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能是什么东西,无非是捏造的勾结乱党,通敌辽夏之类。”
王子腾已经收到了消息,对京城的局势已经有了打算,“他们能捏造,莫非我们就不能?
“范仲淹已经到了要靠公主儿媳来撑腰的地步,我要是混到了他这样,还不如一头撞死,省得出来丢人。”
范仲淹的资历跟王子腾不可同日而语,王子腾即便是再自大,也不会看不上范仲淹。他这么说,是在试探陈尧佐的态度。
这一次林黛玉跟香菱拼死伸冤,对于王子腾来说根本毫无关隘。只有包拯拿出来打动皇帝,让三法司会审的证据,才是真正要命的东西。
王子腾也很清楚,他这一次是保不下来了。他保不下来,王贾两家也就跟着没了。只不过,他到底是直接带着贾王两家一起去死,还是能够争取只是清判,才是至关重要的。
这一切,都取决于旧党的手段。
陈尧佐当然明白王子腾话中的意思。他把茶壶里的茶叶挑了出来,重新拿着炉子上的水泡了一壶茶。茶水倒在了粗陶茶碗里,水雾悄然升起。它像是一层轻纱,又似一缕轻烟,轻轻摇曳,把王子腾英武的脸面都变得模糊柔和。
“皇上力主变法,还把独女嫁给了范仲淹的嫡长子,可见圣心。”
陈尧佐轻轻笑了笑,枯皮一样的脸上皱纹密布,闻着野茶浓郁的香气,“可这天下,不仅仅是皇上的天下,也不仅仅是赵氏的天下,而是天下人的天下。
“皇上会明白的,跟天下为敌,这条路可不好走。”
范仲淹主持的变法为何会让旧党全力反对?
因为变法损害了几乎所有文官武将的利益。
天底下就是那么多人那么多地,好处都是有限的。新党要踩着旧党上位,拿走的就是旧党手上的东西。
如今朝廷积贫积弱,皇帝自然是想要变法图强。偏偏皇帝的利益,跟旧党又有本质上的一致。
如今的局面,皇帝虽然把独女嫁给了范仲淹嫡长子,却是未必真得就跟范仲淹,跟新党彻底绑在了一起。
陈尧佐:“听闻范仲淹举荐包拯作为变法的副手,这一次主审却并不是包拯,而是钦定的范仲淹。王贾二家眼看着就要倒了,范仲淹这个主审一下就得罪了这么多人。皇上对范仲淹的支持,也就是这么多了。”
更何况,章得象因为妻族的事,休了妻子周氏,又被贬出京。
盛家因为忤逆大案也是败落了,不过却是拿出来了义绝文书,表明盛淑兰早就跟孙家义绝,孙家根本无法代表盛家,直接反告了吴家一个勒索。吴家墙倒众人推,不仅吴贵妃被贬至最低一等的贵人,吴家也是吴玄被流放三千里,吴国公被罢官申斥。
旧党损失了一个宰相,没了盛家跟吴家,崇尚制衡权术的皇帝,不会再拿王子腾来打压旧党的。
“那也不能任由新党为所欲为啊,相公。”
王子腾当然是要用自己来给旧党换来更大的利益,他当仁不让地挺直了脖子,“若是有什么差遣,某万死不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