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时候京城出点风吹草动,皇上出现点不合规矩的事儿,她都担惊受怕。
就怕早上站着出去的人,下午被人抬着回来。
苏泊拍拍苏夫人的手“没事。”
他今天就是朝堂上的哑巴,他不会开口的,当年双喜能出来他就对着厉沉弯过一次腰。
本就矮了一筹,他没有资格去参厉公公,而且这事他看的清楚该担起责任的是皇上,该谏的是那位。
上对不起先帝,下对不起黎民,贪生怕死刻在了骨子里不似当年的先太子。
那群人惹不起皇上就挑软柿子捏,想用一个公公的命遮掩皇上的软弱,全了自己也护住了皇室尊严。
苏夫人放手,只要他不死谏就好。
…
朝堂上。
江宴坐在龙椅上,听了几人洋洋洒洒的长篇大论,甚至有一个人还当场做了一首诗。
为首的人余光扫了一眼平时在朝堂上叫嚣的最厉害把死挂在嘴边的苏泊。
嗤笑一声,贪生怕死之辈,什么大夏的清流砥柱都是笑话,真到了见真章的时候反倒是像个乌龟似的缩起来了。
“皇上,厉沉就是个小人啊!他那行径就是祸国之相啊!皇上!”悲泣的声音传遍整个朝堂。
“今日不处厉姓阉狗,臣实在夜不能寐,,,如果我的血可以让皇上看清佞臣之迹,在下死不足惜。。”
…
消息传的很快,刚下课的江霆霄小跑着找到江蔓。
“吓,,吓,你那个对食要死了”江霆霄扶着门框盯着躺在树底下摇摇椅上悠闲的人。
他原本是打算和她绝交三天的,可现在她男人要死了,怎么忍心和她计较。
他看得出来她是很喜欢那个坏种的,去御膳房吃冰碗还要给他备着一碗。
江蔓睁眼对着满头大汗的小豆丁招手,昨天她去御花园找他他都假装没有看见。
她还特地从江南给他带了礼物。
掏出帕子给他擦擦小光头上的汗水“死就死了呗!”
她腰还痛着呢!
把准备的金色项圈戴在他头上,上面还有一个黄灿灿的平安锁。
江霆霄小手摸着两个手掌大的金锁,只觉得脖子快要抬不起来了。
“你还给我带了礼物!”瞳孔微微放大,把她男人要死的事瞬间抛到九霄云外去。
金锁上面还刻的有他的名字。招手抚过这三个字真是好看呀!
她去江南一趟回来他就已经不是那个只会在御花园闲逛的小文盲了。
江蔓点头“我们是朋友,你叫我江姐姐我自然是心里记着你的”
听见她说心里记着他,江霆霄颇为不好意思的红了脸,她怎么可以出说来。
这让人多不好意思啊!
厉沉中午下值回来就看见捧着胸口上超大平安锁,弯着腰咬着牙齿撅着屁股赶回去上课的江霆霄。
难怪要叫旺财!!
朝堂上。
江宴让人拦住了几个随时要准备撞柱子的人,幸好常艺早有准备提前在每根柱子后面都安排了人,否则就真的血溅当场了。
“你们先别死!先把这东西解释清楚的了在死也不迟。”江宴掏出血滴子收集到的东西。
“李士郎一把年纪了抢人家良妾”
“礼部赵寺卿有人状告你不孝,,,”
……
一张张奏折从龙椅上飞下来落在他们面前,随着皇上的念到的名字都颤颤巍巍的跪在地上,满头大汗。
一边要求皇上按照礼训孝义办事,他们自己私底下却站在另一头逍遥快活。
江宴第一次看到这些东西的时候都觉得诧异,那些满口仁义道德的人原来只有那条舌头在遵循那一套。
几人再也不敢撞柱死谏,脸色衰败,今天能不能在史书上留下一笔他们不知道。
能不能保全自己的名声到成了摆在面前的问题,别到时候读了几十年的圣贤书反倒是遗臭万年了。
柳初余光扫过跪在地上的几人,只觉得老师料事如神,就算已经离开朝堂多年还是对一切了如指掌。
元娄盯着那个带着金锁的四皇子,他也没有很了如指掌。
“你把它拿下来!”累的都快把头压在桌子上了。
这是江霆霄收到的第一个如此郑重的礼物,上面还刻着他的名字,可见送的人有多用心。
“不”他以后要天天带着。
趴着上课而已他受的住。
元娄盯着那张熟悉的脸,高高扬起的戒尺又放了下去。
这孩子很聪明,甚至还有些着先太子没有的过目不忘,可这性子却又犟到了另一个极端。
江霆霄把白嫩手心伸出来“夫子打手板还是抄大字我都认。”江姐姐说心里有他勒!
元娄气的胡子乱飞,这到底哪里来的牛犊子啊!
江云庭盯着元娄放下的戒尺里眸子里闪过一丝羡慕,不管四弟怎么闹夫子都舍不得下狠手。
几个人挨在一起上课,夫子眼睛里面只看的到四弟,他做的再好他都看不到。
章桦双眼无神的盯着前面,再也不似从前风光,自从母妃生产以后母妃每每都忽视她。
父皇好不容易回来了,可也只抱母亲刚生下来你凤莱亲热。
五皇子和六皇子自从到尚书房上课以后倒是愿意凑在一起逗猫撵狗。
两人凑在一起嘀嘀咕咕,在桌子底下小动作不断。
元娄只觉得自己接下这个太傅的职位是自己余生最大的败笔。
下午江蔓低头瞅了一眼弯着腰捧着金锁的人儿心想是不是她的爱意太过沉重,把小豆丁都压成小老头了。
把江霆霄脖子上的项圈取下来,当时为了好看自然是越大越好,倒是忘了这可是实打实的一斤黄金。
江霆霄以为她要收走,瞳孔一缩“你干什么!”
江蔓找了个盒子放在里面,翻出一个拇指大小的金锁递给他。
“这个先收起来以后再戴,我们先带这个小的。”这定做金锁的时候老板送的小的,里面还是空的就一层薄薄的金皮。
江霆霄摸摸自己的腰和向前倾的脖子这重量他确实有点承受不不住了。
犹豫片刻点头同意。
“可这个小的没有绳子怎么带?”
江蔓找了一根红线穿起来绑在他脖子上。“现在好了。”
江霆霄就像个小跟屁虫一样粘在江蔓后面还把自己在书本上的画的大乌龟和她分享。
好像和她在一起就有说不完的话。
江蔓拿着书本看着看不出是猪还是狗的乌龟眼角微抽,也许她家就没有会画画的天赋,厉沉除外。
厉沉在书房给她画的小像就很好!只不过是不能示人。
“画的真好!”
江霆霄肥嘟嘟的小脸一个劲儿的点头“我就欣赏你这份眼光”
捏紧手心里面的红肿,那元夫子就不会欣赏。
太阳西下,天色渐暗厉沉老远就看见打着灯笼坐在台阶上的一大一小微微皱眉。
“你还不回去吗?”整天粘在小姑娘屁股后面,功课也不好好做,他在尚书房干的事他都知道了。
江霆霄撇嘴这男人每次都这样正高兴的时候就出现了。
“小爷这就走!”明天一早他们还约了去御膳房吃包子的,不和他计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