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凌城心情不好,但他不知道自己到底在气什么。
一个表弟,一个亲弟,叶凌城承认自己更在意表弟邢易,至于那个血缘上的亲弟叶凌君,他是死是活都不是叶凌城在意的。
叶凌城在独自在北蛮城墙上生闷气,沈修宁走到他身边站定,和他一起看着城外的漆黑一片。
“心疼弟弟?”沈修宁也是哥哥,某种程度上他是理解叶凌城的。
“不全是。”叶凌城自己也解释不清楚,“我和邢易年龄相仿,我们是一起长大的,小时候的邢易比现在可爱多了,也活泼多了,看他现在这个样子我心里不是滋味。”
沈修宁突然想起了什么,皱起眉头问道:“你等下,你三十五岁?”
“对啊。”叶凌城很满意沈修宁没说他三十六岁。
“啊?可是……”沈修宁努力回忆着,“叶凌君已经三十六了,你为什么是他哥哥?”
叶凌城不屑的一笑,说道:“呵呵,他继位早怕不能服众,就给他年纪改大了四岁,全北蛮人都知道,但是王室都说了他就是大了四岁,谁又敢反驳呢,但是他跟沈介音也按照这个年纪说,大概是怕沈介音嫌他年纪小不跟他吧。”
沈修宁算了算,这样算的话沈介音比叶凌君整整大了八岁,而不是他们以为的四岁。
“差了八岁,老牛吃嫩草啊。”沈修宁下意识的感慨。
“你不也是嫩草吗。”叶凌城无情拆穿沈修宁,“西疆王子比你大了不止八岁吧,我怎么记得他疯狂痴迷宴卿鸣啊,你们父子俩和西疆王子怎么回事?”
沈修宁白了叶凌城一眼,说道:“他以前喜欢谁那是他的事情,现在我们是相爱的就够了,再说年龄是问题吗?”
“怎么不是问题!”叶凌城也不打算放过沈修宁,故意跟他抬杠,“俗话说,什么年纪做什么事,夫妻也是年龄相仿最好,对吧?”
沈修宁突然笑道:“对哦,什么年纪做什么事,我还不到二十要当爹了,你都奔四十了老婆是男是女你都不知道呢,你在做什么呀?嗯?”
“沈修宁!!!”叶凌城本来被自己娘催婚就够烦了,“你少哪壶不开提哪壶!”
沈修宁摊了摊手,故意惹叶凌城不高兴,转头看向城外。
这一看不要紧,夜里眼神很好的沈修宁看到了城外的异样。
“那是什么?”沈修宁指着黑暗的远处。
“什么?”叶凌城顺着沈修宁指的方向看过去,眯起眼睛看了好久,“乌漆嘛黑的什么都没有,你看见什么了?”
沈修宁确定那边有东西,盯着那边说道:“有反光点在动,像是铠甲之类的金属物件,你的军队埋伏在那边吗?”
叶凌城摇头,反问道:“也不是你的军队?”
沈修宁也摇摇头,说道:“也不像是军队,只有一个光点,我去看看。”
沈修宁向城墙外面张望,发现城外的拴马桩有马匹,说道:“外面的马借我一用。”
叶凌城还没反应过来,沈修宁直接翻身顺着城墙跳了下去,轻盈的落在地上。
叶凌城看着下面,喊道:“不要命了!神经病!疯子!”
“我去看看很快回来!”沈修宁解了马缰绳,“别跟邢易说我出去了,他知道又要给我告状的。”
沈修宁翻身上马,直奔那个光点的方向而去。
距离不过八九百米,沈修宁很快就找到了那个光点。
沈修宁借着月光清晰的看到了一匹前腿受伤的母狼,它正趴在地上休息,看见沈修宁很是警惕的盯着他。
沈修宁缓缓靠近,看清母狼身上披着一件盔甲配套的披风,上面的金属扣闪着寒光,浅灰色的披风上还染了不少血迹。
看不出这血迹是不是这匹母狼的,但那个金属扣沈修宁却认得。
那是宴卿鸣铠甲披风的金属扣,他用了很久,小时候沈修宁还拿来玩过。
宴卿鸣来了?不可能,宴卿鸣现在的身体状况不可能来北蛮。
那为什么宴卿鸣的披风会在这里,还披在一匹受伤的母狼身上。
沈修宁觉得这需要回去和邢易商量一下,他试着靠近母狼,轻轻抚摸它的头安抚着。
“乖啊,别咬我,我是来帮你的。”沈修宁真恨自己没跟邢易学点御狼术。
母狼全身警惕,前腿还流着血,嘴里发出呜呜的声音不许沈修宁靠近。
沈修宁蹲下身子放低自己的高度让母狼放松,又试着往前靠了靠。
这一动让母狼迅速呲牙吼叫起来,像是在警告沈修宁绝对不许再靠近了。
“好好好,我不动。”沈修宁犯了难,难道他要杀了这匹狼才能接近他拿到披风和金属扣?
沈修宁不太想滥杀无辜,即便那只是一匹狼。
自从赫米提有了孩子,沈修宁觉得自己变怂了很多,整日里善心大发,平日里训练犯懒的士兵他都能容忍他改,而不是像以前看见就罚。
怀孕太可怕了,不光是赫米提现在一天天的母爱泛滥,就连沈修宁都跟着慈眉善目起来。
“你受伤了,我帮你包扎伤口好不好?”沈修宁试着哄骗母狼,“我不是坏人,别怕。”
母狼毫不松懈,完全不拿沈修宁当好人看。
母狼动了动,露出圆滚滚的肚子,沈修宁先是一愣,随即懂了母狼为什么那么警惕。
“你有宝宝了?”沈修宁努力让自己看起来很温柔,“真好,我也要有宝宝了,我们都是要做父母的,你相信我,让我带你回去治疗伤口好吗?”
沈修宁正忙着和母狼谈判,远处突然传来急促的马蹄声,和几把明晃晃的火把。
沈修宁忙起身警觉,看着越来越近的马匹不确定对方是敌是友。
“将军!”赛凡的声音传来,他看见沈修宁面前的母狼,忙甩出手中的绳索,精准套住了母狼的脖子,“将军你还好吧?它咬你了吗!”
沈修宁忙喊道:“别伤害它!它受伤了!”
母狼被绳索勒住脖子,开始疯狂扭动,这一下沈修宁更没法靠近母狼了。
赛凡听到沈修宁的话手上没有用力,却也没法阻止母狼的疯狂。
沈修宁正不知道该怎么安抚母狼,身后突然传来一声响亮的口哨声,紧接着那匹母狼就安静下来,重新卧在地上。
沈修宁回头看去,惊道:“邢易?你怎么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