仅仅十二分钟,陈建业便加工完手里的零件,并且放在桌上。
啪啪啪!
一帮老钳工自发的鼓掌,为陈建业献上敬意。
老话说,外行看热闹,内行看门道。
甭管陈建业加工的零件合不合格,光凭他显露的技术,就值得老钳工另眼相看。
工人很实在,手里有活,自然受人尊敬。
“厉害啊建业,我看你操作的手法,都感觉有些收获。”
王立发没有着急检查零件,而是实诚的称赞道。
“师傅,你可别笑我了,我的本事都是你教的。”
当着班组众人的面,陈建业自谦说道。
给足了王立发面子。
真论起来,王立发绝对称不上是陈建业的师傅,他带陈建业做了钳工入门的培训,撑死了算半个师傅。
但陈建业有进步,主动带上王立发。
谁不喜欢这样的人。
“还是你自己学的好,你有发展,我为你高兴。”
王立发心里很感动,转身看向班组众人:“陈建业同志已经有三级工的水平了,大家伙说是不是?”
“必须的。”
“正儿八经的三级工,某些方面都已经超过了三级工。”
“建业只差岗位晋级考试了。”
大家伙纷纷称是。
“那好,建业,这个岗位以后就你来干吧。”
王立发大手一挥,作出决定。
“谢谢班长!”
陈建业嘴角露出笑容。
新的岗位,又可以继续刷经验了。
干就完了。
“陈建业同志一个月前来我们钳工班顶岗工作,他的工作态度和勤劳肯干精神,大家伙都看到了。”
“自始至终我都是一句话,咱们钳工不会说话,但手艺活骗不了人,自己干的活不会骗自己。”
“我倡导所有同志都向陈建业同志学习,特别是新来的同事,一定要改正自己不好的行为习惯,扎扎实实打好基础,搞好技术。”
“......”
王立发趁着机会,发表简短讲话。
贾张氏面红耳赤。
什么‘新来的同事’,说的不就是她嘛。
此刻贾张氏非常后悔,跑到陈建业面前来,吃了一波大的伤害。
十分钟后,大家伙正常上岗干活。
陈建业熟悉新工位的状态。
“陈建业,这下可把你能着了。”
贾张氏酸溜溜说道。
像是吃了溜溜梅。
陈建业都没有搭理她一眼。
扎扎实实干活,刷经验,继续提升等级,才是他接下来要做的事。
至于说和贾张氏在工厂里拌嘴。
没兴趣。
“陈建业,就算你有三级工的水平,也没用。”
“下半年你顶多升一级,二级工顶天了,哪怕你有五级,六级工的水平,下半年考试你还是二级工。”
“嘿,气不气?”
贾张氏气的牙痒痒,各种阴阳。
“易中海!”
陈建业忽然大吼一声。
正在休息的易中海吓的一个激灵,腾的一下从座位上站起身来,左顾右盼。
“把你徒弟管好,没给她安排活啊?跑来我工位叽叽喳喳的。”
“下回再这样,我给领导打报告了。”
陈建业大声喊道。
易中海老脸通红,又说不出话来。
只能怒视贾张氏。
真他妈是一头猪,净给我丢脸。
“好你个小子,等着瞧。”
贾张氏磨牙,离开。
临走前还不忘丢下一句狠话。
陈建业埋头干活。
心里暗暗想到,等下班回家了,用贾家试验一下垂钓卡的效果。
要是在院里,贾张氏想要搞事,他绝对奉陪。
不过贾张氏刚才说的话,也给陈建业提了醒。
要是下半年考核,他只能升二级工,那会打断他的计划。
等到快要下班前,陈建业脱下身上的劳保用品,来到班组园地:“班长,有个事我想问问。”
“说呗,啥事。”
王立发正在写每天的工作日志,闻言,放下圆珠笔。
“我听贾家老婆子说钳工等级只能一级一级升,我努力也是白费。”
“到下半年我只能考二级工,不能跳级?是不是有这回事?”
陈建业一脸疑惑问道。
“是有这回事,但是厂里没有明文规定,是我们车间领导定的规矩。”
“这样是为了防止有些人闲出屁来,不知道自己斤两,等到要考核的时候,故意考高等级的岗位。”
“要知道,负责高等级岗位考核的那些人,都是厂里的顶尖技术大手子,甚至有些是技术办公室的工程师。”
“咱们车间得靠人家,所以要守好这道关卡,免得有人给他们添麻烦。”
王立发解释。
“那我到下半年,能跳级考试吗?”
陈建业问出自己最关心的问题。
“你要是确实有相应的能力,车间肯定不会拦着你,相反,还会大力推荐你。”
“你干出了成绩,也是车间的成绩。”
王立发很明确的回道。
“那就好,那样的话我就不用担心下半年被卡住钳工等级了。”
陈建业心里一块大石落地。
觉得王立法说的话才是合理的。
不给大家伙跳级考试,是为了不招主考官厌烦。
但真正有能力的人,绝对不会被规矩限制。
“你放心的干,厂里绝对不会埋没人才。”
“咱跟你说实话,你要是能达到六级工,车间不给你考试,你完全可以跳槽到别的单位。”
“咱们工人靠手艺活吃饭,有本事的人,到哪里都受欢迎。”
王立发勉励道。
“谢谢班长,我明白了。”
陈建业道谢。
等下班铃声响起,陈建业没有着急回家,而是混在钳工班人流中,来到车间某处,加入排队的队伍。
今天是发工资的日子。
大家伙情绪都很激动。
有本事赚外快的人,毕竟是少数。
绝大部分人,都指着轧钢厂的薪水过日子。
陈建业还是第一次领工资,大家怎么做,他就怎么做。
唯一不好的一点,就是领工资的时间定在下班后。
耽误他回家。
本来他家里就没人做家务做饭,下班时间晚了,回家吃饭的时间更晚。
随着人流缓缓向前,陈建业也看到了前头的情况。
发工资的人是薪酬科员工,他们身前放置着一张很宽的桌子,桌子上放着很多信封。
排到最前面的工人,念出自己的名字,由班组长确认人名和人是一致的,再由薪酬科的人抽出信封,递给工人。
工人拿到信封之后,不能离开,得当场清点自己的工资。
多了或者少了,都可以当场提出问题。
之后自然有薪酬科的其他员工协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