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历朝历代对民间用的器械都有限制,比如有的禁止民间持有弓弩,有的禁止长枪大刀,律法宽严不一。

但有一点是基本统一的,那就是几乎所有朝代都严格禁止民间私藏铠甲。

道理很简单,有甲胄和没甲胄的区别太大了。无甲军队一轮箭雨就死伤惨重了,有甲的顶一轮箭雨倒不了几个人,天壤之别。

木子带着两百个不想活了的汉子到了新宋门,守门士卒这次没迎上来陪笑讨赏,他们忽然集体闹肚子了,一直到两百骑进了城走远了,才探头探脑的回到城门口。

“木爷挎着刀,从没见过他老人家挎刀……”。

“不止,几百人都披了甲……”。

“这事儿不干咱们事,反正咱们都没看到,记住了?咬死了没看到!”。

“放心吧头儿,俺们都懂”。

马蹄声踏破了东京城的嘈杂,东瓦子大街上的百姓和商户惊恐的躲在街边,恨不得把头戳进墙里去。

东京城里没有秘密,连日来的诡异气氛很多人都知道怎么回事,今天高家曹家的人出城了又回来,事情正逐渐明朗,消息灵通的人都知道怕是要出事了。

但所有人都没想到会这么快。

“这还真是一刻都等不及……”。

“那位的急性子不是一两天了,上回你忘了?上上回?上上上回……”。

“几位,别在这聊了,赶紧回家吧,我也得落门板了,这是要拼命的架势啊”。

“对对对,快走快走……”。

很短的时间里,街上的人各自匆匆回家了,各店铺上门板歇业,等木子站在濮王府高大的门楼前面的时候,东京城里已经一片死寂。

他从没想过跟杀害清清的凶手坐下来讲道理,更没想过去喊冤求谁做主。

他曾经无数次劝诫自己要忍耐,要顾全大局,所以他明知道赵宗实很可能就是背后主谋,却只杀了推官和侍郎这种小角色,只是警告了他一下。

木子很后悔,当初应该直接弄死他,如果早点杀了他,清清就不会……

濮王府门口有八个侍卫,作为王府侍卫当然要有排场,一个领头的走上前喝道:“尔等何人?胆敢来……”。

刀光闪过,人头飞出老远,火树的刀确实是好刀,尸体摔到地上,脖子的窟窿里喷出鲜血,飞溅到几步外的墙上。

濮王府外一片惊呼,侍卫有的转身想跑,有的干脆一屁股坐到地上。

“站住!”,木子一声低喝。

众侍卫齐齐定在原地,回过身跪到地上,再不敢开口。

他们没想到木子如此爆烈,杀起人来没有丝毫犹豫。

用滴血的刀指了指大门,木子道:“叫赵宗实出来说话,半炷香内他不出来我就进去”。

侍卫们惊慌失措的跑进去报信了。

是的,忍耐已经到了极限,他不想再考虑什么大局,也不想再顾及谁的身份,他只想杀人,把仇人的头砍下来,其余的都不重要。

并不是所有的东京人都躲回家去了,许多双眼睛一直在盯着这里,当木子挥刀杀人的时候,又有许多人跑回去报信了。

很快许多大人物就知道了,木子带人堵住了濮王府大门,当街杀人,指名道姓让世子出来,或者他进去……

所有人都知道了,事情真的大了。

当街杀人只意味着一件事,木子就是要拼命,一个侍卫肯定不足以平息他的怒火。

高家曹家庆幸不已,还好老子怂的快,不然就是咱们被堵着门杀了………

开封府一点动作都没有,因为府尹大人入宫了,咱可不敢做主。

得知木子带人入城的第一时间府尹大人就下令了,所有人回衙门待命,他去请示圣上。

这命令大伙儿执行的很是尽心,这时候你去阻拦?我特么还没活够呢。

垂拱殿里收到消息后,一屋人目瞪口呆。

知道要出事,知道木子要闹,可谁都没想到他会这么急,更没想到他大白天就去了。

几个大人被惊的喃喃道:“祸事矣,祸事矣……”。

有句话说得好,舍得一身剐敢把皇帝拉下马,人一旦豁出去了就没什么不敢做的事了。

老赵脸色苍白的坐到椅子上,“这…这…如何是好?这如何是好?”。

开封府尹缩在角落里一声不吭,他跑来请示大家一点怪他的意思都没有,指望几个衙役去拦住木子根本就是开玩笑。

老相公也没了主意,按规则玩没问题,老狐狸有的是办法,问题是木子明显就没按规则来。

众人抓瞎,韩琦忍不住道:“陛下,只有半炷香的时间……”。

半烛香,也就是说现在可能世子的头都掉地上了,或者木子已经带人把濮王府杀的血流成河了……

老赵眼巴巴的道:“韩卿以为当如何?”。

韩琦咬牙道:“陛下,无论如何不能让木子大开杀戒……”。

事情明摆着,无论什么理由,木子一旦把濮王府屠了,大宋必将沦为天下笑柄,被后世耻笑也是必然的。说下大天来濮王也是亲王,也是皇帝的亲堂兄弟。

老赵痛苦的闭上眼睛,挥手道:“韩卿全权处理此事吧……”。

没办法了,只能派兵。

这就是讲规则的下场,老赵喜欢木子,对他寄以厚望,现在全完了……

韩琦请调马军两千,老赵和众相公木然点头。

就在韩琦要走的时候,任守忠急匆匆走进来,面色复杂的道:“官家,濮王和世子进宫了,去给太后娘娘问安去了……”。

一时间所有人脸色精彩起来,还有这种操作?

被人打上门去了,爷俩跑来找老太太了,这特么真是开了眼了。

你有办法?还真没招儿,父子俩就占住个尽孝的大义名分,老赵就没法说什么,还是那句话,要脸就得吃亏。

但韩琦还是得去,这爷俩跑路了,濮王府里可不是只有爷俩过日子,还有一大群人呢,万一木子发了狠杀个血流成河也一样没法收拾。

木子不知道半烛香是多久,事实上侍卫进去时间不长他就直接往里走了,继从正门走进天波府之后,木都头第二次走了豪门大户的正门。

家丁丫鬟,佣人管家,一边往后走,一边有人把每个屋里的人拎出来赶到一起跟着。

濮王府很大,也够豪奢,足以证明老赵对他这个叔伯兄弟真心不差。

走到一个小门,看来前面就是濮王府的后院了,有个老头伸手道:“这里是王府后院,尔等还……呃……”。

有汉子两步走过去一刀把他捅了个透心凉,死尸歪到一边,一众佣人吓的不敢尖叫,用力捂着自己的嘴巴。

进了后院有个不太大的天井,木子在石凳上坐了,说道:“让所有人都来这里”。

如狼似虎的汉子挺刀奔向各处,濮王府后院一片尖叫声。

木子摇头轻声道:“诺达的王府,没看到一个主事的人,都是些无胆鼠辈!”。

时间不长,后院男女老少都被找了出来,一个个瑟瑟发抖,惊恐的看着他,近两百人把空场挤的满满当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