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惠妃这回病了之后,万岁爷可就再没有问过惠妃的死活,瞧万岁爷这架势,德妃疑心可能是惠妃跟直郡王娘俩儿背地里又做下了什么勾当,扎了万岁爷的眼,以至于万岁爷才会这般冷落惠妃。
德妃巴不得呢。
惠妃病不病的不要紧,要紧的是,万岁爷对惠妃的态度。
万岁爷一日不进延禧宫,惠妃就算好了也是白搭,空有个四妃之首的架子,倒是她这个德妃后来居上,如今扎扎实实打理后宫呢。
这回颁金节的庆典,不是连太后都放手让她去主持打理?
算上做宫女的时间,入宫小三十年,就属这半年,德妃过得最舒坦!
可是现在万岁爷却去延禧宫看惠妃去了?
万岁爷这是什么意思?
德妃都顾不上为十四的婚事生气了,一时之间,满心都是警惕。
万岁爷的心思,慧嬷嬷哪里能猜到?
当下,慧嬷嬷只是小声提醒一句:“娘娘,今儿是惠妃被册封妃位的二十周年。”
德妃一怔,这才想了起来,旋即一脸抑制不住的愤怒:“对,可不就是她被册封妃位的二十周年吗?”
眼瞧着德妃恨得咬牙切齿,慧嬷嬷忙不迭给德妃倒了杯茶,一边不住口劝着:“娘娘,您莫生气,万岁爷这时候可就在延禧宫呢!”
不生气?
德妃倒是想不生气,但是她哪里控制得住?
“今天是她惠妃被册封的二十周年?难道不是本宫被册封二十周年的日子?凭什么万岁爷巴巴地去看她,却不来永和宫?”德妃咬着牙愤愤道。
没错,今天也是德妃被册封的二十周年,还不止惠妃跟德妃,四妃都是二十年前同一天受的册封。
所以凭什么万岁爷独独去了一墙之隔的延禧宫?
明明她才将将主持了颁金节庆典,整整十二天,她累得是脚不沾泥,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吧?
所以万岁爷就算要进后宫,今天也该来她这儿吧,要不然她这么多天的辛苦,岂非成了笑话?
更何况万岁爷将将还下旨给十四赐了婚,不管怎么也该来她宫里坐坐,跟她这个十四的额娘过过话吧?
可是现在呢?
万岁爷没来,万岁爷的赏赐也没有,万岁爷去了隔壁的延禧宫!
德妃如何不气?
“娘娘,奴婢听闻惠妃娘娘这回病得厉害呢,到现在都还下不来床呢,万岁爷去瞧瞧惠妃也是有的,”打量着德妃气得脸色都不对了,慧嬷嬷赶紧过去给德妃顺气,一边不住口劝道,“娘娘,您可莫生气了,若是这个时候您气病了,万岁爷定会不喜呢。”
是啊,万岁爷前脚才给十四赐婚,德妃后脚就气病了,万岁爷会怎么想?
会不会以为德妃对自己的旨意心怀怨怼呢?
慧嬷嬷这话在理,但是德妃……
还是把自己给气病了。
当晚德妃就觉得胸闷难受,慧嬷嬷吓得够呛,这就要去派人找太医,却被德妃给拦住了。
“算了,给本宫取两粒清心丸来,”德妃躺在床上,蹙着眉吩咐,“愣着做什么?还不快去!”
这大半夜地去请太医,肯定会惊动万岁爷,这个节骨眼儿上,她可不想让万岁爷生气,所以就算生病,也得偷偷摸摸的。
难得德妃通情达理一回,慧嬷嬷却实在担心,不过到底也没敢违拗德妃的意思,当下取来了清心丸给德妃服下。
后半夜,德妃总算眯了一会儿,可是天不亮就又起床了,昨儿万岁爷给十四下旨赐婚,等下她还得高高兴兴去乾清宫给万岁爷谢恩呢。
因着气色不佳,所以德妃特地早起一个时辰专门梳妆打扮,生怕自己的妆容漏了馅儿。
对着镜子照了半晌,德妃吩咐道:“眼底再敷一些粉。”
昨晚没睡好,眼底难免乌青,虽然敷了几层粉了,德妃还是觉得能看得出来。
“是,奴婢遵命。”
当下,侍婢又仔仔细细给德妃敷了一层粉,德妃这才勉强觉得可以,然后又挑了一件香芋紫打底绣石榴花的喜庆旗装上身,然后前往乾清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