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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霜眸光顿寒,“几天不见,二叔不会走路了?”

“太、太冷了,站不起来了。”谢恩重尴尬一笑,被这一声‘二叔’叫的毛骨悚然,爬到床边,借力站起身,“你们怎么来了?是接我回府的吗?”

真是没脸没皮!

不免想到以前大家对谢家的印象,都是这对恶心的兄弟俩败坏的。

时霜反问:“在屋里冷吗?那二叔有没有想过,被你们推倒在地上,流了一地血,奄奄一息的谢金彩,冷不冷,疼不疼呢?”

“啊?”谢恩重眼睛飘忽,不敢直视,他惊讶道,“她摔倒了?严不严重啊,这我不知道啊,我都冻坏了,只顾得进屋暖和了。”

面向窗户,一直以后背对着两人。

想以此遮盖事实?怎么可能?

谢烐走到他身后,靠在耳边问:“这是谢金彩的屋,谁允许你进来暖和了?”

“哎呦,侄子!不不不,王爷,草民最起码也是谢家人,就是进来暖和一下。”谢恩重讨好笑着。

谢烐揪住他的衣领,朝墙上砸去。

鲜血流出,谢恩重疼得哇哇叫。

“你,早就不是谢家人了。”

“王爷,我错了,我错了!”谢恩重捂着脑袋,手上满是血,被扔在地上,也不敢耽搁,跪在地上求饶。

时霜玩着匕首,在划到他胳膊的那一瞬间,就会挪开。

“说,谢安方呢?”

“没见过啊。”谢恩重摇头,“从回盛京后,就没见过了,你说我要是见过他,就不会落到这个地步了。”

外面传来脚步声。

谢孤宗带着谢家一众前来,他将抓住的人推过去。

“他想翻墙逃跑,被我正好撞见了。”

大长老身体虚弱,二长老不愿参与此事,就先回去了,三长老没好气地骂道:“狗东西,你是要把自己的命作没才开心?离开谢家,还没让你长教训?”

长老是谢家最有发言权的人。

再次见到,却与他站在了对立面。

谢恩重心里苦,他磕头道:“四叔!罪侄以为再也见不到您了,冬天太难捱了,从牢里出来后,我们实在找不到地方,就来找金彩,您就大发慈悲,别赶我们走,让我们住在这里吧!”

“谢老二,我问你。”三长老生气道,“谁把金彩推倒了?”

谢恩重与儿子对视一眼,“这……”

“四叔公!是我爹把金彩妹妹给推倒的,我太害怕了,不知道怎么面对,所以想把这件事告诉烐弟,刚翻出去,就被你们抓住了。”谢安方不停地磕头。

谢恩重瞪大眼睛,抬起手打在儿子的头上。

“你这逆子,说什么呢?”

“爹!总不能想让儿子帮您背锅吧?您要这样,什么时候才能抱上孙子?”谢安方找他挤眉弄眼,这爹怎么回事,关键时候掉链子,不是说好了吗?

爹顶罪,儿子跑。

听此,谢恩重深吸了几口气,低头道:“是,是我把金彩推倒的,但我不是故意的啊,是她不愿意让我们进来,就推搡之下,不小心摔倒了。”

三长老喊道。

“谢集祖,滚进来!”

“叔公!”谢集祖跪在地上,是爬进来的,他不停地磕头,希望能减轻三叔公的怒火,他指认道,“就是他,就是谢安方把我的女儿给推倒的!当时流了一地血…”

谢安方激动地死死压住三叔。

他咬牙威胁道:“你胡说八道什么,我什么时候推你女儿了,明明是她自己摔倒的。”

“你!”谢集祖快要喘不动气了,幸好有人把谢安方提起来了,他坐起身,大口喘着气,“小兔崽子,你害死我的外孙,还想掐死我?你就不怕遭报应吗?”

谢安方被摁在地上,他扯着青筋暴起的脖子,吼道。

“报应?三叔做的坏事都忘记了吗?要说报应,那大家一起遭报应!”

一道闪电照亮四周。

轰隆隆。

雷声落下的瞬间,雨点疯狂地砸在冰面上,一切肮脏的东西都随水流走,除了,门口那一摊血,似乎已经深深地刻在了地上。

人证物证俱在。

谢安方失手推倒谢金彩,没有获得原谅,按律,流放千里,抵达最远的漠北,谢恩重包庇罪,又被抓回了牢里,蹲半个月,等所有人走后,谢集祖抬起头,松了口气。

他锁上院门,冒着雨回到屋里,炉子烧的很旺。

“哈哈哈,我终于有家住了!”他激动又高兴,又哭又笑将被褥铺在地上,“今天,可要舒舒服服睡一觉了,等醒了,去看看两个女儿。”

夜里,他觉得很烫,梦里却是温暖的画面,一家几口都聚在一起,吃着团圆饭,所以不愿意醒来。

……

时霜得到消息后,快步来到院子,听到屋里啜泣的声音,微微叹了口气。

见到来人,床上的谢金彩擦干眼泪。

“见过王妃…”

“你身子未好,别起身了。”时霜坐在木椅上,询问她的身体状况,见屋里烧的暖和,心里的石头稍微轻了些,“我找凝姿有些事,这几天,先让丫鬟伺候你吧。”

谢金彩忙道:“民女不敢劳烦王妃。”

两人走出。

谢凝姿有一股不好的预感,她试探道:“大、大嫂,是出什么事了吗?”

时霜手搭在她的肩膀上,轻拍几下,以示安慰。

“你父亲,昨晚葬身于大火里了。”

“什么?”谢凝姿瞪大眼睛,身子晃了一下,眼泪刷的一下就流了下来,“大嫂,对不起,我不是有意失态,我就是太震惊了,他,他是怎么死的?”

不停地抹着眼泪。

眼泪却越抹越多。

时霜理解她,再厌恶也有血缘关系,谢集祖死了,她肯定难受。

“我们离开院子后,他躲在角落里,没注意到,他便偷偷在屋里睡,可却选在了火炉边上,昨夜风大,他把炉子点的很旺,火星子点着了被褥,烧死了,我带你去看看,至于谢金彩,等她好些了,再告诉她吧。”

坟墓已经建好了。

是普普通通的坟。

谢凝姿心里明白,依照爹做的事情,该是抛在荒郊野外,不应有这么好的待遇,她跪在地上磕头。

“大嫂,谢谢您,凝姿当牛做马都无法报答您的恩情。”

她被扶起。

“您先回去吧,我跟他说会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