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说来,赖大人是得了某位辽国高人的真传,能通过观天象而识吉凶祸福。杨某斗胆一问,以公主对赖大人的了解,赖大人会不会真的为报师恩,置国家利益于不顾,真的会向皇上假报星象,以阻止皇上发兵灭辽……。
还是说赖大人真的有神机妙算观天之能,通过观察天象,就能算定出兵定会有大凶,遂直言劝谏皇上勿要发兵?
恕臣直言,天下之事,全是人力为之,当然也受一定的客官条件制约,臣承认有些人不过是看问题能看到问题的本质和客官的规律,进尔能做出一些大概率正确的判断。
所谓的能神机妙算啊未卜先知,根据天相就能判定人间的吉凶,根据某家祖坟位置,就能断定后人是否会富贵发达,臣认为天下并不存在这样的学问,天象,还有家宅、祖坟,跟人间的吉凶祸福,并没有关联性。
臣认为赖大人通过观天象,就断定出兵定会有大凶,怕不一定是通过观天象而得,怕不是赖大人发现了其它原因,让赖大人相信不宜出兵,否则会有大凶,不知公主认可臣的看法不?”
有些东西应该看透不说透,还是好朋友。
但杨云猛然想起,这是在古代,有神论、宿命论占据着绝大多数人们的心智,皇帝和刘琦都曾有夸过这位靖云公主,是大宋最具有智慧的女儿家,靖云的见识可是让朝中的许多大臣都自叹不如。
而赖文俊则是大宋钦天监,皇帝对他也是极为重视,认为其才智卓绝,是为国师,不说这,他而且还被后世之人尊称为一代宗师。
如此以来,可以说这两个人其实就是现在大宋最具有最高认知水平的人。那么在最具有最高认知水平的人面前,那不妨打开天窗说亮话,说些有针锋相对的话,这是难得的观点与观点碰撞,能产生真知灼见的机会。
还有高人面前,也不能一味地迎合附和高人,只有把自己认为的最真实的观点真理表达出来,从而在观点与观点中碰撞,去求同存异,去产生新的认知与启发,这样才能赢得高人的尊重,才能从交往中学习到有用的知识与思想。
一虑至此,是以等靖云解释罢这位赖大人曾向辽国人学习过玄学星相方面的真传后,杨云大胆地接着靖云的话茬,又大胆地表达着自己的思想与观点,杨云不打算急不可耐地询问赖文俊现在在何处,以及是否再愿意重回宫中继续担任钦天监。
只有把话题往深度里聊,聊到大家都能彼此交心,那后面的事自然而然就能水到渠成。赖文俊回则更好,自己算是不辱皇帝使命,圆满完成任务。
不回,自己能搞清楚他真实的顾虑到底是什么,回去能将这些顾虑一一如实向皇帝禀报,这样,也不至于自己回汴京复命,连人家为什么不愿意再回皇宫的真实原因都搞不清楚,那岂不是显得自己很无能。
要知道自己要寻找的这三位人,靖云公主、赖文俊、王允卿,这三位人物都不是寻常人物,别指望有皇帝的旨意,自己是奉旨而来,手掌皇权,便以为能轻轻松松地将这三人从这终南山请回宫里去。
这样想,那纯粹是后世电视剧里虚构情节看多了。如果只是扮演一个传话筒的角色,就能将一些有个性十分重要的人轻而易举地就能请回去。
那跟后世一个啥也不懂的业务员,能拿下一桩大单一样,显然是不可能的,这样的概率有,但跟买福彩中百万大奖的概率是一样的,微乎其微。
既然答应了徽宗皇帝要来这终南山,不但要办事情,而且还要把事情办好办的漂漂亮亮,这才是做事应有的态度。
要想把事情办好办漂亮,那就不光要有诚心,还要有耐心和细心,舍得下功夫才行。
不光是这,马上就要靖康之耻了,而且在山下的时候,还遇到一批流民,从流民的口中得知,金人已经开始大批量地从幽云诸州强行迁徙百姓了,根据后世史书所知,这就意味着离靖康之耻的日子是越来越近,越来越近了……。
靖云公主、王允卿、赖文俊这三位人物在徽宗皇帝心目中,都有特别的位置,皇上对这三人,其实都有着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愫与信任。
而如果能与这三位人物处成知心之交,自己再有意无意地说服这三人与自己达成一致观点,金国绝不可能与大宋和平友好,也绝不可能会实心实意归还幽云诸州于大宋,只怕要不了多久,大宋与金就会发生谁也不愿意看到的事情……。
到时候回汴京,以这三人的说辞来劝徽宗皇帝要注意将来要不了多久天下就会大变,远比自己这个人微言轻的秀才来说要不了多久天下就会发生,那效果完全是不知要好上多少倍,要更具说服力……。
毕竟虽说自己其实也获得徽宗皇帝不菲的青睐与信任,但自己毕竟是在汴京城的日子极短,与皇帝相见的日子,实在是太短太短,而自己仅仅只是个秀才,与靖云、赖文俊、王允卿三个相比,无论是在相处的时日上、感情上、身份上,自己都无法与这三人相比,自然说服力远不及这三人,倒不是说其它……。
不管用什么方法,也不管把将来的功劳归功于谁,只要能阻止或者避免靖康之耻,这便是一件天大的利国利民利这个时代的事,能办成,挽救无数人性命,挽救无数的人间悲剧,不枉穿越这个世界走一遭。
出于这两方面的考虑,杨云不急着要与靖云尽快结束对话,而是巴不得能与之长聊,最好能成为朋友。
“呵呵,杨大人,这话说得好有境界,天下之事,全是人力为之,当然也受一定的客观条件制约。
但天下的事,是否全然跟天象并无关联,天象是否会预示人间的吉凶祸福,这个各说纷纭,各有自己不同看法,古往今来,也没人确凿地说的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