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溜得挺快的,一会儿啊就又是一年。
只是今年不同,解家没有张起灵,也没有白栀。
没办法,白栀这个入了张家族谱的人一年都没有在张家过过年,这说出去,不太好听。
至于张起灵,平时张家一个大事,比如说谁谁谁又怎么着了,张起灵还是拿了主意动了手的,所以他们倒也没有那么的在意张起灵会不回张家过年。
但是白栀不行,她是真的啥也不管,但是还拿着张家的分红啊。
张海客急匆匆地到了解家,看着书桌后正在写福字的白栀,严肃的说:“我不管解家今年要怎么样,我也不管族长要在哪,但是!你,今年必须去张家过年。”
白栀不语,只是一味地写字。
她家写字好看的人太多了,就是解青月写的字也是自成一派,只有她的,写的字圆滚滚的,好像一个面团一样,看上去就很好欺负的样子。
但是只要她想写,家里还是让她霍霍的,而且还会贴出去。
见白栀不说话,张海客“很生气”,后果……严重不起来。
解雨臣和黑瞎子,一边一个,站在书桌两侧,“伺候”着白栀写字。
比钱,他真的比不过解雨臣。比武,他也是真的打不过黑瞎子。
所以啊,他能干点什么。
看了悠闲的白栀一眼,张海客又坐了回去,拿着茶杯,使劲的给自己灌茶水。
只喝了一口,张海客的表情都差点没有挂住。
“上好的白牡丹,你们就这么糟蹋了?”
好好的茶叶,泡的乱七八糟的,他第一次觉得好茶也很难喝。
闻言,白栀停笔,打量了一眼手里的毛笔。
黑瞎子适时开口:“小小姐,你就别想了,这个笔很贵的,要是丢到客哥的身上,那可就毁了。”
“对呀栀子,得不偿失的,这可是你最喜欢的笔了。”
因为要写字,又因为写字“略丑”,所以才找了这个最好的毛笔出来用,希望可以弥补一下自身的不足。
张海客那个白眼是一个接着一个的。
感情这壶茶是白栀泡的,怪不得那么难喝呢。而且,谁家那个大的人还是孩子心性,不高兴就扔东西。
不过也没有办法,人被宠着,他能说什么。
看看,磨墨的是解雨臣,在一旁晾晒接着福字的是黑瞎子,白栀就只管写字,剩下的,就连字的位置都是解雨臣指出来。
磨磨唧唧的等着白栀写完,张海客也终于吃饱了。
“点心不错,就是茶有些苦了。”
白栀满意的看着黑瞎子举着的福字,开心的点头。
“那是,这点心房子可是瞎子家的,现在除了家里,只有新月饭店会限时卖一些。”
白栀坐在椅子上,看着张海客,想了一会儿,不太好意思的开口:“劳驾,您刚刚开始说啥了?”
她是真的忘了,也真的是一开始就没有仔细听。
张海客无奈,但是吃人嘴短,他也没有生气。
“过年,今年你必须去张家过。”
还以为什么事呢?
白栀往后一靠:“不去。”
解家事情一堆,再说了,她走了,黑瞎子怎么办,张起灵今年可是也不在家的。
“不管,族长已经很多年没有去张家过年了,你天天拿着张家的分红,还啥也不干,现在只是让你回去过年而已,不去也得去。”
“不去,我拿了钱,但是花花也帮了你们。”
“各论各的,那算解雨臣对张家的投资。”
“你要脸吗?”
“不要,这是吴邪的脸。”
张海客不管,反正今年就是要把白栀拐走。
白栀无语。
吴邪的脸皮果然很厚。
“老张不在家,我也走,瞎子怎么办,家里就他们仨了。”
“带着瞎子。”
“我对象是解雨臣。”
“都带上。”
“解家怎么办。”
“留给小宝。”
反正对于张海客来说,解家人都去也是可以的。
白栀张嘴,很想说话,但是不知道要说些什么,就很无奈。
“解家要拜年来的,花花走不了,小宝一个人忙不过来的。”
张海客现在已经适应了那苦涩的茶水,很是自在的抿了一口。
“主要是今年算算时间,族长该回去过年了,但是族长被你放出去和吴邪一起玩去了,过年都不回家,这事是你纵容的,你不来补上这个缺口,谁来。”
要是别的,白栀能拒绝,但是张起灵这事,白栀还真的拒绝不了。
张起灵能是个熊孩子,她还真的做不成肆无忌惮的熊家长。
坐在椅子上左扭右扭,怎么想都不得劲。
“瞎子怎么办,他这些年可是要回宅子的。”
过年黑瞎子也要给排位上柱香的。
不为别的,就为了告诉夫人,他又平安开心的活了一年。
张海客不管,只是端着茶盏,慢悠悠的“品茶”。
“要么族长去,要么你去。”
黑瞎子看着白栀左右为难,将东西放好,拿着苹果,坐在了书桌上。
“去吧,除夕我陪着花爷和小宝,等到了初一再回家,然后等着小宝给我拜年去。”
解雨臣也在一旁劝解。
毕竟张家算是他给白栀上的一个养老保险,现在接触,对白栀也算是好事。
“去吧栀子,家里有我呢,等小宝去拜年了,我给你开视频。”
白栀左看看右看看,最后嘴撅的能挂油壶了,才默不作声的点头答应。
张海客见白栀答应了,也终于笑了。
好事,这次白栀回去,那么今年张家的人就算是都去过一轮了。
再加上白栀的影响力,张家回来看白栀的人多一些,张家的凝聚力也能强一点。
“行,赶紧收拾收拾吧,马上过年了,现在航线紧张,要是这次不抓紧去,就不知道能不能掐着时间到张家了。”
白栀不开心,气鼓鼓的腮帮子,逗的黑瞎子不停的戳着玩。
解雨臣不客气的将黑瞎子的手打掉,转身背上白栀,招呼着黑瞎子一起去逛白栀的衣帽间。
“走了,给栀子收拾衣服去,厚的衣服不用带,但是那种薄的裘衣还是要带两件的。
栀子这次去,丫鬟就不用带了,反正张家有,实在不行去饭店吃,衣服就简单点,那两件新中式的裙子带上。
还有,再带两件旗袍去,配套的披肩也带上……”
解雨臣说着,黑瞎子拿着,还时不时的夹带私货,拿了两套汉服。
是实打实的复原款,不是解雨臣说的改良款。
张海客也不方便在白栀的屋子里等着,只能跟在身后,看着解雨臣和黑瞎子的架势,他恍惚中有一种白栀要嫁到张家的错觉。
这哪是回家过年啊,这不是搬家吗?
最后,怕白栀在外面被人欺负的两人,装了三个箱子,才堪堪收手。
因为走的快,所以白栀连解青月的面都没有见到。
张海客任劳任怨的推着行李车,白栀就穿着小裙子,带着手筒,踩着小高跟,哒哒哒的跟在后面,嘴也没有停下。
“大伯哥~张家这次有多少长了嘴的啊,我没有人说话会枯萎的。”
“大伯哥,张家会一起包饺子吗?我过年要吃饺子的。要吃虾仁的,还要吃牛肉的,还要吃猪肉的,还要吃茴香的……”
“大伯哥,张家有厨子吗?我还要吃鱼,我要吃辣的,我还要吃春卷,你们能给我做吗?”
“大伯哥……”
张海客坐在沙发上,看着坐在地毯上胡吃海塞的白栀,感觉自己已经耳鸣了。
不对,那叫幻听。
明明现在白栀在吃东西,没有说话,但是他却觉得白栀在叫他。
等到白栀吃完了,迷迷糊糊的趴在桌子上睡着了,张海客才回过神来,长长的叹了一口气。
“造孽啊。”
他觉得,比起白栀,振兴张家都显得很容易。
不知道怎么回事,张起灵一个喷嚏接着一个喷嚏,吓到了吴邪。
“小哥,要不咱们回去吧,不回家过年倒是没有事情,要是白栀知道你生病了,估计就要杀过来了。”
吴邪关切的看着张起灵,想要带他回家。
不是回解家,是回现在他们住的地方。
他俩浪到了四川,上了山,见到了熊猫,张起灵当时就决定不回去了,他要留在山上,“保护”熊猫。
他还记得当时白栀翻的那个白眼,真的又大又好看。
一看就看出来全是对张起灵的“谩骂”。
在经过白栀好言相劝之后,白栀中就没有敌过张起灵的执拗,让他在外过年了。
但是,也因为这件事情,白栀和张起灵闹起了“别扭”。
这种别扭类似于孩子不回家过年,家长想孩子,但是无可奈何,只能暗自生气。
张起灵看着小奶团子,眼睛里的温柔都快成水了。
“不回,等再过几天,我们去张家。”
孩子惹家里生气了,还是要做些好像成熟了事情挽救一下形象的。
去趟张家,给自己“不听话”的形象撒上层金粉。
吴邪见张起灵有自己的主意,也就没有多劝。
反正前前后后“两辈子”,张起灵也不是什么听话的人。
对,他又想起了那句与他无关。
张家的人接机,本来还挺期待的,结果看见白栀坐在行李箱上晃着脚,推着的张海客两眼无神,就都僵住了。
“客哥这是……”
他很想说下咒,但是想想解家,他又觉得没有可能。
下咒也是下到更有钱的人身上啊,下给张海客,亏本了。
有个张起灵,白栀就能挟天子以令诸侯了。
“你们好啊~”
白栀开心的挥手,和大家打招呼,一直也没有下来。
根据张家广为流传的白栀的形象,大家都有些不太自然,只有一个白栀上次来就在的姑娘在,没有觉得白栀不对劲。
如果说张家擅长折磨人但是不损伤灵活度,那么白栀就纯纯是奔着生不如死去的。
主打一个活不下来崩溃而亡。
但是这些,他们不敢说。
白栀的辈分可能不大,但是身份是真的“重”。
解家,张起灵,黑瞎子,新月饭店,还有霍家,他们还真的就惹不起这位……“小孩”。
开心的接过一个姑娘递给她的酸奶,白栀喝的,笑眯眯的。
张海客疲惫的将人带回了张家,只留下白栀一个人在楼下面对众人的打量。
静悄悄的,一个说话的人都没有。
但是人,是真的多。
栏杆上,窗户上,楼梯上。
反正哪哪都是偷看白栀的人。
一连两天,张海客就让白栀做了一件事情。
坐在一楼的沙发上玩手机。
白栀不理解,张海客叫她来的意义在哪。
她就好像是个吉祥物一样,任由从天南海北回来的张家人观看。
出去处理事情回来的张海客看着白栀瘆人的眼神,脚步一顿,收回了踩在楼梯上的脚,转而走向白栀。
“没有别的事情,就单纯的过年,你要吃的都有,就是出了一点小问题,有个人被汪家给洗脑了,刚逮回来,可能要出面看一下。”
白栀听完,冷笑一声,看的张海客毛毛的。
捏了捏眉心,有些疲倦的说:“不要搞这些怪动作,直接说你怎么了。”
张海客觉得白栀是在找事。
现在的张家可不是以前的张家,要说让白栀难受那不可能,顶多有些不自在。
所以,白栀现在这种好像被张家逼疯了状态,让他看的恼火。
他恼火,白栀也生气啊。
一巴掌毫不客气的拍到了张海客的脑袋上,声音在屋子里传开,一个又一个隐秘的小脑袋冒了出来。
大戏!张海客被人“打了”!
张海客刚想说话,白栀就站了起来,叉着腰,怒目而视。
“你说的一个都没有做到!”
白栀生气,但是更多的是委屈。
张海客先是一愣,后迅速反应过来,白栀应该不是无理取闹。
“又怎么了,谁惹你了,我没做到什么啊。”
头疼,疼得他直揉太阳穴。
“零食给你备好了,奶茶也一天一杯,酸奶给你买了一箱,厨房还给你备了炸货,你告我,我还有什么没有兑现……”
啪——
白栀看着张海客越说越激动,一个巴掌制止了他的长篇大论。
“没有人陪我说话!没有人!!!”
两天,张海客都不敢想象,白栀就在一楼坐了两天,谁都看她,但是谁都没有和她说话。
他可是答应了解雨臣的,要好好照顾白栀的,肯定不会让她像在解家一样劳累。
现在好了,人当了两天的“吉祥物”。
他记得他家的孩子不这样啊?平时对他话也不少啊?怎么到了白栀的面前,就成了族长呢?
一群张起灵过年,那还是怎样的“惨绝人寰”啊!
这不是张海客想象中的过年,这可能是个幻觉。
他想象中的是家里的孩子悄无声息的带着白栀融入这里,然后引得白栀对这里流连忘返,进而促进张起灵对这里的“眷恋”。
他的、梦想,破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