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声声喘息夹杂着痛苦和欢愉。

没有人注意到马棚里面的赤乌眼睛更加明亮了几分。

院子里的栀子染上了秋意,厉沉站在窗户边盯着那崽子跳起来把最后一朵栀子花摘下来装在荷包里,大步离去。

捏着手里的纸条,太后的步辇明日就能到宫里。这宫里又要开始热闹起来了。

瞅了一眼床榻上睡着的人儿眸子里然后闪过一丝柔色,带上帽子往慎刑司方向走去。

地牢里。

厉沉望着里面不成人形的王家人坐在牢房外面。

“国舅爷好久不见啊!最近可好?”

王川坐起来盯着外面的厉沉,几年了始终想不明白为什么江宴会对他们下手。

明明他们才是血亲,却把没有血缘关系的梁家人捧到那个位置。

他能当上皇上,他们这些人暗地里可没少帮他做那些鸡鸣狗盗的事。

结果他当上皇帝的第一件事就是收拾王家。

声音沙哑“你让江宴来见我!”他倒是要问问他为什么要这么对他们。

厉沉黑眸盯着几个牢房的人眸子里闪过一丝嗜血,嘴唇微勾“会让你们见面的。”

。。。

大夏注重孝道,太后回宫江宴带着百官出城相迎。

顾歌换上鲜红色的吉服,带着后宫众嫔妃等在宫门口,江霆霄悄悄的从荷包里捏了一块莲子糖塞嘴里。

天还没亮他们就起来准备着了,就为了迎接太皇太后,早膳都没给他们吃。

摸了一把腰上半斤重的腰带,上面镶着好几颗宝石,胸口上也盘着一条四爪金龙。

在阳光底下晃的人眼睛疼,也不知道加了多少金线,小胖手在上面摸摸也不知道扣下来可以换几根糖葫芦。

站在最前面的江云庭也很满意身上的金龙,余光打量了几眼站在后面的几个弟弟,很满意自己的站位。

原来这就是母后说的众人仰望的位置。

王川一群人嘴巴里塞了稻草,被人压在城墙上看着太后的仪仗一步步靠近。

八匹马拉的马车很是宽敞,上面还有宫女婆子伺候,开路的侍卫手手里举着大旗。两边的身穿盔甲的侍卫好不威风。

可这一切本该是他们王家的,他们才是皇上的血亲。

双眼通红,不停挣扎想要发出声音让下面的人听见。

“唔,,,唔,,”

“,啊,,,唔”可被人按住动弹不得。

礼官老远看见太后的仪仗,挥手两边提前准备的号角吹响。

太后是大夏最尊贵的女人,自然要用最高规格的礼仪迎接。

跪在城门口的百姓听见号角声心头一怔,想要抬头一窥圣颜却不敢直视,有小童抬头被旁边的妇人按下去。

王家几十口人身上的绳子被人解开,厉沉抬头望着刚升起的太阳露出笑意。

她最喜欢红色了,那年穿着红色衣裳的小姑娘抱着他的腿“哥哥,,你去给我报仇好不好,他们欺负我”

“哥哥,,你不在家他们欺负我”

那红着眼睛的小胖墩,紧紧的抱着他的脚,眼睛里面都是依赖。

城门口梁阮被嬷嬷扶着下车,扫了一眼面前的场景,很是满意。

“儿臣恭迎母后,母后舟车劳顿皇后已经在宫里设宴,还请母后移驾”

江阮满意的点点头,余光扫过旁边的父亲扬起唇角,只要梁家还是那个梁家,她吃的苦算什么!

众人跪下来刚要喊太后千岁千岁千千岁。

城楼上从天而降的东西打乱了节奏。

“啪啪啪啪”就像装满血的袋子砸在地上。

温热的血液溅在梁阮脸上,梁阮低头看了一眼地上的东西吓的脸色苍白双腿一软。

被旁边的嬷嬷扶住“护驾,,护驾”

江宴盯着地上死不瞑目的人呼吸一滞是王家人,满地都是王家人

大大小小,满地都是没有断气挣扎着想要向他爬过来的的王家人。

不少人被这样的场景吓的脸色苍白,几十个血人同时在地上挣扎最后断气。

反应过来后高声吼叫“护驾,来人啊护驾,,”

“来人啊!护驾,,护驾。”

下面乱成一团,原本该是百官同贺的场景因为血包打乱了节奏。

厉沉望着远方心想那个小肉团子应该会喜欢这样的红。

傅战是带着禁军守在旁边反应过来提着枪往城楼上冲,可城楼上除了一把匕首什么都没有。

江宴盯着满地的尸体,和昏过去的太后,满眼都是戾气到底是谁!

是谁在这样的日子挑衅皇威!

宫门口皇后微微皱眉,这个时间应该到了才是,怎么一点动静都没有。

在众人的期盼下终于皇上带着昏迷的太后出现了”,顾歌迎上去被江宴一个冷冽的眼神吓住。

“恭迎太后回宫”

后面的嫔妃见皇后跪在地上,赶忙跟着跪下去。

江宴黑着脸让众人起来“母后舟车劳顿,宴席推后几天”

转头对着常艺“宣厉沉过来见我。”

……

御书房里,厉沉捂着肩膀上的伤口脸色苍白“是顾家的人”

把手上染血的令牌呈上去。

能在慎刑司把人劫走只能是宫里的人,江宴从来不知道宫里有这么些能人。

刚要开口门外的常艺进来通报“皇上,傅统领求见!”

江宴捏着令牌的手一顿,不能让人知道他把王家人关在慎刑司。

对着厉沉使了个眼色,厉沉起身进了后面的屏风。

“宣”

傅战进来把他搜集到的证据呈上去。

“启禀皇上,这是微臣在城墙上找到的东西。”

一把有着孟家的标志匕首。

他在王家没有找到任何蛛丝马迹,也不知道孟家人是怎么把王家人挟持到城楼上去的。

而且他去看过王家人的尸体,不像是待在屋子里面养尊处优的模样,反倒是像被囚禁了很久。

身体纤瘦,就连胸口上的肋骨都可以看的一清二楚。

江宴盯着退出去的傅战眼神一暗。厉沉捂着伤口从屏风后面出来。

江宴把匕首递给他“你怎么看?”

厉沉擵弥着上面的花纹“孟家人是怎么知道人在慎刑司的!”抬眸盯着江宴。

一句话让江宴更加确定了心里面的想法,栽赃嫁祸,那个老匹夫想要用孟家来分散他的注意力。

江宴坐回去从奏折下面把那块带血的令牌拿出来扔在桌子上“处理干净。”

不能让任何人把王家和慎刑司牵扯在一起。

夜黑风高,树影晃动,放着王家尸体的义庄半夜燃起熊熊大火。

一群黑衣人骑在马上,看着义庄倒塌才驾马离开,暗处傅战望着那群人离开的背影矗立许久。

他有预感今晚会有人来对王家人的尸体下手,带着几个亲信藏在林子里面等着抓个现行。

听见动静刚要带着人出去当一把黄雀,结果借着微弱的月光看清楚了那群人挂在腰上的刀。

那样的花纹,只有宫里的人才会用。脑子里闪过他今天在御书房闻到的血腥味眼神一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