斩影面色微变,未理睬林向北。
不错,驾车而来者正是追踪沈天征定位的林向北。
然而,斩影的一个手下心领神会,抬车人多他一个不多。
他提着锐刀走向林向北,低喝道:“小子,识趣就快滚,今日你什么也别看见,否则,老夫宰了你!”
手下面目狰狞,若是换了他人,早已轰油门远遁。
但林向北坚决摇头。
“我不信,除非……你真刀来试一试!”
手下从未听过如此离奇的回应,一时怔住。
“小子,你是在戏耍老子吧?”
言罢,手下握刀向林向北的车挥砍。
然而,他的动作太慢了。
他还未看清林向北的动作,手中的锐刀竟诡异般落入了林向北手中。
“你……”
手下大惊,欲呼救。
然而,未及开口,那刀已如飞燕般回转,直插他口中。
瞬间,牙齿舌苔被锋刃割得血肉模糊。
“啊!”
手下痛叫一声。
林向北快步下车,一脚将其踹飞。
此时此刻。
斩影正指挥他人抬车。
还未发力。
“砰!”
先前的那个手下满口鲜血,从天而降,狠狠砸在轿车车顶。
“哐当!”
巨响回荡。
斩影和鹰眼等人皆是一愣...
顾不得驾驭飞车,林向北的目光直指林荫之北。
\"小子,你是有意来搅局的吧?\"
杜刀的瞳孔骤缩,低沉地问道。
林向北握着染血的魔法刀,一步步踏入神秘的雾霭中。
他嘴角挂着微笑,然而在杜刀等人眼中,这笑容却透着一丝令人心悸的寒意。
\"故意捣乱?不不不,我只是来助你们一臂之力……\"
林向北边摇头,边反驳道。
\"助我们?\"
杜刀冷笑,一个眼神,两个手下便如影随形地逼近林向北。
他们的任务,是终结这个扰乱秩序的少年。
因为他们手中握着的,是蕴含强大力量的魔器。
\"没错!\"
林向北顺着杜刀的话说下去,\"助你们……助你们早日转世,重塑生命,下辈子,或许能成为高贵的兽灵!\"
话音刚落。
林向北动了。
他身形如闪电般疾冲向前。
在此之前,他的胸中已燃烧起愤怒的火焰。
此刻,他体内犹如一座即将喷发的火山。
若非今日他行动稍迟,恐怕早已沦为沈天征的亡魂祭品。
那两个企图阻挡林向北的手下,刚刚靠近,就被他轻描淡写地一刀解决。
杜刀和鹰眼察觉到异样,无暇再顾虑沈天征。
二人高声呼喊,\"对付那小子,他是来救人的!\"
霎时,剩余的十几个手下丢弃飞车,朝林向北聚拢。
甚至有两人直接掏出魔弹枪,向他猛烈射击。
面对这些无所畏惧的对手,林向北自始至终未把他们放在眼里。
当年他驾驭魔力之时,他们还在玩泥巴呢。
仅几息之间,那些试图攻击他的人都已倒在了地上。
这些人本就双手沾满血腥,是社会的败类,林向北下手毫不留情。
\"砰!\"
林向北轻松解决一人后,突然响起一声枪鸣。
身体的本能让他迅速闪避到一旁。
然而,他还是忍不住多看了那人一眼。
开枪的并非刚才那几个鲁莽的新手,而是一位颇有实力的高手。
他立刻发现了鹰眼。
从对方散发的气场,林向北一眼辨认出他曾是佣兵界的精英。
但这样的实力,想留住他林向北,还相差甚远。
\"唰!\"
就在鹰眼举枪准备发射第二颗魔弹之际,林向北突然将手中的魔法刀掷出。
\"噗嗤!\"
鹰眼躲避不及,整条手臂被斩断,鲜血淋漓,脸色惨白地倒地。
一旁的杜刀惊愕无言,他十几个手下在那少年面前,仿佛成了无力抵抗的孩童。
这还怎么打?
杜刀顾不得再抓沈天征,转身狂奔。
林向北缓步走近,停在鹰眼身旁,淡淡地瞥了一眼落在一旁的魔弹枪。
接着,林向北轻轻一挑,令鹰眼瞠目结舌的是,他的手掌在那枝奇特的魔矢上迅速调整着。
瞬息之间,一切已准备就绪。
鹰眼惊愕得如同石化般呆立原地。
身为资深佣兵,他也自认为是驾驭魔矢的高手。
然而面对林向北,他感觉自己多年的魔矢技能如同虚度一般。
魔矢作为一种独特的魔法兵器,每位射手都有独特的校准习惯。
所以,如果不懂得调整,拿起别人的魔矢可能连发动都无法做到。
每类魔矢的校准方式也各不相同,通常,队友间都会通晓彼此的魔矢调整法,以防敌方在杀戮后利用魔矢继续伤害己方。
而此刻,林向北只是一瞥,便彻底破解了这一切。
鹰眼艰难地咽了口唾沫,震惊的目光凝视着林向北。
“你……你究竟是何方神圣?”
林向北未作回答,手中魔矢一甩,弹丸瞬间射出,甚至没看目标,便穿透了杜刀疾奔中的膝关节。
杜刀踉跄倒下,一头栽入泥沼,许久无法起身。
“再装死下去,我可不介意让你成为真正的亡魂!”
林向北的声音冷淡而清晰。
杜刀面带苦涩,强忍疼痛从泥水中爬起,蹒跚着朝这边走来。
林向北不理杜刀与鹰眼,转身走向那辆漆黑的马车,单手用力一掀,轻易将其翻了过来。
沈天征果然藏于其下,不过此刻,他脸色苍白,显然因失血过多而处于半昏迷状态。
否则,他听到林向北的声音时就应该自行出来了。
林向北快步上前,将沈天征从水中搀扶而出。
沈天征背部中箭,腿部也有一处创伤,气息微弱,面色如纸,紧闭双眼。
林向北迅速取出银针,短暂施展“飞蛾扑火”之术,暂时保住了他的生机。
如今,林向北服用火灵乳后,身体素质重返巅峰,即便此刻无法完全施展“飞蛾扑火”,但比起之前只能用银针勉强组成飞蛾翅膀,已是大有进步。
见沈天征状况稳定,林向北这才望向一旁的鹰眼与杜刀。
“沈天放和孟二龙被囚何处?”
杜刀沉默不语。
然而,鹰眼在见识过林向北神奇的调整技巧后,不敢有任何隐瞒,连忙说出实情。
杜刀脸色剧变,急忙阻止:“你疯了吗?说出这些,我们以后还怎么在江湖立足?高献历日后也不会放过我们,你真……”
“砰!”
林向北厌烦这些愚蠢的争论,一挥手...
一枚神秘的符石射出,从杜刀的唇间贯穿,脑后透出,带出一团血雾与奇异的魔力精华,他的目光凝固在空中,无法闭合。
鹰眼仿佛早已预见了这一幕,淡漠地瞥了一眼杜刀的遗体。
“在这紧要关头,你还妄想逃离?真是过于天真了!”
林向北望向鹰眼,回应道:“你的眼光果然犀利!”
鹰眼微微一笑,从腿侧抽出一把雕纹长匕,毫不犹豫地割断了自己的咽喉。
林向北没有阻止,鹰眼已道出他所知的秘密,他有权选择自己的终结。
……
月琢山庄。
施珍祥仔细探查后,收起了手中的灵力丝线。
“高小姐,能否告诉我,当年那位云游僧人给予你的药方究竟有何特殊之处?”
施珍祥并未直接开药,而是先提出了疑问。
“当然可以!”
高雪琢点头,吩咐手下取来药方。这张药方,曾请过的众多神医都见过,却无人能解其奥秘,更别提治病了。
药方很快呈上,施珍祥匆忙接过后,却被上面的三个字怔住。
“初冬霜雪!”
高雪琢在一旁解释:“当年那位老僧赠予我的正是这味药引。”
“但这药材,我行医数十年,从未听说过!”
施珍祥面色诧异地说道。
高雪琢回答:“字面意思便是如此,初冬霜雪,指的就是初冬之日的雪!”
施珍祥再次愣住。高雪琢则继续说道:“当年僧人开出药方时,距初冬不远,而那年恰逢初冬降下了一场大雪。
这已经很不寻常了,初冬时节气温本不低,南方之地更是不可能落雪。
我父亲抱着试试看的心态,让人收集了大量的初冬雪,融水后让我饮用。
以往每年初冬,我都会卧床不起,全身无力,但那次饮用了初冬雪后,我便精神焕发,胸痛也消失了。
当时我们还以为遇见了神仙医者,怪病即将根除。然而第二年初冬,却没有雪,幸好父亲在前一年储备了一些初冬雪。
然而服用后,并无任何疗效。”
施珍祥皱起眉头:“那么岂不是说,必须得是当年的初冬雪才有作用?”
高雪琢摇头:“也不尽然,第三年的初冬,又降下大雪,父亲欣喜地让人收集了初冬雪给我,但还是无效……”
说完,高雪琢看着施珍祥,“施神医,请你一定要想出办法……”
施珍祥面露难色,心中暗想:想什么办法呢,刚才我给你诊脉,根本没发现任何异常,就算想,也不知道从何入手。
然而,这话施珍祥并未出口。
并非畏惧高家的权势,而是忧虑这消息一旦传到洪家耳中,岂非显出他医术平庸,将来洪家人若有疾患,还有谁敢信赖他医治?
短暂沉吟后。
史针祥提起灵毫笔,反复斟酌,最终书写下一张奇特的药方。
内容涵盖调理元气与恢复血脉的秘方。
他认为,高雪琢身为女性,由于生理特质,十之八九会有气血不足之症,仅是程度各有差异罢了。
以调元补脉为根基的药方,总是恰当无误的。
高雪琢接过药方,仅扫了一眼便交给了侍女保管。
实际上,光看起始部分,她便已心知肚明后续所列的草药成分。
因这调元补脉之方,众多医师曾开具,就连高雪琢自己都能熟记于心。
略作客套,高久元出现,礼貌地送走了史针祥与马攀。
“小姐,那位史神医……”
高久元开口询问。
尽管高雪琢因林向北之事对高久元略有不满。
但高久元毕竟看着她长大,又是父亲的生死至交。
高雪琢轻声叹了口气,将史针祥的药方递给高久元。
“元叔,你看一看吧!”
这些年来,高久元也寻访了许多名医,见识过各式药方。
此刻见高雪琢递上史针祥的药方,他明白,史针祥并无良策。
“小姐……”
高久元面色显得凝重。
高雪琢微微摇头,“或许,这就是命运的安排吧。”
高久元话语停滞,脑海中却意外回响起林向北临行前的那句话。
史针祥根本无法治愈高雪琢的病症!
他为何如此确信?
难道,那少年真的有法子?
高久元自己也说不清为何会这么想。
毕竟,起初他对林向北充满了轻视。
然而自从见识到林向北那骇人的实力后,他发现自己对林向北的看法已悄然改变。
诚然,一个可能是外劲巅峰境界的人物,在世俗或古武界都是炙手可热的存在,没理由在此行骗。
然而,倔强的高久元随即摇头否认。
真是老眼昏花,被那少年的实力蒙蔽了。
那少年拳脚功夫了得,不代表他的医术也同样出色。
连出身医药世家的资深医师史针祥都束手无策,那年轻小子又能有何妙计?自己竟妄想了。
“小姐,你先好好休息,我先告退……”
高久元说道。
高雪琢欲言又止,最后还是道,“你先去忙碌吧。”
正在此时,门口传来了宏亮的声音。
“高久元,你做了什么好事!”
这声音对高久元和高雪琢来说再熟悉不过。
高影凯的声音!
“爹!”
高雪琢呼唤一声,连忙上前迎接...
按照预设的常规,高影凯应当在次日才能归来。
然而今日……
高久元神色凝重地迎上前,“大哥!”
一位身材雄壮、面若寒霜的中年男子大步踏入,他冷冷地瞥了高久元一眼。
“久元,久元,我该如何对你评说呢?
你追随我已久,我常告诫你,不可以貌取人,更不能凭初印象判断。
而你,却将林医师驱离?你可知道我得到了何种情报?”
高影凯满脸痛惜地诉说。
这番话令高雪琢和高久元皆是一愣,他们一同望向高影凯,不解为何一向沉着的他会如此动怒。
高影凯继续道:“就在你传递消息给我前的一个时辰,我透过人脉与京师的青家取得了联系。”
“青家?”
高久元一怔,这名字他略有耳闻。
在京师,青家乃是名震医学界的世家,在史家之前,便是青家独领风骚。
况且,当初青六合未宣布退隐之前,青家的威势无人能及,连史家也只能黯然退居一旁。
直至后来青六合宣布归隐,史家才开始崭露头角。
当初高雪琢病重,他们并非未曾试图联络青家人。
可惜那时,青六合已逝,青震、青图和青儒三兄弟正陷于内斗,哪里有暇理会高家?
高影凯与高久元多次派人去寻,甚至亲自拜访,却始终未能如愿相见。
“那……大哥,青家怎么说?”
高久元问。
高影凯望向高久元,怒气难抑。
“怎么说?他们直言,既然我们已经请了林医师,就不必再找他们。 若是林医师都无法治愈,他们也束手无策。
林医师的医术,足以代表青家医术的巅峰水准!”
“什么?”
高久元脑中如遭雷击。
高雪琢同样惊讶,但更多的是惋惜。
或许,这就是她命运的安排。
原本一切顺利,谁知结局竟会变成这般光景!
“大哥,你是不是……委托错误了?那少年如此年轻,实力非凡已是难得,怎么可能精通医术呢。
修炼武学耗时最巨,哪有空暇……”
“住口!”
高影凯冷喝一声,“你自己平庸便认为别人也一定庸碌?你自己做不到的事情,就断定他人也无法达成吗?
世间还有更高的天,人外还有更强的人,这个道理你不懂吗?”
高久元无言以对,脸色难堪至极。
高久元掩面叹息,“起初我得知此事还颇感欣慰,误打误撞竟请来了林医师为雪琢治疗。
但很快,我收到消息,你擅自做主,不顾雪琢的劝告,一意孤行,只为史针祥和马攀,将林医师驱逐。
你真是糊涂啊,一刻也不敢耽误,我急匆匆赶回,只想看看是否有挽回的余地!”
高久元仿佛被寒霜凝结的枯萎茄子,身形疲惫不堪。
他目光掠过高雪琢,又落在高影凯身上。
“大哥,小姐……这次是小弟失职,林先生是我驱逐的,就算匍匐祈求,我也定会请回林先生。
只要他愿为小姐施治,要我这命,我也绝不推辞!”
高久元低沉地转身离去。
高雪琢和高影凯父女二人面面相觑,心中满是感慨。
命运的戏弄啊!
就在高久元走后不久,一名身披黑衣的男子疾步走入,对高影凯低声禀告。
“大人,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