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君家除了在外地的叔叔两家外,难得团聚。
君尧当着家人的面,义正言辞和母亲交底。
“妈,我已经有喜欢的姑娘,以后您别再给我安排相亲了。”
彭明丽愣了下,筷子上的豆腐掉回碗里,随即是兴奋:“你真有看对眼的姑娘?不是哄我吧?我不催你没有,我一催你就说出个姑娘来?”
从兴奋到怀疑再到定罪,堪堪几秒钟,彭明丽的心境不停反转。
“我真有。”
“我怎么那么不信呢?”彭明丽小声嘀咕,也太巧合了点。
徐清音冷笑:“今天上午的相亲还是你儿子绑架我去给他擦屁股的,你掂量是不是哄你。”
君尧赶紧夹起块红烧肉放奶奶碗里,小意讨好。
“奶奶,我在有心上人的情况下去相亲,岂不是对两位姑娘都不尊重?我们家您最厉害,我可不得寻求您老人家帮助!”
君定山虎目圆瞪:“好了,我孙子做的对,感情就应该郑重对待,拖泥带水最是要不得。”
“你急什么,也没人说你孙子不对,你也就这点优点传给儿孙了。”
“胡说,徐清音同志,你说话可要负责任,我要是一无是处你能嫁给我?”
“我那不是没得选嘛,但凡多点选择,我能选你这个大老粗。”
徐清音淡定吃着菜,说话气死人不偿命。
“哼,你倒是喜欢小白脸,那人家小白脸也爱柔柳扶风的姑娘,你那腰比电线杆子都直,能弯的下去半分?”
“那只是你的一面之词,谁规定的,我孙子都够斯文了吧,你问问他们喜不喜欢柔柳扶风的姑娘?”
君尧率先摇头:“我初见姜萌同志,她正在和野猪搏斗,一头两三百斤的野猪,她一把柴刀在手,仅仅用了三刀。”
气氛安静一瞬。
“乖乖,这姑娘怕不是出身屠夫之家?”
君尧好笑瞧着他奶奶:“要不说您和我舅姥爷是兄妹,他老人家头回见到姜萌同志也发出过这样的疑惑。”
“你舅姥爷见过?他怎么说?”
“见过两回,头回请她吃荷花鲤鱼,第二回大家一块钓鱼,倒是没说什么。”
徐清音心里有数了,她这位兄长年纪越大越任性,真要对谁观感不好,他压根懒得见。
显然其他人也想到这上头,心里的大石头落地了,他们虽说不限制小辈找媳妇,可君家到底有份家业在,长子媳妇要是拿不出手,丢的也只会是他们的脸面。
君南烛吃饱饭放下碗,目视大儿子:“既然觉得合适,那就双方父母见见定下来,你年纪不算小了。”
君尧也想啊,他失笑:“我想定下来,小姑娘不愿意,说这不是18岁应该想的事情,她目前的重心是在工作中发光发亮。”
“我儿媳妇这点像我,好好好,妇女能顶半边天,那君尧你就等等她嘛。”
君尧:“……”您倒是个心疼儿媳妇的婆婆。
君战来了兴趣:“大哥,我大嫂也在你们军营?”
他好武,大嫂这么厉害,有机会一定得切磋切磋。
“没有,她在家具厂当设计师。”
君或眸子闪了闪:“文武双全啊,难怪大哥你一头扎进去。”
八百年不知情为何物,一朝跌入爱河再爬不起来,也不知道该同情大哥还是羡慕大哥。
算了,他祝福吧。
………
姜萌起初并未在意,但次日归家时,整个楼道都在传播她的闲言碎语。
“这萌萌也是无辜,被那等人看中能得好?”
“谁说不是呢?这都第四房媳妇了,萌萌可还是黄花大闺女。”
“话不能这么说,男方是副主任的儿子,位高权重,家世出众,和萌萌也相配。”
“嘁,你以为老姜两口子是你,恨不得将闺女称斤卖,萌萌人能干,又有妍妍那样的夫婿在先,今天来提亲的这位哪点比得上?”
姜萌听到“提亲”二字,再无法淡定,小跑着回到家里。
“萌萌,我可怜的闺女欸。”
于素心一下午哭的眼睛都肿了,好不容易才止住泪,一见到姜萌又忍不住决堤。
“妈,没事,你拒绝掉就行。”
“这年头名声大过天,你一个小姑娘家家,还没有说亲,被这么横插一杠子,以后还怎么说好人家?”
姜萌表现得很淡定,她轻声宽慰母亲:“提亲的男方人品不好和我有什么相干,要是这样都能吓退你口中所谓的“好人家”,那只能说明这家人本来就不是良配,有福之女不入无福之家。”
于素心被闺女说的心里松快些许,瞳眸里的忧愁也消减不少。
“妈,你别哭了,坐下来休息会,晚上我来做饭,你想吃什么?”
“妈吃不下,你想吃什么,看着做点吧。”
“好。”
姜萌避开地上乱爬的小侄子,去到门口煮面条。
孙建国接到媒人说姜家拒绝的信息也不恼,反而笑的乐颠颠。
“不是,大哥你气疯了啊,人家是拒绝你,不是答应你啊。”
孙老二掐着嗓子喊,尖利的声音直听的孙建国烦躁不堪。
“你懂什么?我就喜欢这种有征服感的女人,像先前那两个软趴趴,有什么意思?我还不如娶团棉花回家。”
“那人白素秋倒是有性格,你还不是不喜欢。”
孙建国对此嗤之以鼻:“太蠢了,蠢的我都没眼看。”
孙副主任头发已经花白,看到两兄弟就头疼:“我不管你俩怎么玩,反正谁给我生个孙子出来,以后孙家的财产都给他继承,其他人一分没有。”
孙老二悻悻缩着脑袋,很有自知之明:“我生不出来,你都留给我哥好了。”
孙副主任一听他这样讲,血压飙升的更厉害,拍着桌子怒骂:“我怎么就生了你这么个不男不女的玩意,这也就你妈死的早,她要是这会儿还在,指定气死去。”
“那我妈去的早也好,好歹现在不用受气。”
老爹还没生气,孙建国一巴掌拍弟弟脸上:“怎么说话呢?我告诉你老二,你要再敢乱编排妈,小心我揍死你。”
母亲是难产而亡,弟弟没有感受过母爱,他却是实实在在被亲妈呵护着长到五岁,印象深刻,永不敢忘记。
孙副局长自觉对二儿子有愧,摆手示意老大收敛点:“好了,他都没见过你妈,你打他有什么用,要不是我这些年照顾不周,你弟也不会变成现在这副模样。”
老孙当年怕两个孩子被后妈欺负,一直不敢续娶,偏偏自己又忙,只好给钱让隔壁小媳妇帮着带。
哪曾想,就是这一带给带出毛病来了。
那家人都是女娃子,为了省钱再生个男娃,克扣掉孙老二的生活费,让他天天穿女孩的衣服。
等老孙发现问题再想纠正时,二儿子的认知已经出现问题,再也改不过来。
孙建国听到父亲提起这些,难得沉默了,说到底弟弟变成这样,他也得负一定责任。
要不是他记恨母亲因为弟弟而死,对他不管不问,也不会纵容那家人越发张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