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霜点头:“只有如此,才不算易江山。”
听此,谢将军拍手,仰头大笑。
“哈哈哈,好办法!”
下一秒,他面露难色。
“恐怕,这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众皇子都在皇宫,太子能力出众,只希望他能突出重围,继承大统。”
此时,商议不出结果。
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谢孤宗摇头道:“我们没有什么地方可以去,时霜,你有什么建议吗?”
昨晚,阿荷说了这儿媳半宿的好处。
他对盛京的贵女不怎么了解,但从阿荷的口中,便知道他们沾光了,竟娶到如此优秀的姑娘,家中大小事,她能独断了。
“有。”时霜点头,“我在清苑县租了一处院子,里面存积粮食,也有银子,可以去那儿另做打算。”
紫玉问:“清苑县不就是前面的镇子吗?”
时霜点头。
“对,离得很近,如此一来,我们就能形成三角,有事也能及时帮忙。
另外我打算在清苑县做生意。”
她环顾四周,他们的脸上多多少少带了点愁容,特别是紫玉很是为难。
紫玉缓缓道:“清苑县很穷,谢夫人,您或许挣不了多少银子。”
时霜手放在桌上,有一搭没一搭地敲着。
“穷,那就一起富起来。”
清苑县是很穷,也不知道怎么就穷了,她看向谢烐,轻咳一声。
“还有一事,我听说清苑县西边的县城,有一个神医,不少人去看病,我想给谢烐也看看。”
如果能治好。
三千银子,她也能付得起。
谢烐目光倏尔亮起,如同寒冬冷雪,触碰到清晨的第一缕阳光,炽热又满是希冀。
他定定地看着她。
“我跟你走。”
一听儿子能治好病,谢孤宗也不犹豫了,他点头,“霜儿,麻烦你了。”
他看向儿子,眉眼泛起心疼。
从小,烐儿就不愿与人接触,他受人欺负,只会咽回肚子里。
谢母眼眶红红的,“儿子都跟你走,我们肯定跟你走!”
一家人其乐融融。
大当家挠挠后脑勺,问:“恩人,那我们怎么办?”
时霜拢了下碎发。
她思索道:“你们等我的消息。”
随后,望向紫玉和大当家。
“放心,饿不着你们。”
听此,紫玉松了口气,大当家脸上的笑容更浓了,他们在这里待了很久,该回去了。
寨子里的鸡也不知道下蛋了吗?
翌日。
时霜分好从莫岗村搬回来的粮食,她看着依依不舍的几人,笑道。
“又不是不见了。”
咦,大当家哭了,真是好没骨气,但她又不能明说。
紫玉身姿曼妙,她穿了一身紫衣,前来送别,很是尊重。
她扯出一抹笑意。
“因为谢夫人很特别,我很喜欢你。”
“我也喜欢你。”时霜歪头,回之一微笑,对美人的告白,她来者不拒。
紫玉愣了几秒,随后,她笑了笑。
谢烐坐在马车里,听到两人的对话,手指一紧。
喜欢?也喜欢?
大当家话到嘴边,赶紧收了回去,他说喜欢不合适啊。
他酝酿了好久,勉勉强强挤出两个词。
“恩人,你是我最敬佩的人,有用到我的地方,就吱一声。”他拍了拍胸膛,眉宇间尽是凛冽。
有安全感的糙汉,莫过于此了。
时霜笑着应下,“用到大当家以及孔家村的地方还有很多,劳烦你帮忙捎句话,过不了几天,我们就要开始忙了。”
大当家抱拳。
“一定带到!”
时霜进入轿中,她掀起窗帷,看向这几人,不算好人,不算坏人,但算重要的人。
人,如何区分好坏?
不知道,也说不清楚,用心感受吧。
三当家快步追上,她抬头道:“恩人,官兵通缉,你们很危险,要不然让我跟在你身边吧,如此还有个照应。”
“你就不怕,你的大当家被人抢走?”时霜目光浸染笑意,她觉得三当家也甚是可爱,没有心眼单纯的暴躁女孩。
手里拿着长刀,没有人敢近身。
她不知道三当家有什么故事,但一定也很痛。
三当家脸一红,她忙看向大当家,见他没听到,小声道。
“恩人,您说什么呢!”
“旁观者清。”时霜说完,便抬眸,朝几人招手,“过几天见。”
马车里。
谢孤宗想起一事,他看向儿媳,问:“那天在莫岗村,你说有一事同我说,是什么事?”
一路心惊胆战,竟忘记问了。
时霜眸光一闪,是关乎婆母孩子一事,她内心纠结而又挣扎。
随后,呼出一口气。
“我威胁高莲,如若不告诉我暗道,我便将她的秘密告诉您,她怕您厌弃,就同意了。”
谢孤宗问:“什么秘密?”
时霜认为,知道真相固然痛苦,可被隐瞒的滋味也不好受。
她看向谢母,语气尽量柔和道。
“您曾经有一个女儿,是她害死的。”
谢母眼神瞪大,呼吸变得急促,她捂着心口,身影一晃。
她靠在谢孤宗的怀里,流出两行泪。
好久好久,她才缓过神,“我、我的女儿…”
“你是如何得知?”谢孤宗脸色极差,他紧紧地搂住妻子,尽是滔天怒气。
时霜解释道。
“这件事情,我略有耳闻,但婆母身体健康,怎可能生下一个死婴,当时您也调查了,想必也是不相信。
可一直没追到凶手,或许凶手就不在盛京。
我看到高莲,就想起了一些谣言,便用此一诈,没想到,她承认了。”
她额头布满了汗水。
时霜紧紧攥着手,看着两人痛苦的样子,她一时间竟不知这是对还是错。
谢母闭眼,泪水夺出眼眶,她捶着胸口。
“她、她竟如此狠毒!”
“阿荷,对不起,都怪我。”谢孤宗握起拳头,别过头去,他直挺挺的脊背,在这一刻竟显得那么沧桑。
失去孩子会心疼。
可只有当事人明白,在无数个日夜想念孩子的滋味,要是再小心一点儿……
时霜喉间一哽,强忍着泪水落下。
“抱歉,我……”
“不!”谢母突然来了精神,她含泪握住时霜的手,“你不要自责,我要谢谢你,让我知道真相,高莲已死,已经给女儿报仇了,我很开心。”
她不喜欢被瞒着。
高莲死了,她难过却也要接受。
谢孤宗冷静了好一会儿,他握住妻子的手,说:“霜儿,谢谢你,要不然我跟阿荷一辈子也不知道真相。”
时霜无法说出安慰的话。
谢母轻拭泪水,她呼出一口气,说:“以后见到女儿了,她问我有没有报仇,我可以说一句报仇了。”
许是见马车的气氛太过于凝重。
她看向小夫妻,笑道。
“倒是你们,什么时候给我生个孙儿,让我打发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