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以为我不知道在酒庄你明明逃出去了,却为什么要回来吗?
你不就是为了报复我,为了让我死,你才忍着恶心回来的吗?
先是看到我伤了,言语里藏不住的兴奋,再是强迫症一样将我的药放到门口柜子里摆放整整齐齐,最后偷摸出去了一会,回来故意撞翻了我的药,将其调换。”
他冷嗤一声,讽刺道:“薄夜寒,你以为你能瞒天过海,神不知鬼不觉?”
薄夜寒手撑在水泥地上,粗糙地面划破手掌,血迹斑斑,可他丝毫不觉。
寂玖笙……竟然说的全对!
身旁,站着的傅临渊和沈墨江神色震惊,看着此刻狼狈的薄夜寒。
说实话,最先升起的是爽!
薄夜寒本事还真大!
寂玖笙终于被制裁了,这么多日子了,以前受过的苦,他总算尝到了一二分!
以前那么嚣张跋扈的一个人,没想到自己也能栽在他们这种人手里吧!
但转念,这种爽又被另一层薄薄的情绪所覆盖。
下一秒
躺在地上的薄夜寒撑着身体缓缓站起来。
他死死盯着寂玖笙,悲愤吼道:“对,药是我调换的!让你受一点惩罚,难道不应该吗?”
“不应该!我也不允许!”寂玖笙用比他大两倍的音量吼回去!
他目光森冷:“平心而论,从你们四个那天晚上合伙想要杀了我开始!按照我的性格,没有当即杀了你们都算好的!
可后天,我有让你们受过一点罪的!一个个这么些天长了多少斤膘自己心里没点数嘛!”
以前的寂玖笙确实应该受到惩罚!
但此刻,他绝不能承认!
这些反派,都是看到一点机会,就会是扑上来,将仇人撕的粉身碎骨的恶人!
他要震慑住他们!
不能让他们有这种念头!半点都不能有!
否则,一旦承认了,一旦自己撕开了这个口子,给了这个你们可以报复我的例子,那么以后,麻烦不断!
傅临渊和沈墨江暗中观察。
跟着寂玖笙的话,思绪飘远,从那天开始,似乎再也没有经受过那种非人的待遇!
但……以前的伤害,就能磨灭?就能扯平?
他们这些人,就这么贱吗?
一旁的寂锦桥唇角勾笑。
下一秒,笑容收敛,上前两步,失望的看着薄夜寒。
“哥哥说的对,这段日子,他没有让我们吃苦,受罪的,每天睡得干净,吃的干净,从来没有忍饥挨饿过。
甚至为了我们,他自己都受伤了,跟夏季风,寂成凛那些人结仇,你竟然还调换哥哥的药,不让哥哥快点好,你真的,太伤哥哥的心了。”
说完,他又仰头看着寂玖笙,小心的拽着寂玖笙的衣服袖口。
“哥哥,我就说不是我吧,他真的很可恶,做了这种伤害你的事情,竟然还想栽赃到我头上!
还好哥哥明察秋毫,火眼金睛,识破了他。
要不然,我可就要白白受着冤枉气了。”
哗——
寂玖笙一下子抽回手臂,力道之大,寂锦桥没来的反应,被反手抽到了脸上。
霎时
脸火辣辣的疼。
突如其来的变故,让傅临渊他们二丈摸不着头脑,寂玖笙今天,真是吃了大火药了。
不过,这寂锦桥说这话,真的欠揍!
听着就让人心里不舒服到了极点。
二人不动声色的往后退了两步,他们可不想触这种霉头,平白无故的遭灾。
薄夜寒更是眼睛发红,看着寂锦桥跟看什么仇人一样!
看到他挨了一巴掌,心里升起一股扭曲的快感。
这个小子,太让人恶心了!
他做了什么事,当自己不知道吗?
再看看寂玖笙的反应,明显寂玖笙也知道了!
这小子,阳奉阴违,出了事,就想把自己摘干净,做梦!
他倒要看看,这小子在寂玖笙这里,能得到什么好下场!
寂锦桥愣了两秒。
随后眼眶瞬间蓄满泪水,委委屈屈:“哥哥……”
“闭嘴!”
寂玖笙吼道:“你以为你是什么好东西吗?”
“什么?哥哥你在说什么?”
寂锦桥眨着无辜的眼睛,长长的睫毛上,沾满了泪水,却倔强的不让它掉下来,看着似受了莫大的委屈。
寂玖笙俯身,如一个温柔的大哥哥一样。
他伸手掐了掐寂锦桥的脸,用力的拧,半点不怜惜。
“寂锦桥,你在装什么呀?小小年纪就这么有心机,以后长大了,岂不是要把我玩的团团转了?”
寂锦桥脸上吃痛,蓄满的泪水瞬间飙出来,滚烫的滴在寂玖笙手背上。
“哥哥,我没有装,薄夜寒都承认了,药不是我换的。”
他不能承认。
他一定不能承认!
寂锦桥眸中,闪过一丝阴霾。
“嗯,对,我知道。”
寂玖笙点了点头,掐着脸的手松开。
没等寂锦桥舒缓两口顺畅气,寂玖笙的拇指径直按在头上被玻璃杯砸烂渗血的伤口上。
“嘶……哥哥!”
寂锦桥倒吸了一口凉气,巨大的疼痛瞬间将他淹没。
寂玖笙语气含笑,那股笑意,让人不寒而栗。
在一阵疼痛中,寂锦桥听到寂玖笙道。
“你就没有其他什么事情瞒着我吗?譬如,你什么时候知道薄夜寒把药换了?”
“我当然是现在才知道的啊。”
寂锦桥面色已然变得十分苍白。
“是吗?”寂玖笙笑的更灿烂了,他反问道:“难道你不是从第一天开始,就知道了吗?”
现在细细想来,当寂锦桥第二次给自己上药,他在身后停顿的那几秒钟,早就已经察觉到了。
可他!竟然瞒着自己!
他也想让自己不好过,他也想报复自己!
轰——
寂锦桥瞬间感觉有一声雷在自己脑中炸开。
他面色惊愕至极:“哥哥……”
“别叫我!”寂玖笙吼道。
狠狠放下手,沾染着血迹的拇指用力摩擦在寂锦桥胸前,直至完全干净为止。
他讽刺的看着寂锦桥:“当不起!!!”
寂锦桥脸上死灰一片。
寂玖笙:“寂锦桥,平心而论,在你们四个中,我对你是最好的!
我的这身伤是怎么来的,你不会不清楚吧?是不是为了在酒庄救你留下的?
家里的钱交给你管,我用点破钱还得跟你申请!
那天,你们四个合伙要杀了我,除了我对沈墨江采取的必要反抗时,我有没有对你喊打喊杀!有没有一直揪着这件事不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