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还以为你不要我了……
听听大少爷说的这句话,何其悲惨何其卑微,就跟他不是高高在上的霍家大公子,只是她养在身边的一条可怜小狗。
黎晚音一阵无言,由着霍齐琛抱着自己蹭了会儿,终于忍不住伸手推他两下,低声道:“你今天没刮胡子吗,是不是有胡茬,蹭得我脖子好痒。”
霍齐琛闻声,蹭她的动作稍稍顿了下,然后便闭上眼漫不经心地说:“刮了。”
“那就是没刮干净。”黎晚音还是有些不习惯和他如此的亲密,白皙的脸蛋浮起两片红霞,见大少爷赖在她身上不撒手,推也推不开挣也挣不脱,着实无奈了,只能继续耐着性子软着嗓音哄他道,“好了,我该跟你解释的都解释清楚了,你别胡思乱想。我绝对没有不要你的意思。”
话说完,四周的空气又是一静。
霍齐琛眉峰微动,就连黎晚音自己都愣了下,觉得自己这话说出来,好像很奇怪,但又一时没反应过来到底是哪里奇怪。
就在黎晚音微蹙眉心复盘那些台词的时候,趴她怀里的“大狼狗”忽然低低地笑出了声,嗓音沉而哑,胸腔内也不住发出擂鼓似的闷响。
黎晚音这下更迷茫了——这位大少爷前一秒还像只快要喷火的霸王龙,二话不说把她抵在门上,一副凶神恶煞要吞人的样子,怎么转眼间心情天气表就龙卷风转晴了?
笑这么开心,别是脑子真有什么毛病吧……
黎晚音眉心拧得更紧,不解地问:“霍总,您老人家在傻笑什么?”
霍齐琛笑了会儿已经笑够了,脑袋从她颈窝里抬起来,直起身子,垂眸懒懒地瞧着她,眉眼间的神色堪称愉悦,被她语言攻击了也不生气,只是回道:“你哪只眼睛看我在傻笑。”
黎晚音:“我两只眼睛都看见了。”
霍齐琛:“你眼神不好。”
黎晚音:“……什么意思?”
“我这不是傻笑。”大少爷语气散漫自若,指尖在空气里缓慢一撩,描画出自己的笑容弧度,“这是嘲讽的笑。”
黎晚音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又问:“那请问,我刚才那些话为什么会让您露出嘲讽的笑容?我有哪一点值得您嘲讽?”
霍齐琛:“你难道不觉得自己刚才说话的口吻,很像幼儿园的老师?”
黎晚音哭笑不得,想也不想地便怼回去,说:“那如果我像幼儿园老师,那霍总您是什么?幼儿园的霍三岁吗。”
“霍三岁?”霍齐琛扬眉,似乎对这个别称感到一丝不解和好奇。
黎晚音扶了扶额,想到这位大佬平时日理万机公务繁忙,必定是没有太多时间在网上冲浪学习各类网络用语的,便好心解释道:“在幼儿园里,入院门槛大多情况就是三岁,可以上小班。说您霍三岁,就是暗指您心理年龄不超过三岁的意思。”
霍齐琛听完她的这番言论,低眸思索了会儿,点点头,淡声道,“懂了。”
他紧接着又很有礼貌并且绅士地道:“谢谢夸奖。”
黎晚音在心里缓缓打出一串问号:????
她呆呆地问:“我哪句话听起来像是在夸你?”
霍齐琛看她一眼,漫不经心道:“你说我心理年龄不超过3岁,难道不是在变相夸我童真无邪充满童趣。”
黎晚音:…………
大概顶级豪门的话事人都是天边不一样的烟火,脑回路和正常人无法同频,因此时不时就会冒出一些正常人难以理解的言论。
心想,难怪自古以来就有“高处不胜寒”一说,这位大少爷怕是在金字塔塔尖站久了,被寒风吹坏了脑子,她这是在夸他童真无邪充满童趣吗?她明明是在明嘲他幼稚好不好!
人自恋到这个程度也真是没谁了,怎么这么会往脸上贴金呢!
黎晚音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只能默默抬手摸了摸心口,在心里给自己做心理疏导:这就是个长得超帅但是经常抽风的变态神经病,习惯就好习惯就好。
“行吧,霍总您觉得是夸奖就是夸奖。”黎晚音朝霍齐琛挤出个笑容,接着顿了下,又将话题拉回到两人正在谈论的正事上,耸耸肩,道,“好了,现在关于那些被偷拍的图片,我已经跟你解释清楚了,你还有什么问题都可以一次性问出来,我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霍齐琛这会儿的心情已经放晴许多,脸色也恢复了往日的淡漠无澜,不再像刚才那般瘆人。
他站在她身前,眼眸低垂,居高临下地盯着她瞧,眼神直勾勾的,半天不说一句话。
黎晚音本来还能硬着头皮勉强跟他对视,可这样四目相对一言不发的状态持续了大约五秒钟后,她就有点受不住了。
这个男人双眸深邃,如有魔力,就跟两口深井似的,你盯着他看久了,仿佛就会不自觉地被吸进去,堕入那片不见天日的深渊。
黎晚音别过头,错开和霍齐琛对视的目光,蠕动嘴唇,支吾道:“你、你要问什么就快点问,别老是这样盯着我看,我脸上又没开花。”
霍齐琛调子轻慢,标准的京片儿:“花儿哪儿有你好看。”
黎晚音脸色一下变得更红。这人嘴上不长门,说起骚话来一句接一句的,用最绅士正经的形象说最没正形的话,听得她耳根子燥燥的,像有小虫在上面爬。
“别跟我贫嘴。”黎晚音侧头瞪了他一眼,心里还是有些委屈的,低声不满道,“事情都没问清楚,就不分青红皂白过来对我发火,你还好意思说你火大,我才真的该对你发火吧。”
霍齐琛闻言,不禁有点想笑,语带自嘲地道:“我开了一早上的会,结果会议全程,其他人说的话我一个字都没听进,全部心思都在想你。结果会一开完,打开手机就是你和其他男人的绯闻,我还不能有火了?”
黎晚音被他一番直白露骨的话给呛住,本就绯红的双颊温度更高,热得几乎烫手。
她窘迫,中气不足地反驳,脸越发红,音量分贝也愈发小:“你、你说你公司有事要先走,是专程赶回去开会的。开会的时候不好好把注意力放在会议内容上,想我做什么。”
“我哪儿知道。”霍齐琛冷嗤了声,低头在她唇瓣上泄愤似的咬了口,引来一声娇气又吃痛的低呼,才松开牙齿。
休息室里很黑,但两人在里面待的时间足够久,双眼习惯了暗色光线,已经勉强能看清眼前事物。
黎晚音被男人咬得疼,皱紧眉头满含恼意地瞪着眼,轻斥:“好疼呀!”
“就是要你疼。”
霍齐琛黑眸幽深而晦暗,大手往下,又隔着衣物狠狠掐了把裙装下圆润的蜜桃,“看你下次还敢和野男人瞎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