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城的天连着阴了几日,阳光再次普照大地。
李欣趴到窗前感慨:“拨云见日,好兆头,看来郭设计员下辈子定然能投个好胎!”
姜萌手里的铅笔顿住,满脑子线条瞬间褪散,是了,今天是郭同志出殡的日子。
“但愿吧!”
她并不了解这位同志,是好是坏,对此一无所知。
佛家说今生种种皆是前生因果!
倘若他今生没有修德,来生想要投个好胎,想必也很难吧。
对此,姜萌自认为还是有些小小心得,毕竟亲身体会过嘛。
“钱同志忙完郭设计员的事情,应该也要回来上班了。”
李欣趴回桌面,颇有些苦恼:“她那么爱说谎,但有错又改……可我还是觉得哪里怪怪的,搞得我都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她?”
姜萌懂这种感觉,她头也不抬说道:“是不是感觉她哪怕改正错误,依然是带着功利心,将自己美化的面目全非。”
“对对对,就是这样,所以我很纠结。”
“你有什么好纠结,你们只是同事,好说话就多说两句,不好说话你别理会就是了。”
李欣听后,羡慕望过去:“我要是有你这么洒脱就好了。”
“想太多,我这种一样有人讨厌,他们还觉得我冷血无情。
所以,做自己就好了,我们毕竟不是钱票,做不到人人都欣赏。”
这话被过来有事的李钦听个正着,满心欣慰,他家蠢妹妹终于碰到一个益友了。
他抬手敲敲门,不等两小只招呼,自己迈开腿走了进去。
“李欣小朋友,你那颗脑袋不适合想太多,中午多吃点饭吧,免得又闲得慌。”
“嘿,这是我办公室,谁叫你来的啊!”
李欣气呼呼站起身,双手叉腰对着来人怒目相向。
李钦悠哉悠哉来到君尧办公桌前,拉开椅子淡定落座。
“我来给这位哥收拾东西,人家拍拍屁股跑路了,指派我来收拾烂摊子。”
姜萌表情微收,放下手里的铅笔,转头睨视李钦:“他自己不来?”
“来不了。”
李钦带着点兴味回视她,手里的铅笔被他转出花样:“若非被拖住脚,有你在这里,他怎么可能会不来?”
姜萌面无表情将头转回去,只耳尖染上淡淡红晕,被眼尖的兄妹俩看到。
李欣眸光晶亮,小拳头因为兴奋紧了又紧。
她正要开玩笑,被自家二哥一个警告眼神扫过去,顿时嘟起嘴不爽哼了声。
“欸,那我们办公室岂不是又会进新人?”
姜萌心里不舒坦,凉凉说道:“旧的不去新的不来,这也是人之常情。”
大骗子,说好的告别呢?重点是,她的功劳可一定要落实到位啊!
李钦看热闹不嫌事大:“对啊,旧的去了,新的多着呢,姜同志慢慢挑,不着急。”
急死姓君那个王八蛋去。
李欣再也控制不住洪荒之力,扯着嗓子说:“哪还用去别地挑,这里不就有现成的么?”
她转向李钦:“二哥,妈打小就教育我,看到好的要学会往家里扒拉。
我认为姜萌最好了。
养兵千日用兵一时,我现在借你使使,帮我把姜萌给娶进家门,让我和她做一辈子好姐妹。”
“不是,等等……”
李钦捋顺他妹妹的话:“意思是我帮你娶姜萌进门,我占名分,你占好处?
不是,凭什么呀,你脑袋里有包吗?你……”
兄妹俩口无遮拦的话,实在让姜萌听不下去,她大力出奇迹,一手一个拎起他们的脖领子,将之丢出门外。
然后,门一关,只丢给他们两个字:“聒噪!”
………
余量海打定主意拖所有亲戚下水,余新城这一天天连轴转,拜访姻亲就为散财。
也不要求别的,就只要他们准备出行方式,不拘是哪一种,弄到手就行。
夜深人静,余新城终于拖着一身疲乏回到家。
“爸,你确定这样能行?那些钱财撒出去我心都是碎的!”
“不行也得行!”
余量海已经黔驴技穷,他现在只能寄希望于这些姻亲身上。
“等白素春那边一行动,你就立马带着余铮走!”
余新城热泪盈眶,他望着父亲,久久才回答一声:“好!”
余量海声音软和下来,细细交代着儿子:“还记得小时候我们住的那地儿吗?”
“嗯……”
儿子哽咽的一声嗯,差点激出余量海的眼泪。
“我给你留了东西,小时候你喜欢藏宝,我现在将宝山给你装满了。”
余新城眼泪掉的更加汹涌,一个音节也发不出,只一个劲点头。
“那地方谁也别告诉,就连你儿子也一样。”
余量海紧紧抓着他的手,语气严厉:“新城,你给我做保证。”
“我……”余新城嘴张了又张,最终妥协的说,“我保证!”
“好好好!”
余量海松开儿子,拍拍他的肩膀:“去睡吧,养好精神!”
余家的风声鹤唳,钱岁安再是心大,也察觉出一星半点不正常来。
她翻身面对男人:“新城,家里没事吧?”
“能有什么事?”
余新城也翻过身,他将女人镶进自己怀抱里,唇瓣贴上她的额头,轻轻吻着。
“不是喜欢供销社新来的那条裙子吗?明天去买回来吧,喜欢什么别省着,抽屉里有钱票,多买点,我喜欢你穿的漂漂亮亮。”
钱岁安心中温暖,软软说:“好,只是铮铮没人带,我也不好出去……”
“没关系,我来带铮铮,难得给你放一天假,约上你妹妹,买完东西还可以顺便去国营饭店吃个饭。”
“我妹妹啊,她可不喜欢我。”
钱岁安悠悠叹息着。
额上的吻逐渐加重,男人虔诚中带着点破碎:“你很好,岁安,你要一直记得这句话!不可以这般没有自信!”
“好。”
钱岁安应着,心中那股不安被放大,她再次询问:“新城,家里当真没事?”
“能有什么事?你就是喜欢乱想!”
他翻身压上女人娇软的身躯:“既然你无心睡眠,那我来帮帮你。”
很快,钱岁安沉沦在欲海里浮浮沉沉,再没有心思想其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