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炕构造很简单,四边矮墙,中间一道火墙留下二尺火道,一边连接锅台,另一边通往烟囱,中间立一些顶柱盖上土胚,上面抹上厚厚的泥,完活儿。
锅底下烧火的时候,烟火会在烟囱的抽力下从炕洞里穿过,绕过火墙再从烟囱出去,这样做饭跑掉的热量就会在炕洞里停留,人睡在上面热乎乎的很是舒服。
这是老祖宗的伟大发明,不但提供了热量,还驱赶了身下的潮气,最妙的地方在于不需要额外浪费柴火,一边烧饭,一边驱赶了潮气温暖了屋子。
有腰腿疼的朋友可以试试睡火炕,效果非常明显。
插句嘴,近两年某部门权利大涨,有的地方竟然做出了为了逼老百姓用天然气不许烧灶台的事,我就想问问下命令的那位领导,你为了一点政绩,至于这么无耻吗?
开始烧的时候因为炕洞里有潮气,会返一点烟,没关系,继续烧很快就好了,热空气会把潮气顶出去。
炕面上的泥被烘烤的热气腾腾,干的部分慢慢扩大,等完全烘干了就可以睡了。
木子点点头道:“继续烧,不用太大的火,慢慢烧就行,等干透了看看有没有透烟的缝,拿泥汤灌一下,明天上面铺点干草,上面再铺上苇席,就能睡觉了”。
另一边烧火的匠人跑过来道:“木爷,好烧!不用拉风箱,屋里一点烟都没有,抽的锅底下呼呼的”。
当然好烧,木子让他们贴着墙角提了道烟囱,一直通到屋顶上面,这么高的烟囱劲儿很大,热空气自己的上升力足够了。
牛老实找来的几个泥瓦匠兴冲冲的跑过去看灶台,跑进来摸摸火炕,又跑出去看看烟囱冒出的烟,对木子佩服的五体投地。
一小捆木柴,烧开了一大锅水,整个大炕都烫手了,散发的热量让整个屋子都热烘烘的。
牛老实犯难的道:“木爷,这是个好手艺啊,你就这么教给他们……”。
木子笑道:“这算什么手艺,一看就会,倒是能趁着没传开挣点小钱,等会的人多了就不行了”。
有个老汉道:“是个好东西啊,就是夏天麻烦,做饭的时候也把炕烧热了”。
众人都点头称是,火炕确实暖和,夏天睡热炕就有点难受了。
木子来到灶台边,在和炕的连接处拿开一页瓦片,露出一道二指宽的缝隙,火苗正一个劲的钻进炕洞,木子把瓦片插进缝隙,道:“这样烟火就不走炕了,会从烟囱直接出去,夏天就没事了,不过夏天最好隔些天烧一下,去去潮气”。
牛老实和泥瓦匠们一起跪在地上道:“木爷好本事,咱们服了!”。
木子呵呵笑道:“怎么样?这门手艺够给我盘炕的工钱不?”。
泥瓦匠们收拾东西走了,明天还会来给院子里其他屋子盘炕,他们互相嘀咕着,约好了谁都不说出去,好出去挣钱。
后院里一下多了六个女人,八斤他们都不过来了,后院除了木子只剩下憨子和高进算完整的男人。
憨子住在学堂那边院门旁边的屋里,固执的认为后院需要一个能看家护院的人。
高进在另一边银库旁边安家,他总觉得有人会打木哥银子的主意。
外人走了,清清和小环也过来看新鲜,她听木子说起过火炕,今天终于看到了。
小环一直没怎么说话,瞪着大眼睛直勾勾的,木子有点担心。
走出屋子的时候五个女人在好奇的探头探脑,木子道:“不用拘束,后院除了书房都可以随意走动”。
书房里面书不少,不过没有木都头喜欢看的,之乎者也的看的头疼,连个插图都没有,让木爷怎么看?
这里最重要的是书信,基本都是王二和毛三的信,也有一些是各地兄弟们给他写的信。
毛三的信通常是问他的意见,比如商铺怎么安排,辽东那边怎么处理,木子基本不会提意见,只是让他自己看着办,通常会在最后提醒他一句,别冒险,有危险就丢了货跑。
当然都是清清代笔,西路军的弟兄对清清老师的笔迹很熟悉。
各地兄弟的信写的很简单,大部分都是一句话,木哥我想你了,木哥我发财了,木哥我要娶婆娘了之类的,笔迹歪歪扭扭的毫无长进。
这种木子通常也会让清清给他们回一两句话,大部分都是,别乱花钱,有空了来看我。
王二的信别具一格,两天一封又臭又长,基本上他吃了什么饭都要说一下,偏偏这货还喜欢拽两句,这特么是最烦人的,木爷也是要脸面的,好容易拉下脸问清清道:“这句什么意思?“。
“奥!是喝花酒的意思”,王二,我去你大爷的!
“我能不能进来?”,琴儿扶着门问道。
木子笑道:“快进来关门,有风”。
琴儿从后面转了半圈,对这张大椅子很感兴趣,这样的椅子从没见过,估计也是出自他的手笔。
“没想到你懂得还挺多,那个火炕很是巧妙”。
木子伸手拉了她一下,琴儿顺从的面对着他骑坐到腿上。
拦着她的腰道:“我懂的可没你多,还要向你多请教呢”。
琴儿“嘻嘻”笑道:“今晚我睡哪?”。
木子道:“睡我屋里”。
琴儿又问道:“那你睡哪?”。
木都头惭愧道:“睡清清屋里”。
琴儿伸手点了一下他道:“你个小没良心的,就让我一个人睡?”。
这没办法,木子不能丢下清清,除非清清明确表示不需要他。
琴儿往前俯身道:“你跟那个清姑娘还没有夫妻之实吧?”。
木子大惊,“你怎么知道?”。一着急不打自招了。
琴儿得意的道:“这是学问,不告诉你”。
果然是术业有专攻,这都看得出来,不服不行啊。
琴儿身体前后扭动,小声道:“要不你半夜回来?……”。
这真是个好主意,木子忍不住手顺势向下,琴儿襦裙下面只有薄薄一层亵裤,几乎等于没有。
不太对劲,木子问道:“你怎么穿这么少?”,他记得琴儿今天一直都是这么穿的。
琴儿媚笑道:“不冷的”。
肉都是凉的,怎么可能不冷?
木子不再说话,只是把她紧紧搂在怀里不让她动给她保暖。
琴儿静静伏在他怀里,眼泪不争气的流了出来。
她没拿自己当人,反而木子拿她当人。
两个人就这么抱着,随意说着话,大多数都是琴儿在说,木子静静的听。
琴儿八岁进宫,宫里各院管事都是些年长的宦官和妇人。
这些人心理都不太正常,折磨起人来花样百出。
比如腊月天让你用冷水洗澡,不听话就用针扎脚板。
没被折磨死琴儿算命大,后来偶然间被素芝看中带走了。后宫规矩多,当时的素芝也经常被训斥,主仆二人没少被责罚。
再后来就随公主出嫁了,以为离开后宫就好了,没想到却落进了魔窟。
驸马根本就不是个男人,整天和男人滚在一起,人前的时候装的彬彬有礼,背后拿各种东西折磨素芝,琴儿作为婢女,更是难逃毒手。
公主生性要强,怕丢人不跟人说,主仆二人一到晚上就吓得四处躲。
天无绝人之路,那个畜生乱吃丹药毒死了,二人这才算脱离苦海。
这么多年以来相依为命,两个人几乎不讨论男人的话题,直到公主那晚遇到木子。
公主说她遇到了一辈子的男人,琴儿说不能放过。
公主说自己老了,怕是抓不住了。
琴儿说没关系,我帮你。
自己只是个低贱的婢女而已,不要脸皮的逢迎是应该做的。
她知道男人喜欢什么,很快就了解了木子的喜好,所以她穿着薄薄的靠近他。
而现在,木子心疼她,把她搂在了怀里。
木子摸着她的背叹道:“你这个傻姑娘啊”。
琴儿擦擦眼泪道:“还姑娘呢,三十多了”。
木子道:“好吧,你这个三十多的老姑娘”。
琴儿把头顶在他胸口道:“我就知道你嫌我老”。
木子拍了她一下笑道:“只要你不嫌弃我残废,我就不嫌弃你老”。
琴儿“噗嗤”笑了,搂着他脖子道:“姐姐我有的是手段,不比那些雏子强?”。
不知怎么就想起了崔三娘,那只肥狐狸和这只母豹子还真是敌手。
木子有点不好意思的道:“说出来不怕你笑话,我还真不知道雏子什么样”。
琴儿伏在他身上笑的打跌,小声问道:“就只有粮店那个狐狸精?”。
木子苦笑着点点头,“突然觉得挺亏,我这么根嫩草,被你们这几头老牛啃了”。
他大概二十岁左右,具体多少也不知道,三娘马上三十了,琴儿三十多,至于素芝都快四十了,这三位是标准的老牛吃嫩草啊。
我特么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写着写着就这样了,突然觉得有点对不起木都头,这下麻烦了,总不能为了补偿他写成后宫文吧,这完全跟我的初衷相悖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