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离榕树不远的地方,有一个草席,上面晒了一堆雪白的粉,也不知道是什么东西。
白粉在阳光的照射下闪闪发光,晶莹剔透的煞是好看。
陆君弃不知道那是什么东西,便是走的近了,也闻不出什么味道。
他好奇的伸手抓起一把看了看,突然身后一道惊呼。
“放下,别碰!”
陆君弃吓了一跳,手也跟着颤了一下,白色粉末顺着手指缝隙飘洒而下,经风一吹,对着陆君弃的脸便迎面飘来。
陆君弃一惊,快速后退一大步,随即脑子一晕,神志便昏沉起来。
恍恍惚惚间,他看到梅清离大步走来,还没等他伸手抓住,便身子一晃,失去了意识。
梅清离接住陆君弃,本想嗔怪一句,只是此时陆君弃身子软软的,一动不动,就像是一具被抽离了灵魂的躯体,白皙的皮肤上被睫毛打出一片阴影,看着莫名的有些可怜。
被抽离了灵魂的躯体?
看着看着,梅清离突然心慌了起来。
此时,子初从门外走了进来,手里拿着陆君弃送给他的竹蜻蜓。
其实这个竹蜻蜓昨天送给了别人,今天他找到那个小孩,又从他的手里抢了回来。
“清离姐姐,姐夫,你们在干什么?”
梅清离刚想将陆君弃扶进屋里,见到子初,立即嘱咐道。
“子初,快去大尊者的药室里,将天仙子的解药拿来。”
“哦,”子初得了命令,立即飞快的跑到了药室,又非常精准的找到了天仙子的解药。
待他转身之际,眼角余光瞥到了不远处的一排蛊虫。
子初想了片刻,随即走过去,拿过梅清离养的情蛊,倒进了天仙子的解药瓶子里。
听说情蛊要种在心爱的人身上,姐夫是清离姐姐心爱的人,种了情蛊,以后他们便再也不会分开了,这样,明年,他们还可以一起来看他。
情蛊其实是巫哲养的,不过用的是梅清离的心头血,因为是幼虫,个头比蚂蚁大不了多少。
他本是想在梅清离需要的时候给她,不过她不提,巫哲便也就忘了这件事。
“清离姐姐,给你!”
子初将解药递给梅清离,一双琥珀似的眼睛里充满了期待。
梅清离急着给陆君弃解毒,并没有发现混杂在白色液体中的幼虫,她捏着陆君弃的下巴,一股脑的全给他灌了下去。
那白色粉末其实就是一种迷药,完全晒干之后,便是无色无味的。
所以无论是下到饮食里,还是散在空气中,都不会被人发觉。
只是这种迷药药效强劲,若是没有解药,只吸进去一点,便会让人睡上两三天,纵是吃了解药,没有半个时辰也是醒不过来的。
不过,她正愁如何给陆君弃下符咒呢,如今他醒不过来,但是给她省了事。
…………
大巫师刚穿好衣服走出来,便见陆君弃已经躺在了会客厅的矮榻上。
“打晕了?”
梅清离眉头微皱,“不是,自己好奇心重,跑到大尊者的院子里,闻了点还未晒干的天仙子。
不过我已经给他吃过解药了,只有半个时辰,大巫师,拜托您了!”
大巫师低头看了一眼,转身走到案桌前,将昨天画好的符咒拿了出来。
“把他的上衣脱下来。”
梅清离听令照做,随后便见大巫师手掌附着蓝色火焰,将符咒燃为灰烬后,一掌拍在了陆君弃的后背上。
不消片刻,陆君弃白皙的皮肤上便浮现出了一个淡蓝色的咒符。
颜色浅浅的,不仔细看,根本不会发现。
大巫师收回手,神情恍惚了一下,随即恢复正常。
“此符可压制魂体,不过,只可保证在未死的情况下,若是死了,便是苍天难留。”
“我懂,”梅清离稍稍松了一口气,“大巫师,有劳了!”
大巫师坐在桌前,端起茶杯喝了一口,“大周气运已至,怕是会动荡不安,凡事不可操之过急,谋定而后动,方是上乘。”
梅清离微微一礼,“谢大巫师提点,此事,鬼灵阁已谋划良久,想来,定也不会出现什么差错。”
“嗯,”大巫师点了点头,“如今,可是有了合适的人选?”
“有了,”梅清离如实道,“不过,到底合不合适,还有待观察。”
大巫师,“你说的,可是三皇子?”
“正是,”梅清离并没有隐瞒,“果真什么事都瞒不过大巫师的眼睛。
前段时间,无意中发现三皇子还活着,而三皇子一脉,还尚有人在。”
房间里的气氛有些沉寂,大巫师沉默了半晌,突然看向一旁还未醒来的陆君弃。
“此子气运强盛,运能补势,有他在,或许可以帮你一二。”
梅清离笑了一下,不知可否,“他倒是颗福星。”
只是心思有些不安分,不过,如今,她不怕了。
…………
半个时辰之后,陆君弃醒了过来,只是对于这中间发生的事,他却一无所知。
他只记得,大尊者的院子里有一种白色的粉末,是不能碰的。
离别之际,大尊者没有出来相送,他怕自己忍不住,会哭鼻子。
子初站在马车前,眼圈有些泛红。
“姐夫,你说下次来的时候,会给我带很多好玩的东西,你还记得吗?”
“当然记得,”陆君弃笑着在子初的头上摸了摸,“不过,前提是你的清离姐姐不会抛弃我。”
子初神秘一笑,湿润的眼眶中泛着亮光,“放心吧,你们会永远在一起的。”
说完,子初便头也不回的跑了,只留下陆君弃和梅清离站在微风之中,面面相觑。
“这孩子怎么了?”
梅清离摇了摇头,开始她还以为子初是知道了什么?但很快她便否定了心中的猜想。
她与大巫师之间的秘密,不会被人知道的。
“走吧,”梅清离牵起陆君弃的手上了马车,“那孩子喜欢你,定是想让你明年来看他,所以才那么说的。”
“嗯,”陆君弃点了点头。
一个小孩子,能有什么坏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