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不觉间,暮色渐渐昏沉,天边几颗稀稀落落的疏星好似在孤独地倾诉着些什么。
街边的灯火也燃了起来,发出点点黄晕。灯柱的影子淡淡地躺在水泥地上。街中寥寥的几个行人匆忙地走着。
一小只依偎在王楚安怀里,一脸落寞地看向那遥远且灰暗的天际。
正在两人静静感受着黑夜带来的宁静与静谧时,一小只忽的被人扛上了肩头,没有任何征兆。
还没等一小只喊出声,周寒辰最先训斥道,“再敢坐到别的男人怀里,老子就扒了你的皮。”
这是周寒辰有生以来第一次在公共场合不管不顾地乱吃醋。他不再忍了,他也忍不了了。
他现在脑海里只有一个念头,不管怎么样,他的洋娃娃,他亲手养大的洋娃娃,不管是打也好,还是骂也罢,再或者是找根绳子天天将他那不省心的小心肝拴在腰上,总之不管用尽什么手段,他都要让她的心完完整整地属于他自己。
“周寒辰,你放我下来。”小生物的小脚来回在男人腰腹间乱蹬乱踢着。
“乖乖待着。”
男人话语未尽,就这么扛着一小只不管不顾地往住院部走去,虽一瘸一拐,但也绝对是脚下生风。
“周寒辰,你这个混蛋,你放我下来,放我下来……”一小只来回挣扎着想要逃脱她哥的控制。
她哥也没惯着,狠狠一巴掌,毫无顾忌地就抽在了一小只的翘臀上。
“啊!”一小只喊出了声。
“还闹吗?就这个姿势我倒希望你多闹。往死里闹。这样哥打得也顺手。”
只一巴掌,小小的目中无人的小生物瞬间老实了很多,不再挣扎,更不敢骂人,乖乖趴在她哥肩头没了动静。
“非要挨上一巴掌才肯老实,是不是?好说好商量就是不听,是不是?如果以后再不听话,再由着自己的性子瞎胡闹,你就给我试试。”男人黑着脸边走边训斥。
不久后两人再次进了最西侧的楼梯间,“怎么又是这里?上午的噩梦难道还要继续?”一小只思索着。
直到她哥关上楼梯间的门,并上了锁,她才被她哥缓缓放到了地板上。
只见周寒辰脱掉了自己的军绿色风衣,随后便将风衣铺在了台阶上。
男人看了一眼不知所措的小人儿,扯着她坐到了自己的风衣上。
“人家都吃完饭了,就你跟个大傻子似的,坐在大门口喝西北风。”
说罢,男人单膝跪地,打开了一旁的餐盒,小心地将牛肉递到一小只嘴边。
“哥不是生气了吗?干嘛还管我?让我自生自灭好了。省得我活着浪费粮食。”一小只回怼道。
她哥瞬间捏过小人儿的下巴,眼眸犀利地看向那小小一只,“什么意思?要自生自灭?林可儿,你以后再敢说这些不着边际的话威胁我,你就给我等着。”
一小只来了脾气,忽的将她哥的老虎爪子打到了一旁,“今天本来就是你不对,我又犯什么错了?你又甩脸子给谁看呢?你有什么问题说出来啊,干嘛动不动就要给人甩脸子?”
她哥也忍无可忍了,将餐盒和筷子放到了台阶上。“要说明白是不是?好,咱今天就说明白。省得哥生一肚子窝囊气。”
“你说啊。”一小只皱着眉头喊出了声。
周寒辰坐到了一小只对面的水泥地上,“王楚安,宋岩,李涛还有那个家暴男,他们为什么要给你钱?”
这一句话给小小一只问懵了,“他们……他们的钱是给川哥哥看病用的。又不是给我的。”
“王楚安,宋岩,李涛他们都喜欢你,你知不知道?”周寒辰一针见血。
“什么?哥,你能不能不要那么敏感?你的意思我身边的异性全都喜欢我?这怎么可能?就我干啥啥不行,吃啥啥不剩,除了闯祸,就是气人,我还是个没脑子的笨蛋。有谁会喜欢我啊?也只有你和川哥哥不嫌弃我。”
周寒辰急得嗓音沙哑,“怎么不可能?他们三个看你的时候眼睛里有亮光,有亮光你懂不懂?”
“哎呀,什么亮光不亮光的?我不懂。每个人眼里都有光啊,有什么区别?”
她哥急得直拍膝盖,“不一样,不一样懂不懂。他们就是喜欢你。”
一小只歪着小脑袋看向周寒辰,“哥吃醋了?哥是不是吃醋了?”
“是,是吃醋了。”周寒辰再也不像以前一样藏着掖着了。
一小只刚想去抱冷着脸的周寒辰,就被她哥一把推了回来,“坐好,问题还没说清楚呢。”
一小只只能又乖巧地坐了回去。
“一个厉庭川就够我提心吊胆的了,现在又他娘的来了三个,你想要你哥的命啊?你手里的烂桃花从来都不缺。你能不能给哥点安全感?哥什么时候招蜂引蝶了?”男人说着便红了眼眶。
一小只心疼道,“哎呀,哥怎么像三岁小孩一样,说哭就哭呢?莫非爱哭的毛病也传染?”
“你能不能给哥安全感?”周寒辰带着几分委屈要求道。
“能,我能。”一小只爽快答应道。
“那你还要人家的钱?”
“不是给川哥哥看病的嘛。”一小只慌忙回答道。
周寒辰大包大揽道,“厉庭川以后的医药费有哥,怎么?你不相信哥四年以后有能力负担得起厉庭川的医药费?”
“相信,怎么会不相信呢。哥是神。”一小只将自己的小手覆在她哥骨节分明的大手上。
“那你还拿人家钱?”周寒辰眉头紧蹙。
一小只慌忙起身,“我……我……我现在就还给他们。”说着就三两步往楼上冲去。
周寒辰坐在地板上看着一小只的背影嗤笑一声,“小东西,哥治你还不是手拿把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