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听山呼般的声音:“为国而死,不后悔!”
气氛随着这呼天喊地的声音顿时变得群情滔滔起来!
杨云心中一警,听完这假完颜吴乞买的话,心中已十有八九地判断出真完颜吴乞买是不是真往东北方向而去。
看样子这假冒之人是要来个鱼死网破了,哼,我还偏不,就是让你摸不着头脑。
说时迟那时快,杨云慌忙在马植耳边小声嘀咕几句,只见马植眉头微皱,随后颔首默许。
得到马植同意,杨云扯马又是一奔,向前越上一步,不待这些人将要拼个你死我活,立马又是高声道:“
钦差大人大人有大量,算了,谅尔等也是各为其主,为国谋事,尔等虽为蛮夷之辈,却不乏一番忠勇之心,让人钦佩,你等本为你国服务,我等与你无仇无怨,大人有大量,今日就网开一面放尔等一马,让尔等安全回去。
只是回去了,切记吸取今日之教训,免得有来日,再遭今日之困境,到时就没有今日这般好运气了!!!”
什么,放自己这一批人回去???!!!前一秒誓要将这自己这一批人射成刺猬,而后再放一把火把人要连人带尸烧得尸骨无存,现在突然又说放自己这一批人回去,前后突然一百八十度大转弯……。
这,这,这,实在是变化太大了。兀里奇听得杨云前后忽然话风简直一百八十度大转弯,这简直比做梦还梦幻,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放我们回去……?小子,此话当真?要杀要剐,老子不惧,放马过来好了!放我们回去???这耍的什么奸诈诡计?
小子,想诓骗我等放松警惕,故意说放我们回去,然后再在路上来一波射杀,老子不吃这一套,兄弟们,莫中了宋人的诡计,准备好血拼战斗,就是死,也要拉上垫背的!!!!”
就料到会有这反应,杨云哪等金人要血拼,立马回击道:“所有金人,听着!!钦差大人代表我大宋皇上,钦差一言,一言九鼎,岂是尔等可以妄加猜测!
我天朝上邦,说一是一,说二是二,大人命我杨某传话,既是放尔等回去,那便是定会放尔等回去,定不会射杀尔等,更不会耍什么阴谋诡计,会在尔等放松之时,袭杀尔等!
上天有好生之德,尔等好自为之!杨某再说一遍,既是说放尔等回去,自然不会食言,不想命丧于我大宋异国之地,留妻儿老小孤苦终老,那就听杨某一句劝,乖乖回去,机会就此一次,错过便再无!”
言之凿凿完这些,杨云立马又向着张弓搭箭的弓箭手高声命令道:“所有弓箭手,听我号令,弃箭挽弓!”
随着这一声号令,尽管所有的弓箭手觉得这实在不可思议,但长官有令,顿时唰地一声,全都把箭弃下弓挽于肩!
这一动作即便再傻的人也能看出,这是满满的诚意,挽弓弃箭,不与敌人动干戈!
狐疑满满的兀里奇见杨云竟然不光嘴上说的很坚决诚恳,实实在在的行动更是跟在了后面。
这人到底葫芦里卖的什么药?真肯放自己这一帮子人走?
兀里奇怀疑间,队伍中的人刚才就有人就被杨云说不要命丧于一国之地留妻儿老小的话打动,见宋军士挽弓弃箭,顿时忍不住从包围圈走出试试。
随着第一人试试走出包围圈,紧接着第二人第三人接踵而出。什么事都靠人带动,这带动,霎时,很快一部分人都走出了包围圈。
眼见一半人都走出了包围圈,兀里奇半信半疑,宋人怎么可能会放自己这些人安全返回自己的国家,可事实却是一而再再而再地颠覆了自己的认知,一大半地人走出包围圈,本能地驱使,最后兀里奇夜狐疑地走出了包围圈。
不一会儿功夫,这批人最终全都走出包围圈。果真,宋人没有偷袭没耍什么诡计阴招,兀里奇至始至终都没明白,宋人这到底是唱的是哪一出,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会这么大方地放自己走……。
…………
“走,贤侄,既然用使诈的方法诈出了真正的金人国主在东北方向,机会稍瞬即变,那就即刻快马加鞭,往东北方向而赶,无论如何,一定要追上真完颜吴乞买!!!”
随着兀里奇这一假完颜吴乞买一干人不一刻间消失于茫茫视野中,马植顿时觉得要办最重要的事——那就是争分夺秒赶紧奔往东北方向,截住真的完颜吴乞买!
是以,只瞧杨云一放走假完颜吴乞买,马植便焦灼道。
“大人,不必了,我料东北方向也必不是真完颜吴乞买,当下之际,怕是在真完颜吴乞买到底在何处,还真难以料定,再往东北方向而去,恐怕又是被人牵着鼻子走!”
“喔?贤侄何出此言,方才你在老夫耳旁私语,建言老夫应放走这假完颜吴乞买,老夫觉得这样做,自有这样做的道理,是以答应你,此间事全权由你主张!
一个假的金人国主,放走比就在此杀掉,肯定是利大于弊,这个,老夫理解,毕竟冤家宜解不宜结,是假的金人国主,我们杀之毫无意义,反倒是放走以后倒说不定有什么好处。
但是,东北方向也不是真的金人国主,贤侄是从哪里判断,又何以如此肯定也是假的?”
“大人,这个不难……。
从牟驼冈上到如今,咱们捋一捋金人国主不惜冒险千里迢迢来我国,大人,你看,大人回顾这些大大小小的事情,大人有没有觉得,金人新国主为来我国,是不是一连串精心谋划,准备十足,可谓是智计百出,让我们被他牵着鼻子走。
从牟驼冈,金銮殿上,金使馆中,黄河之上,再到此刻此地,不难看出,金人新国主完颜吴乞买谋划可谓是环环相扣,十分严密。
既然是如此严密,每一环节早有精心谋划,那怎么可能金人新国主到最后会百密一疏,会东北方向是真正的新国主?
是以,小侄敢与大人打赌,东北方向的队伍定又是金人国主放的疑兵。既是疑兵,即便驱马赶至,便是追上,待会又会陷入如刚才的局面,我们依然追的不是真正的金人新国主。
是以,小侄认为追寻的意义不大,追寻到的结果,只怕是希望越大,失望越大,我们自己要在心理上要有这个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