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年二十八,沈老太拿了五文钱给沈大林“就买贴大门和堂屋的对联就行了。”
“我知道了,娘。”
乌溪镇
卫繁一大早就把笔墨准备好了,还买了红纸,铺好后就准备开始写对联了。
“卫大哥你还会写对联?”她以为卫繁只是会识些字而已。
卫繁笑了笑“我祖上出过进士,只不过去的早,后面他们就开始行医,还出过太医。
卫家到我祖父那一辈就开始没落了,我祖父学问很好,我小时候都是跟着他读书习字的。”
如果不是祖父也走了,他很可能会走科举。
不过如今也不错,做个大夫济世救人也是他卫家毕生的心愿。
沈兰就坐在旁边看着卫繁写对联,她轻声笑了笑“我爷爷也是读书人,不过他际遇不好,只是童生。
我爹不爱读书,家里又穷,所以后面就没有再读过书,我还是觉得读书好,起码能改变我们这些穷人的命运。”
不用一辈子面朝黄土背朝天累死累活的干活,可能连吃的都不够。
沈兰摸了摸手腕上的镯子,这是她唯一一个从那个地方拿出来的东西了。
其他的都有登记,能查到,只有这个是她自己买的,查不到的。
她打算回家之后就把这个当了,如果侄子想读书,她就送他们去读书。
这样想沈兰也说了出来。
“不用,你的镯子自己收好,我这还有一些积蓄,如果他们真的想读书我这个做姑父的资助他们就是。”
“卫大哥…你已经帮我很多了…”
“我们是夫妻,是一体的,你要和我分这么清楚吗?”卫繁表情委屈的看向她。
“谢谢你卫大哥。”沈兰笑了起来“以后我就不和你分这么清楚了。”
卫繁写完对联,两人把里里外外都贴好后,沈兰靠在卫繁怀里看着门生的对联。
过完年两人又恢复了之前的生活节奏,这天卫繁要去山上采药,因为需要的草药比较多,所以他要去远一些的地方。
沈兰给他准备了些吃的,也要和他一起去,最近她的身体已经越来越好了,这就代表毒素都被肚子里的孩子给吸收了。
对此两人十分担忧,不过这也没办法,只能多准备一些草药以备不时之需。
两人收拾好后就往城外走去,怕沈兰走不动,卫繁还借了一个推车,让沈兰坐在上面他在后面推着。
到了地方,卫繁把推车放到隐蔽的地方,这才搀扶着沈兰往山上走去。
“卫大哥,你看前面是不是你需要的一些草药?”沈兰见过卫繁画过那些草药,为了孩子,她一直牢牢的记在脑海中,不曾忘却。
卫繁正在采摘一些其他草药,听沈兰这样说,抬头往上看去。
“阿兰真聪明,你待在这别动,我去摘。”卫繁走到前面采摘起来。
晌午两人坐在树底下吃着干粮。
天慢慢暖和起来,到处都是生机勃勃,看着让人心情也好了起来。
连续三天两人一起到山上采药,每次采回来的药卫繁都把它们晾晒炮制好。
这天两人又到了另外山上采药,在下山的时候遇到了几个拿着木棍斧头砍刀的一群男人。
他们一脸嬉笑,看打扮就不是好惹的,这些人好像不是城内的,卫繁都没见过,有可能是外地来的。
“卫大哥。”坐在推车上的沈兰很是害怕。
“别怕,等会你先走,我来缠着他们。”卫繁把推车停好,扶着沈兰下了车。
“诸位,你们不就想要钱吗,我把钱都给你们,还请你们放过我们夫妻二人。”卫繁把钱袋递过去。
一个大汉上前接过钱袋,眼睛却盯着沈兰上上下下的打量,眼神猥琐。
卫繁把沈兰往身后藏,企图自己挡住他们的视线。
“你…”为首的男人指向卫繁“可以走,她…得留下。”他又指向沈兰。
卫繁赶紧摆手“我已经把钱给你们了,你们还想怎么样?我妻子都快生了…”
“哎哟,不是正好,我们还没尝过…呵呵…这种滋味呢。”几个男人大笑起来。
卫繁气愤不已,沈兰也吓得开始发抖。
“兄弟们,去把那个女人给我抓过来,我看她长得还蛮不错的,比昨天那女人长得好。”为首的男人哈哈大笑起来。
“卫大哥。”沈兰害怕极了。
卫繁拉着她往后退,在那些人要走过来的时候,他猛地一扑,连带他自己一起摔倒在地上。
沈兰见状转身跑了几步,等再回头看的时候,就见那个为首的男人举起刀就往卫繁身上砍。
沈兰吓坏了,她此时脑海里就只有一个想法,那就是不能让卫繁出事。
她飞快的跑了回来,一下子扑到卫繁身上。
“啊…”沈兰疼着喊了起来。
刀直接捅到了她胸口,血一下子流的满身都是。
“阿兰?阿兰!”卫繁半抱着沈兰。
“老大,怎么办?人肯定不行了,到手的女人…”那些男人还可惜的摇摇头。
“走,算他走运。”一转眼功夫人就跑完了。
在别人的地盘上闹出人命也不好。
卫繁慌乱不已,他把沈兰抱推车,先拿一些草药嚼了嚼敷在她的伤口处给她止血。
“卫大哥…孩子…救孩子…我快不行了…”
“不…你不会有事的,我不会让你有事。”卫繁看着她慢慢变弱的呼吸心如刀割,痛不欲生。
“卫大哥…我走了后,你把…孩子…把孩子拿出来,你是大夫,我相信你…你帮我把他送回我家…
手镯…手镯当了…把银子给他们,我和你有缘无分,你找个…找个好女子…”
“我不要,阿兰…我只要你,只要你…”卫繁痛哭不已。
“不哭…卫大哥不哭…阿兰不能陪你了…”沈兰留恋不舍得看着卫繁,她真的不想离开他,不想…
卫繁抱着沈兰大哭起来,他的阿兰走了,永远的走了。
随后卫繁忍着悲痛用随身携带的小匕首慢慢的划开了沈兰的肚子。
在把婴儿抱出来的那一刻,她大哭不止,不知道是不是感应到了母亲已经离她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