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怎么回事?
难不成直郡王竟然知道什么内幕、而他非但不知情反倒还牵涉其中?
太子愈发疑惑不安,同时也惊怒交加,拳头越攥越紧,气息都跟着渐渐变粗了。
太子跟大爷之间的气氛实在是不对劲儿,离得最近的三爷跟十三爷也都感受到了,无他,这种剑拔弩张的气氛实在是太熟悉了,太子跟大爷同时出现,十回里头总有八回是这种令人不安的气氛。
此时此刻,三爷莫名地觉得激动,他也搞不清楚原因,就是有种山雨欲来风满楼的预感。
而十三则愈发惴惴不安,默默打量着大爷愈发不屑不逊的目光,还有太子攥得越来越紧的拳头,十三不知不觉后背都汗湿了。
四位皇子的心思各异,就这么沉默的候在大帐之前,渐渐地气氛愈发煎熬、紧张,连呼吸都渐渐粗重起来,四个人除了大爷之外都好似绷紧的弓弦,一触即发。
就在太子快要忍不住对大爷挥拳的时候,蓦地瞧着一直紧闭的大帐门帘被从里面打开,然后梁九功从里面走了出来。
四位心思各异的皇子旋即都站直了身子。
还以为梁九功要叫谁进去呢,结果梁九功就只是吩咐小太监赶紧重新送一套杯具进去。
不用问,之前的那套肯定被万岁爷给碎了。
眼瞅着梁九功又要进去,太子忙不迭压低声音叫住了:“谙达!”
梁九功闻言站住,对太子躬身行礼:“恭请太子殿下金安。”
“谙达有礼,”太子瞥了一眼帐子,然后压低声音询问,“皇阿玛龙颜震怒,孤恐龙体不安,只是不知皇阿玛动怒所为何事?谙达可否告知?”
太子在问,可是别的皇子这时候哥哥都支着耳朵呢。
梁九功面露为难,顿了顿,才压低声音道:“回殿下的话,万岁爷是瞧了四爷递来的折子之后,就动了大气。”
再多的,太子也不好再问,自然梁九功也不敢再说了。
“奴才告退。”梁九功旋即就转身回了帐子。
“老四来的折子?会是什么事儿呢?”太子喃喃道,蹙着眉沉思。
边上的大爷瞥了一眼太子,仍旧是别有深意,一边冷冷牵了牵唇,一边大喇喇道:“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太子殿下莫不是心虚了吧?”
“孤有什么可心虚的?孤行得端坐得正,可没有接连吸两位弟弟的血。”太子早就忍不住大爷这态度了,当下就皮笑肉不笑反唇相讥。
太子这话明摆着说的就是大爷。
什么叫接连吸两位弟弟的血?太子指的是大爷前后跟四爷、八爷共事抢功的事儿。
之前大爷跟四爷一道治理永定河,但是治了一半,大爷因为“养病”被万岁爷夺了差事,让四爷一个人继续负责后面的工程。
但是事后四爷又特意在御前为大爷邀功,万岁爷倒是没有驳四爷的面子,后来在视察永定河工程的时候,万岁爷除了对四爷大加称赞之外,也提了一句直郡王辛苦。
有万岁爷这句话,大爷治理永定河的功劳那就算是保住了。
再有就是,后来大爷跟八爷共同重建东岳庙,结果东岳庙到现在还在重建中,大爷却又被万岁爷钦点离京,等到回京的时候,东岳庙差不多也就完成了。
这期间可都是人家八爷一个人的心血,自然八爷是不可能跟大爷计较这些的,可是在别人眼里,大爷这回自然又吸了人家八爷的血。
太子是了解大爷的,知道什么最扎大爷的心,所以太子的话音一落,大爷整个人都僵住了。
打量着一整晚都阴阳怪气让人火大的大爷如今这副被当众被踩住尾巴、无地自容的憋火架势,太子心中那叫一个得意,正要再添柴加火,十三却插嘴了。
“太子殿下,万岁爷还在里头听着呢。”
是啊,万岁爷可就在前面的大帐里头,什么话不能回去说?非得挑在这个时候?
是嫌万岁爷的心情太好了吗?
这话是十三硬着头皮说的,在此之前,十三哪里敢这么跟太子说过话?
只是十三不能不开这个口,一则是十三真的忍不住了,二则是怕太子大爷又闹起来到时候他也跟着受牵累,三则也是记起了临行之前,四哥的交代——
“在外期间,无论发生什么,你都要维护太子。”
四哥的话他自然是听的,旁人他不清楚,但是他知道四哥不会害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