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边,马植言一完毕,又是着急地走到匍匐在地的马跟前,杨云有些不放心,紧紧跟在后面,忙劝阻道:“大人安全第一,还是不要再靠近了这马为好……。”
马植对此充耳不闻,已经近到马的身前,只瞧他将手里紧握的蒜头对着自己的眼睛猛熏,半分被熏半分感怀,眼中也流出泪水来。
杨云不知这是何意,马植却是将自己的泪水用手向马的眼睛擦去,杨云慌了,忙叫道:“大人小心,小心这马再跳起伤人…。”
马植却是依旧个没事儿人一样道:“贤侄勿担心,马同人一样,我不犯它,它定不犯我,铜爵兄可谓马中国士,它缺乏知己,不被人理解,我用己之泪水润他眼睛,非是害它,而是想与它拜为知交,料它不会伤我。”
说也奇怪,马植将自己的泪水涂抹在马的眼睛上,这马仿佛一下子通灵了起来。杨云再看时,只见它眼神中起初似乎颇有恼怒之色,马植涂了泪水,又在它的额头轻轻抚摸了几下。
这马仿佛是遇到了久别重逢的知己又仿佛是遇到了失散多年的亲人般,忽地嘶叫了几声,只是这叫声再也不像先前那般狂躁不羁,而是温顺乖巧的多了。
几声嘶鸣之声已毕,它的眼眶也湿润起来,流出泪水来。马植见马终于流出泪水来,心中好似一块石头终于落地,他又轻拍着马额,像跟自己亲人说话般说道:“铜爵兄,有委屈就尽情流出来,为兄懂你的苦楚……。”
这马竟然真的能听懂马植的话,又是长嘶一声,把头一昂,又是对马植颔首了三下。
“小管家,放开缰绳,让马自由活动。”那刘豫的奴仆牵着马有些迟疑,刘豫略一思忖:“谨听马大人吩咐……。”
那奴仆放开马缰,铜爵马也慢慢地站起身来。
没有被人牢牢地牵着,这马不再受制于马缰,获得自由犹如龙入大海鸟入高空般,顷刻间只听一声长啸震得人耳发聩。
啸声完毕,只见它四蹄一跃,便在这院内发足狂奔了起来。
杨云只看得心旌摇曳,想自己与金琦儿快马加鞭来这汴京,那纨绔子弟张将成也赠予了自己与金琦儿共两匹一等一的好马,那两匹都是朝廷军队中的精骑,驰骋如风,可是不比不知道,与这铜爵马相比,真的是相形见绌。
瞧这铜爵的奔速,浑身展现出的爆发力,马蹄着地时的踢劲,这是穿越到这个世界上,第一次亲眼感官到了什么叫宝马与速度,后世一流的跑车启动时的百米加速怕是都无法与这宝马相比。
这要是有一大批这样的铜爵马用诸于军队,军队早还在汴京,晚现身于千里之外的大漠,那真的不是什么稀罕事儿。
这厢,刘豫得此宝马也将近有一个多月时间,但一直都无法驾驭它,这也是他第一次见这铜爵狂奔如飞驰骋纵横的样子,不禁眼前一亮,眼中满是惊奇之色。
只是这惊奇之色很快便从眼中一扫而过:“大人,下官虽身为国子监祭酒,份内只管孔门之事,但身为朝廷命官,当急朝廷之所急忧朝廷之所忧。我朝缺优良兵马。
得这铜爵马本意是献给皇上,然后再着兵马司抚育,广播良种,以壮我朝军马。看大人如今已能唤得这马驰骋如风,当已是驯服了它,此乃真大功一件。刘豫得铜爵十分难能可贵,大人将这铜爵驯服更加难能可贵,功胜一筹……。”
“刘大人,切不可言之过早。我现在只是能与这铜爵互通心意,能与他对话,但铜爵非凡品,它性高孤傲,不愿为人驱使,它天性好自由驰骋,长久用迷药与缰绳制服于它,如同给它幽禁了起来,现在松了马缰,让它自由活动寻回以往的自由,但它到底最后愿不愿与我等人为伍,还真不好说,只能由它自己决定。
刘大人,铜爵不同于其它马,待会若是它心意已决,不愿意与人为伍,我劝大人还是将它放生为好,这马性格太刚,我怕如若再用迷药与缰绳制服于它,怕是不过半月,这马定会绝食而死……。”
只瞧刘豫听到这里,已是忍不住惊奇与遗憾道:“大人,怎么这马能与你心意相通,但终不愿为我们所驱吗,放生倒是能放,只是这马极为难得,如此不能为国家所用,实是让人遗憾,大人,能不能想想其它办法,让它甘心为我们所用。”
马植摇头道:“刘大人,马同人一样,这铜爵是马中超凡,本官也何尝不想让它效力于朝廷,为我大宋诞出一批天马来,只是旦凡是非同寻常之马,如同非同寻常之人,它有着自己的意志,如同高人隐士,非是它自己愿意为这人世贡献一些应有的贡献,别人是无法劝动它的。
如若动之以武力,强制压服他,到时只会适得其反。刘大人,一切也只能听乎天意了……。”
刘豫想想自己以及家师用迷药与棍棒缰绳强行驯困这马无数天,驯服不了它半分,这马植可谓是天下第一相马驯马高手,会马语,能与马心意相通,如今仅仅是用泪水便能与马沟通起来,这马最终愿不愿意为人驱使,只能听天意。
从马植口中说出只能听天意,看来也真是只能听天意了。刘豫一念至此,也只好道:“大人是天下第一相马高手,大人既然这么说了,那也就听天由命听从天意了。”
杨云将这一切看在眼里,这刘豫现在看来真的是一位有才有识有能有忠的朝臣,尽心于大宋国事,实在不知怎么后来靖康之耻后,很快就摇身一变变为了大奸大恶窃国之盗的奸雄了。
恨只恨自己从前世穿越而来的时候,对靖康之耻这一段历史看的太少了,对眼前的刘豫也知之太少了。
一念至此,杨云心中忽地闪出一个问题,忍不住问道:“刘大人,您的家师是何方高僧,姓甚名谁,常居于哪一座佛寺,他给这马喂的是什么迷药……?杨某实在好奇的很。”
只见刘豫踟蹰了一下道:“家师僧名佛图僧,号飞熊,又自号化城僧人,是西域云游之僧,居无定所,云游四方。家师用的迷药是西域雪山上的水晶兰花粉研磨而成,药有麻醉迷幻之效,故能制服这铜爵马……。”
号飞熊?西周开国谋国功臣姜尚号便是飞熊,这位和尚取个与兵圣姜子牙姜太公同名的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