已经变得很浅的刀疤了。
当时，五年前，寂玖笙跟疯了一样，毫无征兆的就捅了自己一刀。
没有缘由，就好像是奔着让自己死来的。
那小半年里，他在寂玖笙手里，受到了惨无人道，惨绝人寰的折磨跟痛楚！
但是……
黑夜里，寂锦桥勾唇，一股森冷的笑意爬上面部，眼里的单纯早就消散的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疯狂的扭曲。
但是他一点也不恨寂玖笙。
寂玖笙看似每次都要杀了自己，但动手后，伤人者反而伤的更重了。
寂玖笙似乎在通过伤害自己，在逼迫、胁迫某种东西。
其实，他早就发现了。
在寂玖笙第一次对自己动手的时候就发现了。
以至于后来的每一次，都是在验证！
“咯咯咯……”
寂锦桥阴冷可怖的笑着，就仿佛恶鬼从牙缝喉管里挤压出来的笑一样。
“我好像……已经要发现秘密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