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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姜小白快活不知时日过,被老猎户爷爷和狼爹狼娘狼叔狼婶儿狼哥狼姐们惯上天的日子里,朔北三部会盟合兵攻打永宁关。胡人联军此次进犯来势汹汹,程缚虎程思则父子率军抗击,打得极为艰难。

“朔北三部之间虽然互有联姻,可彼此之间却也都有杀父夺妻灭子之仇,按说怎么都不可能合作攻打大楚。他们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竟然连那样深的血海之仇都能放下?”程思则百思不得其解,喃喃自言自语。

“父帅,儿子想派一队人马潜入朔北,暗中打探此次三部会盟的内情。”在打退朔北联军的第一次进攻后,程思则就对面色铁青的父亲低声建议。

“外面被围得铁桶一般,怎么出的去!”程缚虎双眉紧锁,恨恨地说道。

“总要想法子试一试,只有查清三部合兵的内情,我们才有可能各个击破,否则……胡人本就凶狠残暴,从前咱们五万对三四万,胜得都很艰难,如今对方十万大军,咱们只有五万兵马,便是拼死力战,怕是也难坚持多久。”程思则忧心忡忡的说道。

程缚虎无奈说道:“那就试试吧,只不要白送了将士们的性命。”程思则点点头,下去亲自安排。

端阳回到永宁关,正遇上程思则亲自送侦察小队归来,主仆二人相见,并无一丝欢喜,有的尽是沉重的担忧。

“将军,听说已经交锋数次,您还好吧?没受伤吧?”端阳见他家将军面颊消瘦满眼红血丝,心疼的叫了起来。

程思则摇了摇头,淡淡道:“没受伤,端阳,府里到底是个什么情况,玄儿一去就没回来,它可平安到家了?”

端阳赶紧将情况细细说了一遍。程思则听罢直气的虎目圆瞪怒发冲冠,咬牙恨声骂道:“我早该杀了那恶妇!”

端阳赶紧压低声音劝道:“将军小声些,莫让人听到了……”

“端阳,你不该回来,你该接着找馨儿,她那么小,若是……”昂藏七尺铁骨铮铮的汉子,此时虎目含泪,竟是说不下去了。

“将军,大舅老爷会派人继续寻找小小姐的,胡人犯边,小的不放心您啊……”端阳红着眼睛带着哭腔说道。

“唉,你已经回来了,那就留下吧,馨儿之事,万万不可让元帅知道。”程思则长叹一声,压低声音吩咐。自从他爹急吼吼的娶了李氏,程思则就再不会如从前那般信任他爹了。

端阳点头道:“将军放心,小的明白,您定然好几夜没好好歇息了,今夜就让小的上城头巡守,您好好睡一觉。”

程思则点了点头,拍拍端阳的肩膀,转身走了。端阳从前没少替他巡城,程思则自是再信任不过的。

朔北三部集结十万大军,原本指望着一举攻破永宁关,大军挥鞭南下,抢占大楚的锦绣江山。

不想永宁关简直像是铜浇铁铸一般,永宁关的守军更是悍不畏死,竟比他们胡人更凶猛几分。连着攻打了整整一个月,胡人硬是连永宁关城头的砖墙都没摸到。

一个月后,朝廷的援军陆续赶到,生生把一场闪电战打成了持久战。永宁关的压力固然极大,胡人联军的日子却更加不好过。

“保山大王子,此番是你们乃蛮部力主合兵,说是能一举灭了大楚,共享大楚花花江山,如今已经打了三个月,我们连永宁关都没攻破,还灭什么大楚!”一个二十多岁,足有八尺高的彪形大汉,冲进帅帐,指着坐在帅案后面色暗黄,神情阴郁的男子愤怒的大叫。

保山大王子站了起来,缓步走到彪形大汉的面前,淡笑着说道:“德旺王爷不要急躁,咱们都曾与程家军交手数次,程家军这块骨头难啃,咱们不是早就知道的。来,坐下喝杯酒消消气,来人,上酒……”

少时,一个穿着短小半臂衣衫,雪白腰肢上系着串串银铃,赤着白嫩双脚,神情妖娆妩媚的少女提着一壶奶酒走进帅帐,随着腰身的扭动,帐中响起清脆的银铃声。

德旺王爷一看到这名少女,一双细长的小眼睛立刻笑眯了起来。

“哈哈,盖娅什么时候来的!怎么也不告诉本王一声……”德旺王爷一双眼睛几乎要粘在盖娅的身上,色眯眯的说道。

盖娅是保山大王子的侍女,整个朔北草原上数一数二的美女,而鞑鞑部的德旺王爷好色也是整个朔北草原最出名的。他曾向保山大王子要盖娅要了好多次,保山大王子都没答应送给他,这次却主动让盖娅上前侍酒,看来是答应了。

保山大王子知道德旺王爷那色中饿鬼的德行,便淡笑着走出帅帐。在帐外站了一会儿,很快他就听到帅帐中传出粗喘娇吟之声。冷冷笑了一下,保山大王子快步转到帅帐后面,钻进一座小小的帐篷。

“大祭司大人,永宁关打不下来,求祭司大人示下。”在人前冷傲无比的保山大王子,此时却象最卑微的奴仆一般匍匐在地上,以头贴地,向一个通身笼罩暗黑长幕篱之人低声请求。

“蠢货,永宁关只有五万兵马,你足足有十万铁骑,三个月都打不下永宁关,长生天岂会要你这等无用的废物!”暗黑幕篱内传出愤怒的喝骂声,这声音粗哑刺耳,如钝刀划拉锈铁片一般难听。

“大祭司大人息怒,大祭司大人息怒!”保山大王子连连颤声哀求,不停的磕头。

“哼!”大祭司冷哼一声,根本不理会保山大王子的哀求。

“滚出去,若再拿不下永宁关,长生天不会再庇佑于你!”大祭司冷冷喝了一声,保山大王子却如逢大赦,毕恭毕敬的退了出去。

听着保山大王子走远了,那个大祭司身子猛的一颤,“噗”地喷出一口鲜血。他定定的盯着面前案上的鲜血,手中飞快的掐算。算了好一会儿,他才难以置信的喃喃道:“这不可能,绝对不可能,那个丫头明明已经被活埋了,怎么可能还活着!不,这绝不可能!”

将案上所有的东西全都扫到地上,大祭司颤抖着双手从怀中取出一个泛着淡淡青色光华的龟壳,又取出三枚金灿灿的铜钱,他闭上双眼合起双手虔诚的念着什么,直念了一柱香的时间,才将铜钱放入龟壳中,用力的摇了起来。

只摇了两三下,大祭司手中的龟壳突然“砰”的炸开,一枚铜钱直直射进大祭司的左眼,大祭司惨叫一声,整个人向后跌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