吱吱同塔格说话的时候,一旁的常系也睁开了眼,不着痕迹的正在四处打量,听到说是常念住的地方,常系快速扫过周围人群,在里面寻找着什么。
恰时,常念带着滚滚走了回来,第一眼看向之前常系躺的地方,当即便看到常系和塔格都睁开了眼;
顿时脸上一喜,噔噔噔的跑到常系身边,“哥哥,你醒啦?”
常系:“妹妹?”
撑着坐起身,关切的问道:“你还好吗?有没有受伤?”
常念笑着摇头,“我很好,没有受一点儿伤。”
然后指向吱吱,“哥哥,你不知道我运气多好,刚来这里就遇到了吱吱,一直都是受她的保护,没有吃苦,也没有受伤。”
并且语气中带着炫耀说:“你看,我还长肉了呢。”
说着用手去拍自己的小肚子。
常系点头:“那就好,你放心,我会报答她的恩情的。”
常念嘿嘿一笑,吱吱在一旁听着可不敢邀功,毕竟自己除了布下一个结界,常念也几乎不会离开太远,没给自己添什么麻烦,反倒是自己受益良多。
吱吱:“没有的事,她照顾我更多一些。”
在几人说话的时候,允诺初、星乔几人陆续转醒。
常念注意到她们的动静,起身走到她们身旁,将她们扶着坐起,“初初,星乔,你们还好吗?”
星乔:“放心,死不了。”
允诺初:“念念,你还好吗?可有受伤?”
常念摇头,“没有啊,我一直躲在结界里,不曾直面过那些危险。”
田岁宁:“那就好。”
见大部分都醒了过来,常念对他们说道:“我准备了一些粥和肉饼,你们要是不嫌弃,可以自备餐具,去那边盛。”
说着便朝着煮着粥的大石锅面前走,吱吱跟在她身后。
常念先是用之前备好的木碗,为常系、塔格、允诺初、星乔等2220课堂的几人盛了粥,拿了肉饼给她们。
然后见肉饼好似不够,常念赶忙让滚滚拿出捡来的柴火,继续做肉饼。
古老见秩序在灵猴族长老的维持下非常平稳,他便走到常念身边坐下,用灵力操控石板上的面饼。“你只管做,烤熟的工序我来,这样能更快些。”
不用面对燃烧着的柴火,常念自然没有不应的,笑眯眯地点头,“好,听你的。”
常系见状,喊了一声“妹妹。”
常念抬头,看着常系说:“你先养伤,以后帮我的时候还多着呢。”
常系一脸委屈的低头喝粥吃饼,没再出声。
一旁的允诺初和星乔相互对看了一眼,从彼此的眼中都看出了笑意。
允诺初和星乔觉得还是这个样子的常系看着更顺眼一些,之前听到她们猜测常念也在这里时,那一副宛若杀神似的模样,着实是吓人。
常念一边做饼,一边询问古老,“你怎么会和滚滚一起来这里的?是滚滚去向你寻求帮助的吗?”
古老摇头,“你们出事的时候,我就已察觉,但还是迟了一步。”
常念:“这里过去了十年,外面的时间流逝一样不?”
古老:“一样的。”
常念:“那你找了十年?”
古老:“嗯,能找到这里来,还是因为当初你带着我去无垠山脉里种的树的功劳。”
常念:“啥意思?这跟我们去种树有何关系?”
古老:“因为我在寻找你们的过程中发现,曾经那些种过树的地方,是大阵的阵点。特别是那个坍塌了的山脉,它是锁住这个封印的阵眼。”
常念:。。。好家伙~这事儿不能细想啊。
吃完一碗,打算过来再盛一碗的允诺初,说道:“您的意思是,我们之间出了叛徒,故意损害那些阵地和阵眼,才让这里的封印松动的?”
跟在允诺初身后的星乔:“你们说的那个坍塌的山脉可是当初我们第一次历练时,塌了的那个?”
常念点头。
跟着一起过来的田岁宁:“你们谁还记得,最开始是谁一步一步引诱我们去那个蟒妖族地的?”
参与过那次的人纷纷摇头。
而古老的眼神瞥向却是不经意间朝着坐在地上没动的常系。
允诺初:“看样子,我们回去后,还有一场战斗要打,要不然,这样的危机会一直存在。”
星乔:“确实,而且我现在怀疑,当年巫妖两族之间的关系,也有隐嵬娑儿的影子。”
塔格:“挑拨离间;故意引导我们为了争地盘不择手段,明明传承里,巫族和妖族是热衷于探索新地域的。”
在场的妖族听到这话,陷入了沉默之中;都不自觉的开始回想,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被引导了的。
而巫族却都想到了学院里那比试的规则,不是探险,不是挖宝,而是占地盘。
众人:。。。细思极恐。
常念见场面冷了下来,又问古老:“那我们有离开这里的办法吗?”
古老:“有,只不过,他们现在的经脉受损,还有修为不高的,都无法受的住撕裂空间的威压。想要回去,还得等他们养好了伤,以及修为提升上来才行。”
常念倒也不着急回去,反正已经过去十年,自己这个上了将近一年学的人已经毕业了,有哥哥和好友在旁,日子在哪里过都是过。
允诺初:“古老,我们的伤势各不相同,修为也不一样,可否分批次回去,不一定非要等到所有人全都可以后,才一起回去。”
古老:“可以。”
见事情说的差不多了后,吱吱高声说道:“既然我们还要在这里养伤,我准备把剩下的地方也种满树,让这里能像无垠山脉那样充满灵气,你们有谁要跟我一起的?”
“我,我们一起。”
“一起一起,灵气多了后,我们的伤也能好的更快。”
“是啊,那些修为不高,无法承受空间撕裂的威压的,也可以选择留在这里,反正这里也有灵气了嘛。”
“现在裂缝被封住,不会再有隐嵬娑儿跑出来,我们也能在这里安置传送阵,我们想回去,也能激活传送阵回去。”。。。
不知道是谁说了这么一句,顿时让那些修为不高的,眼里重新有了光,对未来的美好也有了期望。
常念:。。。吱吱这样做,该不会是要帮我实现曾经我说过要把这里变绿的梦想吧?
之后,除了常念、滚滚,大部分的巫族和妖族每日都会出去忙碌,直到傍晚时分回来;
这时,常念带着剩下的巫族、妖族早已备好大锅饭,等着他们回来,随意坐在一起吃饭、闲聊。
有的会说起今日又遇到了什么还未被清除干净的那些隐嵬娑儿,有的会说自己的经脉恢复过程中遇到了什么困难。
巫族这边遇到的困难都会去找古老,寻求他的帮助,毕竟上过学院的都知道古老的大名。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作为三纪阁器灵的他,现在可以独立行走在世间,但也掩盖不了他修为强大、博学多识的事实。
而妖族那边自然是向塔格、吱吱寻求帮助,因为她俩是整个妖族在这里修为最高的妖。
允诺初带着星露去找古老,“古老,星露是为了我才被隐嵬娑儿所伤,她已昏迷半月,您能帮忙看看吗?”
古老扫了一眼紧闭双眼的星露,掩去眸中一闪而过的探究,“她被隐嵬娑儿的戾气困住了。”
允诺初:“您可有解救之法?”
古老:“你当真要救她?”
允诺初点头,“虽然我们的关系一般,但她是因我负伤,我不得不管,否则,我的良心过意不去。不过,我们之间的情谊也只有这么多了。”
古老:“救醒她,只要一人施展她的神通即可。”
允诺初听懂了古老话中的意思。
古老却又说:“你们之间的羁绊很浅,你想要救她,还是三思而后行才好。”
看着古老离开的背影,允诺初心里十分的纠结,当时她和那隐嵬娑儿缠斗,根本没有注意星露和笩妍二人出现在身后。
后来不知道为何笩妍会突然朝自己发难,自己顾着抵挡她的攻击,就顾不上朝自己扑上来的隐嵬娑儿,直到星露一声惨叫,才发现她倒在自己的身边,而那隐嵬娑儿不见了踪影。
允诺初把星露带回自己的灵屋,然后朝常念亲自种出来的绿洲走去。
常念这时正在打理她自己种出来,始终只有齐腰高的一小片小树林,意识到有人站在面前,微微抬头就看到站在面前的允诺初。
常念:“初初,你在这儿干什么呀?”
允诺初:“念念,我能拜托你一件事吗?”
常念:“什么事,你说。”
允诺初:“星露因我受伤,现在还未醒,古老说她被隐嵬娑儿的戾气困住,你能用你的天赋帮帮忙吗?我不想欠她人情。”
常念:“可以呀,你带她来找我就行。”
允诺初听到常念干脆利落的应允,反而打起了退堂鼓:“你要不再考虑考虑?”
常念:“这有什么好考虑的?只是她一个而已,之前你们还没来的时候,我可是直面过数不清的隐嵬娑儿轰炸我的脑子,我当时都没多怕呢。”
允诺初:“好,等我考虑好了,再带她来找你。”
常念:。。。她不是要救自己的救命恩人吗?怎么还带考虑的?
常念:“行,除了睡觉吃饭,我都有空。”
说完,允诺初转身离开,常念继续弯腰剪侧枝。
突然,允诺初的声音传来:“念念,能陪陪我吗?”
常念再次抬头就见允诺初不知道什么时候又站在了自己面前,她低垂着头,看不清脸上的神情 :“可以呀。走,我带你去泛舟。”
常念花十多年种出来的小绿洲,虽然一副矮小、纤细的小树模样,但坑底还是绿波荡漾的湖泊。
两人坐在用整木挖出来的独木舟里,允诺初盯着湖面倒映出来的人影:“念念,我爹娘死了。”
常念:。。。啊这。。。
允诺初:“我爹是那个妖族中被隐嵬娑儿侵蚀的,而他想杀了我娘,我娘最后和他同归于尽了。”
“以前我以为是我娘拎不清,为何已经和我爹结侣,生了我和弟弟,还要对你爹念念不忘。”
“直到她们双双死在我面前,我才知道,我娘的记忆被他篡改过。”
常念:。。。这是什么虐恋情深剧本的男女主啊?
允诺初:“我回去后,第一个要杀的人是我的弟弟,因为他只是一个占了我弟身体的隐嵬娑儿。”
常念:。。。以前我以为赤?和常崭是悲情剧,没想到,她家的悲情不遑多让。
常念:“必须你亲自动手吗?”
允诺初:“嗯,我不想让别人发现我们家的秘密,我要保住我娘那举世无双的好名声,若是让别人知道她竟然曾和隐嵬娑儿同床共枕,怕是再难保住她的名声。”
常念:“你觉得你娘疼你吗?”
允诺初:“当然。”
常念:“你若是真这么想,那我建议你不要这么做。”
允诺初:“为什么?”
常念:“父母之爱子,为之计深远;她那么疼你,自然是不愿意看到你为了她死后那虚无缥缈的名声,而让你受制于人。”
“你弟弟的身体被隐嵬娑儿侵占,那你为何不给他谋一个崭新的人生?”
允诺初:“什么意思?”
常念:“赶走他身体里的隐嵬娑儿,正视他曾做过的一切,就算是被驱逐出去,只要攒够功德,就还能回来。”
“如果你为了你娘的名声,杀了你的弟弟,不但可能会受制于人,而他,你真正的弟弟,也就真被隐嵬娑儿害死了,他完全没了以后可言。”
允诺初:“可我作为她的女儿,不为她做点儿什么吗?”
常念:“当然要做啊,你努力铲除潜伏的那些隐嵬娑儿,热爱自己,活出你自己的人生价值。最好是让别人说起你或者你的娘亲,不屑于提起那点子被隐嵬娑儿蒙蔽的往事。”
“世上没有完美无缺的人和事,接受有点儿小缺憾的自己和家人,并不是什么难以启齿的事。”
允诺初:“是啊,站在我娘亲的角度看,她也是被隐嵬娑儿欺骗、伤害了的,这并不是她的错。”
常念:。。。或许一开始对自己的读心神通太过自信,选择与甯义(允诺初的狐狸爹)走太近,算是她唯一做错了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