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子眨巴着眼睛半天没反应过来,什么玩意儿就陆公子?小心翼翼的问道:“姑娘是不是认错人了?”。
那女子幽怨的看着木子,双眼逐渐涌出泪水,一副痛不欲生的表情。
木子由衷叹服,要不说人家是花魁呢,要不人家出场费几十万呢,这演技就问你服不服吧,这特么楞演的跟秦香莲似的。
女子擦了下眼睛道:“公子果然是狠心,庆州抚琴长谈,竟然忘得一干二净了”。
我去!木子一巴掌拍到额头上抹了一把脸,“红牡丹,姑娘别来无恙”。
当初在庆州为了救焦用去找了红牡丹,虽然她没求下情但也把木子引出来了,也算出了力,记得当时是跟着狂战士韩大人的,怎么跑这来了?
红牡丹看了下木子空着的袖管,叹口气道:“木公子当时用了个陆寒的名字,若不是张三郎,我去哪找公子去?”。
等下,说话能不能别这么暧昧,这么说话容易让人误会。
可当时木子确实用了个王八蛋的假名字,当时主要是怕被人秋后算账,这事没法跟众人解释,只能嗯啊的应付着。
曹老四道:“别在这腻歪了,这不是找着了嘛,还不快坐下?”。
等下,什么就找着了?千里寻夫?木子痛苦了。
红牡丹在木子身边做了,一眼看过去跟个小媳妇儿差不多。
“陆……木公子,当日在庆州我给你送去书信约你见面,为何杳无音讯?可怜我苦等一天”。
众胖子纷纷对木子怒目而视,就差骂渣男了。
木子真是百口莫辩,确实有这么个事儿,可书信让清清拿走了,再以后就没影了,自己根本没当回事儿。
本来以为不会再有交集了,谁能想到竟然被抓个正着,更要命的是自己没法解释。这怎么解释?说自己没当回事儿?信不信众胖子吐你一脸?
木子只能使了一招生硬的调虎离山,“你怎么来这里了?韩大人呢?”。
一来自己好奇问问,二来告诉众胖子,人家是有主儿的,跟自己没关系。
红牡丹断断续续的说了一遍,木子大概知道了。
木子发动群众起哄,把焦用捞出来了,韩大人离开庆州继续找茬,按说红牡丹应该跟着走,不知道为什么就给木子去信想约他再见一面,结果木子这个渣男放了人家鸽子。
红牡丹白白耽误一天,好容易追上韩大人了,没想到老情郎可能是赶上心情不好,也可能是不小心打翻了醋坛子,反正没给她好脸色。
红牡丹一看,这还没怎么着呢,你对我就这个态度,等去了你家还有好儿?又想起木子跟他说的话,一狠心跟老情郎分了手,回到了东京。
前面咱们说过了,妓女自赎后的日子并不好过,红牡丹也不例外,眼瞅着积蓄光见少不见多,红牡丹也挺不住了。
插句嘴,妓女和娼妇区别很大,前面说过了,没记住的同学去前面翻,我也忘了是哪章了。
无奈之下红牡丹只能复出,幸亏她退出娱乐圈的日子不长,名气还在。
也幸好她的主要才艺是弹琴,吃手艺饭的总比吃青春饭的长久,不明白的同学可以参考实力派和偶像派。
红牡丹经过西北之行,经过了跟老情郎的决裂,又经过了几个月的市井生活,琴艺精进不少,而且带来了新作品,在东京一炮而红,老粉丝们纷纷回归,都在为偶像奔走,红牡丹竟然神奇的换发了第二春。
说到这里,红牡丹站起来盈盈跪在木子面前,说道:“木公子千万恕罪,奴家为了俗物,一直将你那首琴曲据为己有……”。
红牡丹刚复出的时候根本没什么人气,直到她当众弹了那首木子教给她的清心普善咒。
高胖子大惊,跳起来道:“你他娘的还会弹琴作曲?”。
木子把红牡丹拉起来,扭头道:“我他娘的为什么不能弹琴作曲?”。
让红牡丹坐下,木子道:“我伤了手,以后也弹不了了,琴曲就是你的了”。
这事对红牡丹是个大折磨,本来靠着琴曲再度走红让她窃喜,张庆也不懂什么音律,没想到红牡丹走红的琴曲就是当初木子弹的那一首。
偶然听张庆他们一说,木子竟然就是当初的陆寒,而木子现在回来了,还是阵斩大将的木子。
再后来木子连续两次在东京大开杀戒,加上西路军解散时在南门发的血誓,红牡丹真怕了。
当初陆寒在庆州吓唬她,现在红牡丹知道,木子绝对有能力让自己无声无息的消失掉。
西路军的汉子说了,谁对他们木哥不敬就杀谁满门,粮商和四海帮还没不敬呢,只是打算不敬,结果就死光了。红牡丹拿了木子的琴曲宣称是自己的,相当于偷了木子的东西,情节更恶劣。
红牡丹想过跑,可她一个弱女子能跑到哪去?
留在东京,总有一天木子会知道的,那时候……
张庆他们要请木子吃酒,红牡丹决定赌一把,是死是活随便吧,总好过被吓死,从当初庆州的表现看,木子未必会跟她一个妓女一般见识,现在看来是赌对了。
众人明白了,原来这首清心普善咒的作者竟然是木子,原来红牡丹找木子是为了谢罪,怪不得她如此积极。
众人变了脸色,这种事性质恶劣,拿着别人琴曲邀名谋利,跟拿着别人诗词文章说是自己作的一样,都是遭人唾弃的。
曹老四一巴掌拍在桌上,闷声道:“贱妇!怪不得如此惺惺作态,竟然做出这等恶事,我兄弟容得,我却容不得你”。
今天这个局是他张罗的,红牡丹主动要来,他以为是锦上添花呢,没想到成了负荆请罪,曹老四真的怒了。
红牡丹本来坐在那处于懵逼状态,被曹老四一声吓得又跪到地上,低着头哭泣不已。
木子示意丫鬟关上房门,拿起一杯酒道:“诸位哥哥心意我领了,能否听我一句?”。
高胖子道:“兄弟有话便说,这贱妇不能轻易放过,木兄弟若不忍心,交给愚兄处理即可”。
木子笑道:“我有一桩买卖,想跟几位哥哥商量,若是哥哥们有意,此事便是我做主,如何?”。
“这……”,众胖子一时语塞,其实他们请木子来,除了亲近一下,主要就是打算看看,能不能一起做点买卖。
木氏的买卖眼看着飞起来了,官二代们也缺钱啊,想看看能不能跟着赚点小钱花花,现在木子主动提出来了,众人哪有不依的道理。
木子又拉起红牡丹,道:“去弹一首清心普善咒来听听”。
红牡丹木然走过去,开始抚琴,众人不再言语,只是静静听着。
一曲弹罢,红牡丹重新回来跪到,木子拍掌道:“姑娘这首曲子作的好!”。说罢以目视曹老四。
曹老四无奈之下,只好拍掌道:“姑娘这首曲子作的好”。
木子又目视高胖子,高胖子也只好做了一遍。
直到在场的人都拍掌说了一遍,木子才低头说道:“当日我用假名骗了你,又未赴约,今日还你一首曲子,你可愿意?”。
红牡丹已经满脸泪水,不住点头。
木子道:“当初我弹一首曲子给你,今日你也还了一首给我,此后两不相欠,这首曲子该是琴箫合奏,你可用心领会,去吧!”。
在场的人都亲口说了,姑娘这首曲子作的好,那就是承认曲子是红牡丹所作,君子一言,当然不会来日反悔。
只是一首曲子而已,木子不指望一首曲子吃饭,红牡丹却会因此身败名裂,既然对自己无关紧要的东西对别人如此重要,送她又何妨呢?
何况这首曲子也不是木子作的,严格来说,如果红牡丹因此被打死,那木子也该被打死,不如大家都装糊涂吧……
红牡丹走了,众胖子站起来对木子抱拳道:“兄弟仁义大度”。
你看,有时候让人一步未必吃亏,得到的可能更多。
木子道:“几位兄长,小弟有些货物,过些天要在东京发卖,哥哥们若是有什么闲置的铺面,不妨用来做这个买卖”。
众胖子喜笑颜开的纷纷道:“正好有几间铺子闲着,与兄弟做些买卖换些钱花花”。
这就是标准的睁着眼说瞎话,东京的铺子怎么可能闲着?再说这几个货哪来的几间铺子?分明是各自家里的产业。
木子也没必要点破,又说道:“有件事要说清楚,入了伙就要挂木氏的招牌,退出了招牌要还回来”。
众人纷纷道:“那是自然!”。
木氏的招牌是官家写的,木氏买卖越做越大,这是真正的金字招牌啊,不挂是傻子。至于退出……对不起,没想过。
外地人进京买东西,看到木氏的牌子就亲切,因为他家乡也有木氏的店铺,没想到离家千里竟然看到同样的招牌了,当然要优先进去买东西了。
木子又道:“这样吧,每家两间铺子,张三哥家三间,我粮店用了三哥家的院子可是白用的”。
这事大家没法比,本来认识木子就是张庆引荐的,张家一直跟木子走得近,多给点好处也是应该的。
曹老四道:“咱家还有几十家铺子,将来兄弟若是要用,万万莫客气”。
众人纷纷附和,都说自己家里几十间,尽管用别客气。
他们说得不是别客气,他们说得是有好事别忘了咱,咱家是有实力滴。
木子听得有点上火,老子就一间粮店还是租的,你们个个几十间,老张家最少,竟然也有九间,这特么上哪说理去。
交代众胖子尽快派人去找大长公主那边谈,货物种类多,你们自己调配,别自己人冲了自己人。
众胖子匆匆回家了,他们只是个探路的而已,路通了,具体事要回去拿主意的人谈。
现在是争分夺秒的时候,不是跟你讲兄弟情义的时候,货物种类多,货物和货物是不一样的,利润也不一样,有的货卖一斤挣一文,有的卖一件挣一贯,能一样吗?
现在木氏的买卖木子基本都甩给素芝那边处理,自己这边除了糙汉子就是懒货,没有能撑起场面的人。
木子跟素芝说了,别亏着弟兄们,其余的你看着办吧,有的剩就给拉去牛家村,没了就拉倒。
这几天经常有车拉着铜钱和银子去牛家村,木子通常就是一句话,搬库里去吧,至于搬进去多少他也没个数儿。
昨天高进说库房要满了,是不是再盖两间。
盖个毛线!库房满了就多花一点。盖房子装钱?那得多傻的人能干得出来?
离开的时候在门口看到了红牡丹,她应该是一直等在这里,小声邀请木子去她那里坐坐。
木子知道她要干嘛,摇头道:“今日没空,以后再说吧”。
这种事不能明确拒绝,太伤自尊了,红牡丹能说出那话已经是极限了。
木都头今天真没空,三娘穿了紧身衣晃了半天他都没顾得上,得赶紧回去好好看看。红牡丹长得不差,奈何好像不是他喜欢的类型。
回到粮店的时候三娘已经睡了,屋里放着盆温水看来睡得时间不太长。
凑合着洗漱了一下,准备上床睡觉。掀开被子刚要进,却被晃瞎了狗眼。
三娘什么时候学会裸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