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两边都赶时间,匆匆说几句话就分开了。
许如霜被李钦牵着手往外跑,眸光定定盯着消失的自行车,心情无比复杂。
唉……还是小时候好啊,长大了各有各的想法,关系也都慢慢疏远了。
路途过半,君战突然说:“我觉得如霜姐现在好陌生啊。”
许如霜外表清丽如一朵寒霜花,实则外冷内热,以前又因为对君尧心有想法,对待两小和许如铃也不差什么。
君战没有姐姐妹妹,家里的女性长辈又一个赛一个的铁娘子,因此,极其喜欢许如霜独一份的温柔。
君或不以为意,他对其并不关心,也就一份面子情。
“如霜姐迈进人生中的一段新里程,有变化很正常。”
君战失落摇摇头:“不……不一样的。”
“哪里不一样?”
哪里不一样呢?
君战陷入思考,当年,家里撮合大哥和如霜姐时,他心里极其赞成,有这么一位善解人意的大嫂来中和君家的铁血气质挺好。
只是,大哥并不感兴趣,他也就不敢胡乱说话,毕竟那不是他的人生。
之后,如霜姐的性子越来越左,想法愈发偏激,人也越来越沉闷。
君战有试图和她聊天,想将她拖离出这种怪圈,但是人家并不领情,又有许家有意无意隔离他们碰面,彼此间的关系也就愈加淡了。
再次听到她的消息,是大哥打电话回家告状,说如霜姐跑去部队冒充他的未婚妻。
???
君战当时的第一反应是不可能,他的如霜姐温柔端庄,心有沟壑,是一位柔中带刚的女性。
她有梦想,有力量,厌恶一切不平和黑暗,这样的她如何会活成自己最讨厌的样子?
难道就因为心中所爱不爱她,她就变了性子,去行卑劣之事?
若是如此,所谓情爱真的好可怕,他一定一定,在成年的将来不要去碰触它。
“她依旧清丽如霜,温柔端庄,只是那双眼眸里再没了信仰和追求的光芒。”
君或默然,半晌后幽幽道:“你是不是蠢,她追求的是大哥,两人没戏,那光芒自然会熄灭。”
“不,你不懂她。”
君战说的斩钉截铁,“如霜姐追求的是强大,是信念,只是大哥身上刚好具备这两点品质,被她当成标杆在参照而已。”
君或脑袋一突,自行车“嘎吱”停住,他下车直视着弟弟,目露审视。
“你不会是喜欢如霜姐吧?”
“吱——”车子急刹。
见他俩停车,跑回来查看的姜萌被这话吓得一激灵。
“不是,老三啊,你喜欢许如霜怎么不早说啊?现在人家罗敷有夫,搞不好孩子都怀上了,你糊涂呀,你可千万别学那曹孟德,专喜人妇!”
“不是,这都什么跟什么啊?”
君战跳脚,急得脸红脖子粗,指着姜萌和君或一通乱回。
“你们……你们思想龌蹉,肮脏,迂腐,乱七八糟,不可理喻……”
姜萌眨眨眼,扭头对上君或的眼神,发出灵魂疑问:“我……们弄错了?”
“也许……大概……可能?”
君战又暴躁了:“什么也许大概可能,就是,你们就是弄错了,我对如霜姐就是单纯的姐弟情谊。”
姜萌蠕动嘴唇,发出一个弱弱的:“哦。”
君或随大流,也跟着“哦”了声。
“那行,既然解释清楚了,我们就走吧。”
重新骑车出发的君或默默吐口气,蠢弟弟不喜欢许如霜就好,要不然家里的平和又得被打破。
到了火车站,两人一直将君或送上车,安顿好。
分别之际,姜萌也没什么好叮嘱的,只说:“路上注意安全,万一碰到神经病,你让着点,记住他的样子,等下回我进京了,直接带你去套人麻袋。”
这话瞬间点燃君战的热血,郁闷一扫而空,就差嗷嗷叫唤。
“大嫂,我有死对头,等你进京了,你能不能带我去套他们麻袋。”
姜萌回答的异常坚定:“没问题。”
君或暗吸口气,察觉到周围人投过来异样的目光,只觉得脑袋疼。
“好了好了,你俩快点下车,等会车开了,就只能一块上京里。”
他心里呐喊:快走吧,两个祖宗,再说下去,我们仨非得一块被逮进公安局。
终于,姜萌结束话题,同时也不忘一脸遗憾表忠心。
“虽然我也想去京城看望爷爷奶奶,还有爸妈,但君尧这个情况,都说嫁鸡随鸡,嫁狗随狗,我也只好暂时按捺住对他们的想念,只待以后。”
这下,君战都听不下去,扯着她的袖子往外拖。
“大嫂,走走走,你快别说了。”
等两人完全下车,再看不见人影,君或忽然“噗嗤”一笑。
这个大嫂啊,多变,有趣的很,可以预见,等人一入京,家里该有多热闹。
下了车,姜萌和君战分开:“老三你回去找你大哥,我要上厂里当社畜去了。”
才来工会,就请了一个半天,还有2小时的假,她决定接下来的日子夹紧尾巴做人。
严主席到底不是徐主任,可以任她予取予求。
“同志们,有什么跑腿需要我来,还请尽情吩咐。”
史祯祥翻出她那张单子,在上面点了点:“别跑腿了,上财务部领钱去吧。”
姜萌立即喜形于色:“批下来了啊。”
她疾跑过去,抓起单子检查,入目就是那个鲜红的盖章。
“谢了啊,等我忙完这桩事,再给你俩跑腿。”
这回说的真心实意。
人家真要耍手段,压着你的单子可劲使唤你,你又能怎么样。
但是,史祯祥没有,该怎么做就怎么做。
苏香同样公事公办,相对还很照顾新同事。
姜萌这人一向得金还金,得银还银,得拳头还菜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