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心中仍有疑虑,慕容渊在无计可施的情况下还是采纳了杨溪的建议。
“你也得考,考不过就当朕没答应。”
“那是自然。”杨溪信心满满。
别的说不来,考试,她可是从小考到大。
慕容渊看着苏迎岁的眼神,默默补上一句:“你得等明年。”
杨溪不赞成地微微皱眉,立刻有只手摸上她的额头,轻轻抚平,再勾起耳畔发丝,。
“这考试次数太少,可操作性也太大了,若是他们故技重施,你准备如何应对?”
慕容渊一想,确实是这个理。
这些人能作弊第一次,就能有第二次。
“你有何妙计?”
“多考,五日一小考,一月一大考。成绩不理想者,换人!”
这下子,危机感可给得足足的。
这些人若还想在官场上混,必须得考得比别人好,做得出成绩,办得好事情。
等慕容渊离开后,苏迎岁半抱着杨溪:“这些是你之前经历过的?”
听着她说那用考试来选拔人才的方法,总觉得像是经历过千锤百炼,已经熟悉得不能再熟悉。
“当然。”
杨溪想起之前每晚到半夜入睡,凌晨又爬起来早读的生活,与面前的场景全然不在一个图层,莫名觉得有些割裂感。
她已经很久很久没有想起过参加的事了,但发生的一切都烙印在她的骨血之中,在潜移默化里影响着她的一言一行,不曾有丝毫淡去。
慕容渊回去便宣布了新规则。
没受到太大的惩处,这些官员松了口气,也不敢在皇上颁布的新法子上横加阻拦。
如今,项上人头还在牢牢待在脖子上,都算是万幸了。
韩生方并不满意这个结果,但他如今身陷监牢,不知何时才能有重见天日的时刻,自然也说不了别的。
乔峰倒是看的开:“杨姑娘主意向来出不了差错,至少可以减少一些尸位素餐无才无能之辈,倒也不枉你此番活出性命,只求一个公道。”
“可那些人……”韩生方恨不得让那些人拿命来偿还。
毁了这么多人的一生,岂能轻纵?
“他们有真才实学倒也罢了,若是没有,相信我,陛下不是个肯吃亏的人。这些年他们吃下去的官俸,吞了的民脂民膏,迟早都得吐出来。”
只不过是一时间不好处理,徐徐图之罢了。
乔峰把一盒经过严密检查的糕点递进去:“不必急于一时,即便陛下下不了手,等下月大考,你若能得个功名,到时候再秋后算账也不迟。”
“这糕点,味儿有些…”
“没毒,我出来前可是用十几道工序检查过的,就怕把你给毒死了。”
韩生方苦笑:“谁能活到我这份上,住在大牢不是因为作奸犯科,而是为了保护我。我刚才是想说,这糕点的味儿很精细,不像是一般材料能做出来的。”
“公主府的糕点嘛!”乔峰理所当然的回道,丝毫没有意识到有什么不妥。
……
慕容渊趁着大臣都还没反应过来,一系列新法令如同雷霆般下达,速度极快。
等臣子反应过来时,他们都已经开始做本月的第一次小测试了。
“这个附加题,做对,便可留任?”年轻臣子看着卷面上写着附加字样的题目跃跃欲试。
“警醒着点吧,这要是敢扯谎,只怕九族的性命都难保。”
卷子上的题目来自于各个部门,还有皇上亲自出的题,可谓是海纳百川,但最后一题却尤其简单。
“为官岁月,问心无愧否?”
只要这一条敢填问心无愧,哪怕此次的考核未能通过,也可凭当年的功绩再干一个月。
但若有虚言,罪同欺君。
懂眼色的官员已经知道自己几斤几两了,连碰都不敢去碰,只当自己眼瞎,没看见这个题。
如果撒谎,可不就给了皇上惩处奸凶的理由了吗?
到时候别说这个官位,就连全家老小的性命都得葬送了。
慕容渊也是不查不知道,一查吓一跳。
本以为朝堂上人才济济,不说人品,至少才学都是天下顶尖,没想到一考竟考出了这么多一问三不知的人。
有的只会做事,不通理论,他在附加题中给了他们留任的机会,但有些人既没做实事,也没几分本事,单靠着家世和上下打点过活。
这些人每人打了十个板子,罢了官,赶出京城。
算是慕容渊最后的仁慈。
杨溪刚看着他们上一回考的卷子,这才发现她想的太简单了,慕容渊虽然没有想到通过考核让官员保持一个活跃的状态,却知道如何考才能选出合人心意的官员。
那卷子上,不仅有四书五经之类的东西,还有很多需要活学活用的实际类问题,牵涉到各方各面。
苏迎岁替她打着扇,也凑过去看。
“这个我知道,让百姓用劳动换粮食,换钱财,既能赶走那些想要不劳而获的人,防止百姓心生懒惰,也算是给那些灾民一条生路。”
“好像还不够全面,这道题给了一整页,恐怕够写洋洋洒洒800字。”
杨溪翻完卷子,哀叹一声。
这和重新参加高考有什么区别?
她话都已经说出去了,哪有不去考的道理,现在看来,古人并不比现代人傻,他们之间的区别只不过是看事物的角度和高度。
“不慌,我架子上倒还有些书,你可以拿来看着解闷,不过也不必着急,还有好几个月的准备时间。”苏迎岁打着扇子,动作轻缓,轻声安慰着。
“那你呢?”
“我?之前就想辞官,若娘子还想留在京城,我就考过,若娘子不想,我就交个白卷。”
苏迎岁说的毫不犹豫,把其他官员视若性命的乌纱帽贬得一文不值。
“那我若是考上了,慕容渊不会赖上我吧?”
杨溪忽然想起这个时代的官职,好像都是从开始当,一直到去世才换人,只要中途没犯什么重大错误,就得一直干,至死方休。
这是什么压榨手段?
更离谱的是,那些官员都乐在其中,卯足了劲想得到官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