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伟林忙不迭地在桌下用脚轻轻踢了踢陆肖,暗示他不必多言。
对于崔俞阳等人,顾伟林倒不太担忧他们在关键时刻因惊惧或紧张而败露行踪,真正让他忧虑的是陆肖这孩子,一旦被聂寒稍加盘问,恐怕就会把事情全盘托出。
稳住了陆肖的情绪后,顾伟林旋即转头看向聂寒,脸上一副茫然不解的模样,故意装傻反问道:“同学,你在说什么灵米之事?”
在仙凡交融的灵云学院内,顾伟林回首瞥了一眼餐桌上摆放的那碟修炼材料——灵花生米,随即领悟过来,“你是指你想品尝这碟灵花生米?然而,此碟乃是用灵石换取而来,我们素未谋面,你要享用我们的灵物,恐怕于情于理都说不通吧。”
那位眼神冷峻的男弟子微微拧眉,显然他也察觉到顾伟林是在试图岔开话题。
冷峻男弟子并未与顾伟林过多纠缠,而是直截了当地指出事实:“刚刚我在彼处用餐时,突感一道灵气波动,紧接着一颗灵花生米径直向我飞来,那一颗飞来的灵花生米,可曾是你们掷向我的?”
顾伟林立刻连连摇头喊冤:“同门师兄,饭堂之内众多修士共进膳食,你怎可仅凭一颗飞来的灵花生米,就断定是我们所掷?”
面对顾伟林矢口否认,冷峻男弟子冷哼一声,反驳道:“刚才我追踪那颗灵花生米飞来的方向一路查探,唯独你们桌上摆有这道灵花生米菜肴!这般情形,你又如何解释?”
听见崔俞阳适时搭话:“哪有规定灵花生米只能作为单一菜品出现?诸如天宫保鸡丁、醉麻辣烫等佳肴,不正是常常用灵花生米作为配料么?”
听闻崔俞阳如是说,先前略显尴尬的顾伟林顿时振奋起来,猛地起身,手指指向冷峻男弟子刚才经过的几桌修士:“你看,这两桌之间坐着那么多用餐的修士,且各人所食之物五花八门,你又怎能一口咬定那颗灵花生米出自我们之手?”
见顾伟林竟摆出一副浑不吝的模样,冷峻男弟子不由得再次轻哼一声:“刚才我路过之时,分明听见你们正在低声议论着什么。既非你们所掷,何故心虚至此?”
心头暗自惊讶,原来这小子耳聪目明,竟能在食堂这种喧嚣环境中捕捉到他们私下交谈的微弱音波,其修为境界必然已至相当高深之境。
然而,顾伟林依然坚守阵地,狡辩道:“我们乃是修炼腹语的修士,正筹备成立一所学院内的腹语修行社,正好借此食堂之地进行修炼实践。有何不可?”
见顾伟林已然公然摆出无赖姿态,冷峻男弟子的双眼深处,瞬间凝聚起凌厉的寒芒。
然而他并未再执着于追究花生米之事,反倒是紧紧盯着顾伟林等人,仿佛要将他们的容貌刻入心底一般。
顾伟林深知冷峻男弟子此举意在迫使他们露出破绽,于是他佯装不满地向前迈进一步,语气严厉地质问道:“这位师兄还有什么疑问吗?若无他事,请速速离开,我们要继续用餐了!”
闻此言,崔俞阳与其他同伴皆露出不满神色,同样毫不示弱地瞪视着那位冷峻的男弟子。
在顾伟林等人言语上的挑衅之下,那位面容冷峭的修士并未因对方人数众多而显露出半分畏惧,只见他嘴角勾勒出一丝讥讽的弧度,冷笑连连地道:“尔等之言,我已经铭记于心,待你们领取到各自的修为凭证之后,望能主动前来应接我的挑战。”
话音刚落,那位冷峻修士便挥洒自如地转身离去,留下一片惊愕与疑惑。
顾伟林望着他的背影,不禁松了口气,但众人随即又面面相觑,困惑地问道:“刚才那家伙提到的所谓修为凭证,究竟是何物?”
“在这半天里,我尚且未曾听闻过此等事物的存在。”
“依我看,恐怕那修为凭证乃是此人杜撰而出,以彰显其虚妄之能。”
“倒是有听说新生入学时,有人提及过类似的物品,只是我当时未能深究其意。”
“从字面上理解,这修为凭证似乎与吾辈弟子间的比试修行有关联。我推测,这所谓的修为凭证必定会对我们有所影响。”
众人议论良久,依旧未揭开关于“修为凭证”的谜团,最终只能暂时放下不再纠结。
此刻,方九华并未在刚才的冲突中破坏冷峻修士的筷子,因而也未曾向顾伟林等人透露自身的真实身份。于是顾伟林一行人的注意力再度回到方九华身上。
方九华再次从盘中夹取了一颗花生米,见状,顾伟林等人忙上前制止他接下来的动作。
顾伟林迅速贴近,伸手将方九华手中的花生米打落,并玩笑般地说:“老方,我们对你的飞针绝技可是信任得很呐,不至于这点小事也要显摆吧?”
崔俞阳则是满脸惊魂未定,瞪着方九华,责怪道:“刚刚才送走一个煞星,你可别再来一次,再给我们引来个麻烦。”
易天行有些不悦地插嘴:“老方,你就别卖关子了,直接告诉我们就好了。”
袁千淼晃了晃手中已空的酒葫芦,立刻把盘中的花生米抢了过来,嘀咕着:“花生米乃是最佳佐酒小食,你怎么能这般糟蹋呢?”
面对众人的误解,方九华无奈地笑了笑,向他们解释道:“你们何必如此紧张兮兮呢?我只是想尝尝这颗花生米罢了。”
“哎呀,你早点儿说清楚不就行了嘛!我还以为你故态复萌,又要使出花生米暗器呢!”
“你这胖哥,总弄得我们人心惶惶的!”
“糟蹋粮食可是修道者的大忌,以后可不能再这样做了!”
“你究竟何门何派?难不成你是外膳堂派出的卧底,特意来砸我二膳堂的场子?”
顾伟林边调侃边重新审视着方九华,他在心中记住了对方之前展示出的令人眼花缭乱的手法,尤其是那一手娴熟的纸牌幻术,加之刚才方九华还曾声称可以在如此遥远的距离上,用一颗花生米击断冷峻修士的筷子,足以证明他对自身的暗器修为充满了信心。
在天朝修炼界中,若论及精通暗器之术的宗门,虽不乏其人,但其中最为出色的无疑是蜀地赫赫有名的绝世唐门。然而,绝世唐门除了暗器技艺超群之外,其门内所传授的轻灵身法同样令人赞叹不已。
即便如此,当看到方九华那丰满圆润的体态时,人们无论如何也无法将他与轻灵身法那种飘逸灵动的动作联系起来。然而正当顾伟林心中断定方九华并非出自绝世唐门之时,方九华却面带一丝羞涩的笑容,朝着众人拱手施礼,缓缓地道:“在下乃是绝世唐门门徒方九华,拜见各位修士!”
听见方九华表明身份,顾伟林的眼珠子几乎都要瞪出眼眶,他难以置信地确认道:“方兄,你果真是绝世唐门的弟子?”
方九华深深望了顾伟林一眼,眼神中流露出一丝高傲,轻蔑地反问:“这还能有假?我方某人从未醉酒失言,怎会拿自家宗门之事儿开玩笑?”
崔俞阳花了些时间消化这个信息,随后有些困惑地追问方九华:“我记得没错的话,绝世唐门应当坐落在蜀州境内才是。那你为何不留在蜀州本土的神霄学院修行,而是千里迢迢来到翼州之地呢?”
方九华颇显无奈地解释道:“哎,如今宗门为了扩大修炼势力范围,这才派遣我们一族之人来到此地。时代变迁,现今交通早已不再如古代般不便,一个宗门若想屹立不倒,必然要放眼远方。”
“就像老袁他们的丐帮总部并未设在翼州府,但他不也来到了这里么?”
袁千淼听到方九华提及自己,打了个酒嗝后,冷冷瞥了他一眼,自负地回应:“我丐帮产业遍布天朝各地,分舵星罗棋布。我恰巧在这翼州府一带,故而前来。”
听闻此言,崔俞阳立刻笑容满面地转向袁千淼巴结道:“袁兄,听闻贵帮开设的娱乐修行坊经营得相当不错啊,不知何时会在翼州府拍摄仙侠剧或玄幻电影,到时候能否赏光让我也参与出演一下?我不要薪酬,只要与我搭戏的女修士,容貌出众一些便好。”
袁千淼瞥了一眼贴过来的崔俞阳,语气淡漠地道:“抱歉,我丐帮经营的是正经八百的娱乐修行坊,近年来并无制作低俗剧目的打算。”
崔俞阳一听这话,立刻一头磕在桌上,抬首露出一脸苦不堪言的表情,对着大家询问:“各位同道,我真的看起来像演那种低俗剧目的修士吗?”
顾伟林听到崔俞阳的提问,装模作样地审视了他一会儿,方才肯定地说:“猥琐气息确实浓郁,若是参演一部痴迷系列的影片,应当不在话下。”
“我靠!”崔俞阳听完顾伟林的话,立刻啐了一口,接着笑着啐骂道:“瞧你那副肮脏模样,演个人妖系列的作品保证能让大江南北都知道你的大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