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渭市,十岁之前,赵怜怜在这里长大,有父母疼爱,无忧无虑。
十岁之后,父母车祸离世,民政经过多方查找,找到她仅存的亲人,父亲爷爷的弟弟的前妻的大儿子的不成器的小儿子赵安普,辈分上来说,是赵怜怜的叔叔。
双方沟通,赵安普表示愿意收养赵怜怜,办理完父母后事,赵怜怜跟赵安普离开。
一去十五年。
十五年没有再回来。
曾经的小区,在城市高速进程中,推倒重建。
在山渭市买了一套房子,三室一厅的格局。丁黟辗转来到户口簿地址管辖的派出所,出具一份身份证明,将户口落入新买的房子里。
前世,赵怜怜逃离赵安普控制,第一站是山渭市。
或许赵怜怜觉得,家乡放得下肉体,也放得下灵魂。
回到熟悉的地方,是心安的开始。
在这里,她遇到任鸿云,她的小学同学。
任鸿云家里小有资产,但任鸿云的叔叔,是山渭市二把手。
多年之后,遇到小学同学,赵怜怜心底的雀跃,满溢着希望。
小学时光,是赵怜怜记忆里最幸福的时光。
赵怜怜将那段时光里的每个人,都带着深厚滤镜美化了一遍。
包括任鸿云。
直到被任鸿云绑架,赵怜怜才知道,自己是刚出狼窝,又入虎口。
在山渭市郊外的废弃工厂,任鸿云修建有一处不可告人的地下密室,和国外势力合作,进行器官买卖。
赵怜怜在里面关了一年之久。
一年之后,趁着任鸿云带着自己放风的功夫,赵怜怜逃了。
她的身体,经过多年摧残,每走一步,都是不小的负担。
赵怜怜没有逃多远,就被外面经过的车救了。
她不知道,整个过程,都是任鸿云的手笔,甚至任鸿云,就跟在她身后,看着她逃,看着她无处可逃。
看着她自以为逃掉,实则是被任鸿云送到另一个人手中。
赵怜怜是和任鸿云在花店相遇,任鸿云先认出对方。
大概是男女的定律,不管女主长大后变成什么样,男女都能一眼从人群中认出女主就是那个谁谁谁。
花店是浪漫的开始,也是终结的开始。
丁黟没有去花店,她先是查明任鸿云叔叔任涛的对手是谁,接着将任鸿云秘密地下室资料整理出来,时机合适之时发给对方。
在等待的功夫里,丁黟还黑进任鸿云账户,账户上不出意外,只有三瓜两枣。
顺着账户这条线,在无数个账户中抽丝剥茧,一点点找到任鸿云隐藏的账户,将里面的钱转移得干干净净。
任涛的履历非常干净,行事作风看似完美,没有任何问题,可丁黟是不信的。
世上有完美的人吗?
没有,太完美,就是一种破绽。
人这种复杂的生物,没有争议点,本身就很有问题。
网上找不出答案,丁黟选择现实里蹲守。
没想到完美人设的任涛,行事过分谨慎,蹲守多天,丁黟看到他进入一家小旅馆。
丁黟没走正门,绕到后面,顺着管道爬上天台,再从天台绕下去。
404房间,一个刀疤壮硕的男人坐着,任涛站着。
“下个星期运一批货进来,到时,记得将人调开。别怪我没给你机会,任大书记,上了船,可就没有那么容易下去。”
刀疤男嗜血嗤笑,看向任涛的目光,是不屑。
任涛站着,双拳紧握,一言不发。
转身离开之际,任涛问道:“这些年,我为你们提供的方便,还不够吗?”
刀疤男哈哈大笑,连带着小弟一起笑。
“任大书记,你还真以为自己就是书记。够?什么叫够,还念念不忘洗白呢。任涛,你洗不白的。事情爆出去,不止我会死,你会死得比我惨。”
丁黟用防护罩隐身,听着他们的交锋,心底越发奇怪。
她觉得,自己好像知道了一件了不得的东西,事情爆发之后,山渭市都会跟着抖三抖,任鸿云所做的事情,在任涛面前,不过小儿科。
丁黟放弃任涛,选择跟踪刀疤男,看看他们所说的货,到底为何物。
任涛离开,刀疤男小弟端过来一盆水,刀疤男埋头进去洗净,再次抬起头,露出一张没有瑕疵的脸庞。
看起来三十多岁,容貌颇为英俊,一双眼睛如鹰隼一般,锋锐有力。
角落里,隐身的丁黟半眯着眼,视线外移,露出危险的眸子。
这个人,剧情中有介绍。是任鸿云玩腻赵怜怜后,送去的那人,也是在山脚,救下赵怜怜那车的主人。
腾跃酒店老板王跃昜。
王跃昜是山渭市一位传奇式人物,现在三十八岁的他,仅仅用了二十年,就做到山渭市大小酒店旅馆的top1。
并且,王跃昜还热衷于慈善事业,包括不限于捐赠孤儿院,资助山渭市偏远山区读不起书的孩子,定期当义工,看望老人。
这个人,到底要运什么货来山渭市,以王跃昜的身份,什么样的货不能走正规渠道?
任涛那边,丁黟选择远程监控,她跟在王跃昜身后,看着他进入菜市场,和大爷大妈打招呼。
去棋牌室玩了几把牌,又到腾跃酒店走访查看。
兢兢业业,每一步似乎都别有深意。
丁黟突然想到一句话:“最好的犯罪分子,会在细节中,充分制造在场证明和不在场证明。”
王跃昜一天走了许多个地方,每一个地方都有熟人,王跃昜都会跟他们亲切打招呼,有时还会停下来和他们交谈。
回到家中的王跃昜,瞬间变了一副脸,板着脸,不苟言笑。听到敲门声,再换上另外一张脸。
“张哥,怎么了,是不是又和嫂子吵架了?”
门外有一个啤酒肚的男子摇摇晃晃,仿佛站不稳一样,瞅着王跃昜,瞅了一眼又一眼,再瞅瞅门牌号,确定自己走错楼层。
“没事。”张哥摆摆手,嘴里哈出难闻的酒味,摇摇晃晃离开。
关上门,王跃昜收起笑,眼里露出巨大讽刺,踢掉脚上拖鞋,走进浴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