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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道嚣张的声音,从郑牧的身后传来。

旁边的农夫扭头看向了郑牧身后,瞬间便酒醒了大半。

脸上露出了慌张,同时有带着一丝讨好笑容的表情,随后一手扶住毡帽,弯着腰倒退着离开了长凳。

不过走之前,还悄悄拽了郑牧的衣袖一把。

临近的几名喝酒的顾客纷纷起身躲远,而远处好事的众人,则站起了身形,向这边观望着。

似乎无论在什么地方,凑热闹都是人类的本性一般。

酒馆中嘈杂的声音逐渐减弱,最后变得安静了下来,不过那悠扬的小提琴声,因此显得更加清晰,而旋律,似乎变得欢快起来。

之前郑牧注意到的那名酒保,现在则目不斜视,正用餐巾布对付着一只陶制酒杯。

那架势,似乎非要将它擦拭的如镜子一般光亮。

不一会儿,这张桌子前,除了郑牧便已空无一人。

随后郑牧感觉肩头一松,刚才在身后的说话的那名男子,绕过桌子,大咧咧地坐到了对面。

而那几名貌似其手下的男子,顺势贴了上来,在郑牧身后堵成了一道人墙。

“说吧,你打算怎么赔。”

“我花了大价钱购买的10年份的夏尔啤酒,本想为我们的国王庆生用的,没想到就这样被毁了,如果你付不出足够的代价,哼哼……”

对面的男子一头短发,如钢针般朝天竖起,面容还算端正,只是一双三角眼,破坏了整体的协调。

他右手臂撑在了桌上,上半身前倾,以一种居高临下的姿势,一字一句地宣读着威胁。

从他那敞开的皮夹克开口处,可以看到腰间别着的一把无鞘短刀。

而郑牧因为喷溅的唾沫星以及像下水道一般的口气,做出的脑袋微微后仰的动作,在他看来,仿佛就是怯懦的表现。

“又是一个可怜的家伙,竟然被土狼格瑞盯上了。”

“当然,如果我有那么一枚漂亮的戒指,说什么我也会准备一副手套的。”

“据说上一次的时候,那个耿直的倒霉蛋被人从下水道中发现时,已经四肢折断,下半生只能在病床上度过了。”

“不过这小子看起来细皮嫩肉的,说不定土狼不会那么轻易放过他……”

周围的人群中发出了窃窃私语,这些声音,一丝不漏地被郑牧敏锐的耳朵所接收。

郑牧低头看向右手上的蛛丝指环,依然觉得其除了花纹略微复杂之外,并不是多么华丽的戒指。

土狼格瑞看到郑牧低头的样子,越发断定他已经服软,便用贪婪的目光反复打量着他身上的装备和武器。

同时已经在想象着做完这票后,是否该给兄弟们改善下伙食。

不过在郑牧抬起头时,脸上露出的自信的笑容以及眼神中的一丝狡黠,却使得格瑞心中咯噔了一下。

如同草原上寻食的孤狼,突然发现灌木丛后隐藏着一只雄狮那样,瞬间浑身的毛发直立,身形畏缩。

“夏尔的啤酒吗,真是可惜了。那独有的香醇迷人的麦香气味,至今还不时地萦绕在我的梦境中。”

“不过,我这里还有更好的饮品,相信会合你的口味的,要不要试试?”

“不,不用了……”

郑牧充满真诚的话语,却让土狼格瑞感到了一丝恐惧,急忙摆手推辞,同时起身想要赶快离开这里。

不过郑牧探出的左手快如闪电,抢先捏住了格瑞的两腮,右手在腰间一抹,掌心中便出现了一个表面质地粗糙的水壶。

左手用力捏紧,同时上提,土狼格瑞的嘴巴便被捏成了‘U’字形,脖颈间传来了撕裂般的痛楚。

格瑞的两只手,用力掰着郑牧的左手,但用尽全力却依然对这稳如如铁钳一般的手掌毫无办法。

而郑牧的右手,已经灵巧地拨开了水壶的塞子,随后将壶口朝下,一道黄棕色的液体便直直倒入了格瑞的口中。

辛辣酸涩的味道,不断刺激着格瑞的味蕾。

这种如溺毙在便盆中的感觉,使他四肢抽搐,为了不至于真的被呛死,只得配合着大口吞咽着饮料。

一瓶奥克饮料灌完,格瑞已经是两眼翻白,口舌歪斜。

不过郑牧似乎觉得还未过瘾,又拿出了那一瓶特殊的麦芽酒。

不过这次仅灌了三分之一后,郑牧便将剩余的部分小心地收好,毕竟浪费在这家伙身上实在有些可惜。

很快,两种饮料混合的效果开始显现,严重醉酒同时又精力旺盛的格瑞,开始了他的个人表演。

此时酒馆中的所有人,都已经被格瑞怪异的表现所吸引,目光随着他的身形,来回移动。

而渐渐变成一些难以描述的场景时,一些人选择了扭头回避。

而另一些人,反而瞪大了双眼,生怕错过一丝细节,其中,似乎还有格瑞的手下。

而郑牧也终于明白了,那麦芽酒为何会有那一条避开队友饮用的建议了。

感觉到格瑞从今天以后,在米那斯提力斯城中再难有立足之地后,郑牧便强行终止了他的大型社死表演。

命令格瑞的手下将其抬出酒馆后,郑牧也慢悠悠地跟在了后面。

但不一会儿,郑牧便推门回来,所有人的视线都集中在门口处,此刻的酒馆,鸦雀无声。

在敬佩,疑惑等各种情绪的目光注视下,郑牧穿过酒馆大厅,消失在了楼梯上。

回到房间,郑牧在铜盆中清洗了下沾了一些血迹的双手后,便坐在了桌前。

至于盆中的清水,大概是刚才郑牧离开时,那位热心的女招待帮忙更换的。

刚才对格瑞手下的询问,并没有得到什么有用的信息。

即使打断了他们四肢的残酷逼问,也只得到了‘见财起意’这一个简单的动机,其背后有没有更深层的阴谋,郑牧还不得而知。

这种未知的感觉,确实如芒在背。

随后郑牧摸了摸衣袖,从中拿出了一张折叠好的小纸条。

展开的纸条仅有一寸见方,上面用碳笔写了一个数字‘3’,而背面,没有其他的痕迹。

字迹的笔势平稳,字形工整,并没有夹杂过多的个人风格,看起来,也并不是仓促之间写成的。

随后用火烤,水浸的方式,都无法使纸条显示出更多的信息,郑牧不禁陷入了思考。

这个数字,到底代表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