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验室外的某个房间中,智力已经恢复到少年水平,并且记忆中逐渐恢复的张勇坐在椅子上,手在不停抖动,端着的水杯晃了又晃,始终没靠近嘴边,水撒得到处都是,湿了衣衫,犹未可知。
张勇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他祈祷他们能一举成功,他不想当小白鼠被切片研究。
他现在对丁黟是又敬又恨。
敬她将他恢复人身,做了那么多年人,他一点都不想不做怪物,而且他现在见到的怪物,都是没有理智,还不如村口的大黄,你叫它一声,它还搭理你。
据说在外面,怪物们已经在互相厮杀,没被入侵且没有找到靠山的人,活的步履艰难,压根不敢出去。
可是房子还能躲多久,人总需要吃喝拉撒。
恨她为什么要带他来这里。丁黟进入实验室之后,他们三个小菜鸡之二就被套话出来,知道他们也曾变成怪物,他们却完全不知道过程怎样,莫名其妙的变成怪物,莫名其妙痊愈。
吴川和张勇受到特别关注,他俩被单独关起来,除了行动不自由,待遇没的说。
特别是张勇,受到的关注更多,他来的时候什么样,现在又是什么样,一一被记录在册。还每天有人会来找他谈话,会定期过来给他检查身体。
张勇内心惶惶不可终日。
“你在害怕什么?”
“我怕被切片。”
“切——”记录员嗤笑,“我们是正规军,不是伪军邪军,不玩切片那一套,仅仅是让你配合检查,不会将你切了,放宽心。”
张勇放心不了,小命不能掌握在自己手中,他害怕无助,无时无刻不在祈祷丁黟的研究一定要成功,那是再生父母,成功之后更上一层楼,是再再生父母。
接连给他两次生命。
他……
喂了半天,张勇一滴水都没喂进嘴里,桌子上的饭也没动一口,自诩喂新世界人类,绝不封建迷信,这会忍不住求神拜佛,能想到的各方大佬都拜了个遍,扫把精也没落下。
在火苗占领整个识海,灰色被一扫而过的时候,丁黟意识感应到那道薄薄的防护罩出现,而蓝蓓蓓等人一样,难道是代表着他不会再被入侵。
丁黟眼神一亮,如果这样,十六颗功德珠得来不全费功夫。
灰色被驱除,红色火苗慢慢蛰伏下来,识海变成白色,识海变成白色,不染一丝杂质的白色。
一天一夜,一个人都没有离开。识海中的白色慢慢出现其他颜色,手术台上的人有了醒转的迹象。
“哇哇哇……”一个身强体壮的大小伙,醒来之后开始大哭,伸出手,要人抱抱。
“噗嗤——”丁黟笑起来,其他人面面相觑,他们这是失败了吗?
丁黟笑道:“当初,张勇刚醒过来时,就是这副模样,你们可以去拿记录看看。这证明我们成功了,可喜可贺。”
很快,张勇被带进来,一路上,他都快走不稳,还是被人搀扶着才走进实验室,第一次看到如此高大上的实验室,张勇只想转身逃跑,没有兴趣参观。
他还是逃不掉吗?
打开一道又一道的气密门,张勇抖成筛子,他在想,进去之后他要如何表现才不会堕了一世英名,至于骂人,不好意思,词汇匮乏,还没学会,早知道当初就去凑凑热闹,绝不捂着耳朵跑开。
打开最后一道门,里面仪器滴答作响,还有震天响的哭声,中气十足,在开门一瞬间,没有防备,耳朵都快聋了。
“哇哇哇……”
张勇第一眼就看到坐在高高手术台上,哭得稀里哗啦的人,一米八,八块腹肌,看着精瘦精瘦,实则体重不会低于一百六。
这时候,哭得就像个两岁的孩子。
张勇感到一丝羞赧,好像当初他也是这样,还被踢了好几脚。
被关起来的记忆袭击他,让他想起两个月前的自己。
“也是这样……”张勇一瞬间站直,腿脚也有力了,扑到手术台边,指着上面的曹侃问道:“这是成功了?”
毛天豪点头,喜悦溢于言表,在他准备问点什么的时候,一声比哭声更加高昂的尖叫声响起。
“成功了,成功了,哈哈,我不用当小白鼠,不怕被切片了,哈哈!”张勇疯了一般,又蹦又跳,分贝大的出奇,多少人只想捂住耳朵,或者给他塞块抹布,没有抹布,还有袜子,总之不缺。
张勇被带出去,同时被带出去的还有曹侃。
曹侃一直哭,因为没人抱他,即使有几个人母爱泛滥,想起抱抱他,可是抱不起来,还差点闪了老腰。
“王小姐,我看那个吴川,他为什么没有出现智力退化的情况?”
丁黟拿起做工粗糙的头盔,检查了一下,没有损坏。
“因为我遇到他时,他只是腿部出现兽化,识海中人的意识还占领大半地方,我想这是最关键的一点,发现的越早,越容易救回来,如果兽化到达头颅位置,那就是没救了。”
其他人跟着收拾,试验很成功,工厂那边已经准备就绪,他们还得过去指导。
“王小姐当初是如何知晓是脑域出问题,也就是你一直说的识海,我没记错的话,识海这词,是修仙用的。”
丁黟笑了笑,神秘莫测,意味不明,“师门秘密,说了你们也不懂,你们可以当它是修仙。修仙自古有之,不算什么事。感兴趣的可以去找几部道家典籍参详参详,说不定你们也可以。”
话像玩笑话,在场的都是智商爆表之人,自然听出丁黟没有点明的话。
每个人身上都有秘密,不要轻易去探寻别人的秘密,才是处世之责。
设备投入生产,人手紧缺,吴川张勇等也跟着去了,闲下来的只有丁黟。
丁黟觉得十六颗拿着有些不好意思,她还以为要研究过十年八年的,没想到仅仅两个月。
“天道,这玩意哪来的?你是不是斗法失败?它们是不是还在源源不绝的来?”丁黟的声音带着几许算计,几许恶趣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