庆元宗内。
秦朝朝一切就绪后,便带着精心炼制好的丹药前往宗门交付任务。当她踏出任务堂时,一个意想不到的场景展现在眼前——竟然碰到了许久未见的故人!
本来计划完成任务后即刻离开宗门的念头瞬间烟消云散,此刻的她只想好好跟老友们聊聊天、叙叙旧,毕竟谁也无法预料下次重逢会在何时何地。
于是,秦朝朝脸上绽放出灿烂的笑容,毫不犹豫地迈步挡在了二人前方,以一种调侃的口吻笑着说道:“二位师侄,好久不见呐,近来可还安好?”
面对这突如其来的问候,黎塑不禁愕然失神,而站在他身旁的赵子与亦是如此,两人宛如石化般怔怔地凝视着秦朝朝,眼神之中满是深深的困惑与迷茫。
过了好一会儿,赵子与才如梦初醒般失声惊叫起来:“你你你……你是小师叔?!”其声音之大,仿佛要冲破云霄一般,充分彰显出内心极度的震撼之情。
与此同时,黎塑虽然同样感到难以置信,但经过一番细致端详之后,仍隐约察觉到一丝似曾相识之感:“确实有一些熟悉之感,但是小师叔不是个黑脸娃娃吗?”
秦朝朝能预料到他们俩会震惊会认不出来,但没想到这反应比她预计的还要强烈,这让她有些无语,不就是约摸百年不见了吗,至于一副‘震惊我全家’的神态吗?
还有最让人无语的是黎朔那句“黑脸娃娃”,就算当年她为了掩盖真实面貌涂了药水,但是也不至于丑到惊天地泣鬼神吧,怎么着了,这孩子多年不见皮痒痒了。
她扯了扯嘴角,猛地跳起一巴掌打在他的后脑勺上,核善一笑:“好久不见啊,你们两个还真是好眼力和好记性,不过百年时间,就将我忘得一干二净了?”
黎塑这么一个柔弱无力的丹修,经受合体期修士一掌自然不能安然无恙。秦朝朝无语地看着倒栽葱似地栽进泥土里的他,又看了看手掌,然后略微心虚。
没办法,她已经将力道刻意放到最轻了,但还是高估了他们也低估了自己。
这时,任务堂已经有许多同门聚集,秦朝朝立刻眼疾手快地将他刨了出来,然后取出一把丹药塞了进去,看到黎塑被噎得翻白眼,她又提起他上下顿了几下,确保丹药成功往胃底流动。
赵子与看着这一幕已经傻眼麻木了,震惊还未清醒,傻眼又已来临,导致他根本无法转过弯来,整个人都像大脑死机了一样。
秦朝朝觉得再待下去,恐怕她的美名就要被暴力、谋杀之类的词给替换了,她一手拎起一个迅速逃离此地。
等到了丹云峰上的一座僻静亭子,她才将痴傻二人组放下。她似笑非笑地提醒道:“两位大哥还没醒呐!要不我帮你们回忆回忆?”
赵子与最先反应过来,立刻行礼道:“见过小师叔!是我二人眼拙了!”
黎塑幽幽转醒,眸色哀怨,语气更加哀怨,“小师叔,我做错什么了吗?怎么刚一见面就想送我走啊?”随后斜睨了赵子与一眼,不满道:“你怎么不给他也来一下子啊,不公平。”
秦朝朝抿唇一笑,摆手让他们坐下,“坐坐坐!”待他们坐定后,她又道:“我倒是想,但是我轻轻一巴掌你就进土里了,我怕再来一巴掌,子与也半截身子如黄土了。为了你俩的生命安全,我就不和你们开肢体玩笑了。”
两个被害人面面相觑,最后一人庆幸,一人生无可恋,两极分化。
秦朝朝看着两人的表情,不禁笑出声来,这两人多年不见依旧是有趣。她清了清嗓子,故作严肃地说道:“好了,不逗你们了。今天也是碰巧,咱们好久没见了,聊聊呗。”
赵子与和黎塑听闻此言后,不禁相视而笑,眼神之中流露出一丝默契。只见黎塑微微挑起眉毛,语气轻松地回应道:“如此甚好,我等的确已与小师叔久别重逢,此番机缘实属难得,实乃三生之幸啊!”他的话语中透露出对这次相遇的欣喜之情。
紧接着,赵子与也微笑着插话道:“是啊,小师叔。记得上次见到您时,还是在您讲授道法之时呢。当时我只能站在距离山脚二里之外的地方遥遥听讲,心中满是敬仰之情。只可惜那时候离讲台太远了,根本无法与您交谈半句。”
言语之间,赵子与脸上浮现出些许惋惜之色,仿佛对于那段未能亲近小师叔的时光深感遗憾。
这时,秦朝朝从怀中取出几颗晶莹剔透的灵果,分别递给赵子与和黎塑。接着,她又拿出一把香喷喷的瓜子,悠然自得地嗑了起来。
当听到两人的对话时,秦朝朝自然能听出他们二人言语间的敬佩和恭敬之意。一时间心中颇有感慨,曾经,年少的他们直呼其名,没有辈份上的隔阂只有同伴的亲近,物是人非不禁让她陷入了深深的回忆之中。
回想起当年,几个人曾一同遭受过戚凤霞的迫害,那时的他们心眼子真的挺少的,就这么窝囊的受气,现在想来,自己都觉得有些可笑。最终他们不得不分离,各奔东西,去经历各种磨砺与考验。
如今想来,那些往事早已成为遥远的过去,距今已有整整一百多年之久。
秦朝朝不禁长叹一声,感慨万分:“哎……岁月如梭,不知不觉间,我竟然也开始怀念起曾经的青葱岁月了。”说完,她轻轻地摇了摇头,似乎在感叹时光的无情流逝。
正津津有味地品尝着灵果、全神贯注凝视着秦朝朝的赵子与和黎塑,突然间听到这句话,脸上纷纷露出一种无可奈何的表情。
老?开什么玩笑!这是一个仅仅两百岁便已经踏入合体期的大修能说出的话?!若非知道她的脾性,他们必定会误以为这是讽刺和嘲笑。
然而,他们面对的是秦朝朝,这丫头最喜欢故作深沉了。他们俩也只能无奈地对视一眼,同时心里的距离感消散了许多,愈发亲近轻松起来,于是二人也放松地咀嚼着口中的灵果。
缓缓地咽下口中那甘甜多汁的果肉后,黎塑用帕子地将果核收好,脸上带着一丝嗔怪之意说道:“哎呀,你这家伙总是语出惊人呢!就凭你刚才说的这番话,不知道要把多少人气个半死哦!你要是真觉得自己老了,那其他人岂不是更没法儿活啦?”
时光荏苒,岁月如梭,然而这悠悠数年却并未磨灭掉他们儿时那份纯真深厚的情谊。尽管如今的秦朝朝已然修炼至合体大圆满之境,便是在整个宗门之中,众人也需尊称其一声老祖。
但在黎塑心中,无论世事如何变迁,秦朝朝始终都是当年那个心思澄澈、懂得感恩的小姑娘而已,唯一不同的或许仅仅只是,当初那个骨瘦如柴的身影如今已出落得亭亭玉立、美艳动人罢了。
秦朝朝咧嘴一笑,大大咧咧地应道:“嗐,我就这么一说。人嘛,在各个年龄段都会不经意间想起往事,只是心境上觉得自己老了点,不上升至骨龄。”
赵子与闻言也跟着乐了,“嘿嘿,小师叔您的性子可是一点儿都没改呢,我原本还琢磨着......”
尽管话只说到一半便戛然而止,不过在场之人皆是心领神会,自然明白他想要表达的未尽之意,故而他也并未继续往下补充。
紧接着,赵子与迅速转换了话题问道:“对了,小师叔,您今天怎么有空跑到任务堂来了?”
闻言,秦朝朝往柱子上一靠,神情放松:“没办法,掌门下了炼丹指标,我必须要接几个炼丹任务。这不完成任务就来交任务了啊。”
“那你怎么不找人——”
“呵呵!”秦朝朝打断赵子与的话,然后四十五度仰望天空:“我是师父独门弟子,而我膝下又没有收徒弟,这偌大的山峰竟然后继无人,真让人——”
“真让人心情愉悦是吧?”黎塑语气轻快带着笑意接过她的话尾,“你呀你呀,随时随地大小演。你若是想收徒,估计修真界的修士都趋之若鹜呢,我还不知道你呀,太忙还抠。”
秦朝朝听到这话,也没反驳,一副理所当然的模样:“呵呵,虽然这话可能大逆不道,但是师父这个职业真的不适合我。劳命伤财,可算了吧!”说完,她还抖了抖身子,一副忌讳的样子。
黎塑喝一口茶:“你说得有道理,不过传承如此,后继有人也是荣耀。”
“有道理。”秦朝朝点头如捣蒜,随后眨动着那双充满好奇光芒的大眼睛,好奇地问道:“你们两个有没有收徒啊?”
话音刚落,只见眼前这两人不约而同地摇起头来,动作整齐划一,仿佛事先排练过一般。
黎塑一边轻轻晃动着手中的茶杯,一边嘴角含笑地说道:“没有,我们着实太穷了,家底不够养徒弟。再加上这些年来,我与子与兄一直四处游历闯荡,极少返回宗门,根本就没有什么机会可以招收弟子呀!”
他的声音清澈而温和,一如当年初遇时。秦朝朝一想到当年的场景,眼里就多了几分温暖和笑意。
一旁的赵子与也连连点头,表示赞同:“嗯嗯,没错,他所说的正是我心中所想。”
然而就在这时,秦朝朝却突然挑起眉毛,眼神之中闪过一丝狡黠的精芒,一脸坏笑地看着他们二人,轻声说道:“你们俩……”那语气之中分明透露出一种莫名的兴奋之情,只差没将“吃瓜”二字明晃晃地写在脸上了。
听到这番话语,黎塑和赵子与不由得对视一眼,皆是一脸茫然,完全不明白秦朝朝究竟是什么意思。尤其是赵子与,更是满脸疑惑地直接追问道:“我们俩到底怎么了?小师叔您想说什么呀?”
看到两个人坦坦荡荡的模样,秦朝朝觉得自己想歪了,实在是两个人几乎形影不离,也不怪自己腐眼看人基。
但既然两个人目前没有什么端倪,秦朝朝也不会乱说来毁坏两个师侄的名声。
她这般模样引起了黎塑的警觉,他微微眯眼想了想,最后脸色一黑,幽幽道:“小师叔,你这些胡思乱想的想法丹心道尊知道吗?”
“嗯哼~”秦朝朝抬眸对上他清明的眼睛,耸了耸肩。她也知道造谣一张嘴,辟谣跑断腿,终归是这几天她听了些流言蜚语,但这不意味着她此番是没有情商的开玩笑。
她心中暗自思忖着,仅仅只是想要了解一下这两人目前真实的状况罢了,绝对不会多言半句。
然而,像这般毫无根据的流言蜚语,却极有可能会令那位天赋异禀、宛如天之骄子般的人物心生魔障。
既然已经相遇,那么叙旧固然重要,但这件事情显然也是不容忽视的另一面。
她迅速收敛起脸上那玩世不恭的笑容,挺直腰板端坐起来,神情变得格外严肃且专注地凝视着眼前的二人,语气郑重地开口问道:“今天我从任务堂那边听闻了一些流言蜚语,关于你们二位,不知你们对此究竟持有何种见解呢?”
黎塑稍稍迟疑片刻后,无奈地叹息一声说道:“修行之路本就艰难险阻重重,时光更是无比珍贵稀缺,可偏偏那些人竟然如此无聊至极,到处传播这种凭空捏造出来的八卦消息。”
而反应略显迟缓的赵子与,此刻也终于领悟到了秦朝朝话中的深意,面色不禁微微一变,眉头紧蹙着回应道:“我们俩之间分明就是纯粹的友情关系,他们却非要将其曲解成其他模样。
原本我们还抱着一种‘清者自清’的心态,觉得只要自己问心无愧便好,无需理会外界的风言风语。岂料这些流言不仅未曾消散,反倒愈发猖獗盛行起来。这帮家伙简直就是无所事事,闲得发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