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寂玖笙点到为止。

起身小幅度伸了个懒腰:“我上楼先睡了。”

大病初愈,实属不宜长时间的操劳。

临走时,余光恰好扫到寂锦桥抬眸。

那双圆溜溜、平时尽是无辜,乖巧的眸子最深处,不甘已经要冲破皮相了!

寂锦桥盯着那个身影,咬牙邪笑。

又失败了呢。

哥哥还真是警惕呢。

卧室

寂玖笙回去洗漱完,躺在床上,打着哈欠睡下。

叮——

手机响了下,他拿起来关成静音,顺便看了下刚推送的消息。

——【薄震霆爱子如命,在其子薄夜寒的回归宴上,痛哭流涕……】

下面,还附了一张痛哭流涕,爱子如命的照片。

寂玖笙笑了笑,跟自己没关系了。

自己只能在江城遥祝他好运吧。

——

次日

天气大好,阳光明媚

寂玖笙穿戴整齐,甚至于比昨天还要隆重,庄严。

下楼后

傅临渊看着他,疑惑道:“玖笙哥,你今天要出门吗?”

此话一出,沈墨江和寂锦桥也看了过去。

说实话,寂玖笙的身体,还没到好全、利索、活蹦乱跳的程度。

“不出。”寂玖笙扔下一句话:“待会儿吃完饭我给你们半个小时的时间,把自己收拾利索了,跟我去一个地方。”

随后,就坐到餐桌前吃起了饭。

吃完饭,半个小时后,傅临渊三人收拾好自己,一个个身着正装,虽各不相同,但一样的耀眼。

寂玖笙开车,载着几人朝寂家公馆后山的方向驶去。

一上车,傅临渊就注意到车后座上,放着白菊。

他拧眉道:“玖笙哥,我们要去给……给他上坟吗?”

傅临渊抿唇,不愿说“恩人”两个字。

“我不去!”

登时,沈墨江就变了脸。

他猛的一拍驾驶座:“我不去,你要去你去,他是你爹,又不是我爹!”

“必须去!”寂玖笙看也没看他。

“凭什么!”沈墨江怒吼:“他那样对我们,我们给他上坟?我是天生的贱种嘛?你给他上坟天经地义,你凭什么拉着我们?”

“停车!我要下车!”

沈墨江脾气上来了,就不管不顾。

他对于寂裴城的恨,已经深入骨髓,明明……明明刚被带回来时,自己是把他当做恩人的,也相信他是个好人!

可事实给了他狠狠地一巴掌!

轰——

寂玖笙还是没理他。

脚下猛踩油门,车子提速,前往后山的路多弯道,此刻,几人身子一阵失重,齐齐朝一边倒去。

“我说了我不去!”

沈墨江气疯了,他猛的拉开车门!

今天,他就是跳车,就是摔死,也不会去给寂裴城上坟的!

“跳呀。”

寂玖笙终于开口了。

从上车之后,他第一次开口,声音平稳,如同沈墨江要跳的不是飞速的车,而是一个普通的走路台阶一样。

沈墨江冷笑一声,红着眼拉开安全带就要跳下去!

“跳吧,最好摔断腿,丧失行动力,我好拖着你上车。”

语气平淡至极,但里面的言外之意,看沈墨江白了的整张脸,他明显是听懂了。

今天这个墓地,你就算是残了,瘸了,也非得给我去!

沈墨江脸上青红交接,狠狠错开脑袋!

长臂一伸,砰——的一声,震天响重新关上车门!

一路上

几人气氛微妙。

一直到目的地,谁也没有再开口说一句话。

寂氏墓地

寂裴城车祸身亡,尸骨无存,就连骨灰也没有。

里面埋着的是他生前的衣物。

墓碑照片上,寂裴城长相英俊,模样周正,威严中透着一股慈爱。

寂玖笙将车上的白菊放置于墓碑前。

弯腰,鞠躬!

恭敬,庄严!

身后,傅临渊,沈墨江,寂锦桥站的分散,离的很远。

虽位置各不相同,但连寂裴城的墓碑看都没有看一眼。

寂玖笙语调郑重。

“今天,我再说一遍,也是最后一遍,寂裴城他从来没有抛弃过你们!自从捡到你们后,他对你们如何,你们心知肚明!

商界多变,外敌强大,这世界上,不只是有直来直往,你打我一拳,我还你一巴掌的爽快直肠子对决!

还有阴谋诡计,弯弯绕绕,诈降,假意投敌等一些手段!

寂氏当时面临的风险比起你们之前的死亡威胁有过之而无不及,寂裴城他想要给你们,给寂氏寻求一条出路!

只可惜,他失败了,他搭上了自己的一条命。”

寂玖笙深吸了一口气,转身看着几人。

“我话已经说的这么明显了,你们也不是傻子!从今往后,如果再有人敢对寂裴城不敬,那么江城!也容不下你了!”

话音果决,目光锐利!

沈墨江大幅度喘气,胸口剧烈起伏。

他开始回想,其实,都不需要过多的回想,因为寂裴城捡到他的那天,是他最开心的时候。

他终于有容身之所了。

他对寂裴城真的有过恩人的概念,可是……可是从那天开始,他知道了寂裴城有可能别有用心,会出卖自己,会想要自己死的时候!

那一刻!

他恨透了寂裴城!

这种恨意与日俱增,只要一想到他信任的人出卖了自己,他就多恨一分!

可是……

寂玖笙的话如同满天皆是乌云,突然,有一道金光破开阴霾笼罩!

他开始思考,开始……第一次站在寂裴城的角度上思考。

几分钟后

沈墨江呼吸逐渐平稳。

他走到墓碑前,深深的鞠躬,然后起身道。

“恩人,您放心吧,我会好好的。”

他愿意相信寂裴城!

也愿意为了寂玖笙而相信寂裴城!!

另一旁

傅临渊神态莫测,右手放置于身后,食指和拇指不断摩擦。

心中疑惑,诧异。

刚刚寂玖笙……是不是疯了?

他在寂裴城的墓碑前,不称呼“父亲”,而是直呼其名?

这样的儿子,也太不敬了吧?

可偏偏,他又弯腰,又鞠躬,那副姿态,俨然是尊敬,恭顺到了极点。

其实,时至今日,寂裴城有没有出卖他们,已经不重要了。

所以……

傅临渊走上前去,弯腰,鞠躬:“恩人,您放心吧,玖笙哥待我很好。”

现在,最重要的是——寂玖笙!

傅临渊眸子暗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