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血气上涌,恨恨地叫道:“来人,大伙儿齐扔麻绳来,摆绳阵,将这人牢牢捆住!!!”
众人得了命令,猛然醒悟,这杨师爷头脑果然好使,不愧是读书人,跟只知使蛮力逞匹夫之勇的大头兵相比,真是高了好几个档次。
其实这贼人武功虽高,众人近不得她身,但寸有所短尺有所长,一物总有一物降。
只要拿来绳子,大伙儿齐扔绳摆个绳阵,也能不费一兵一卒就能将这人牢牢缚住。
怎么,怎么就没想到……。
得了杨云命令,有人拿来绳索,众人立马把这些绳索从四面八方齐向牢中扔去。
金琦儿身手虽高,但双手被锁,身上无任何钢铁金坚之器可以抵抗,齐扔来的绳子带着力道,一旦打在了身上,伤人也不轻……。
金琦儿只能左腾右挪躲避,一个飞脚抬高,突然一只套环绳子唰地套中她左脚,绳子被人用力一拉,金琦儿一个重心不稳个,终于唰地一声身不由己地倒在了地上……。
…………
终于制服了,终于制服了……。
窈娘,范大人,阚县尉,阚小武,还有众多的士卒、捕快,城头百姓……,死的死,伤的伤,昏迷的昏迷,被俘的被俘……,想想这些人……,心头就火起……。
如今,这个煞星魔头般的女人终于被制服了,杨云终于觉得稍稍出了心头一口恶气。
可是一想到那么多人过眼云烟地消失,全都拜这人所赐,恨意又直冲心头。
他缓了缓口气,恨意依旧难消,他愤愤地正要开口叫人好好给这煞星点颜色看看,方解心头大恨。
正所谓对待同志要像春天般温暖,对待敌人要像寒冬一样残酷,对敌人手软就是对自己犯罪,连雷锋同志都有这样的觉悟,何况自己压根就没有雷锋那般宅心仁厚的高尚品格。
这位贼魔女,真的应该将她千刀万剐。
突然,他猛然想起还有更重要的事情应该急需弄清楚。
倘不搞清楚,稍微延误,一不小心可能这整个阳谷县就要遭灭顶之灾。
时不我待,时间紧迫,大意不得。
理智与大局观终于压抑住了心中滔天的恨意,他立即改口正色道:“你这女人好心狠手辣,杀了我这么多弟兄,今天暂不与你计较。
快说你们金人又在搞什么名堂,救援信号已发,为何你们援军却迟迟还没到,这又是在玩什么鬼把戏?你们到底有什么阴谋,在下一步什么大棋,从实招来,可以饶你不死……。”
其实此事还真有蹊跷,金琦儿也是不知,不过她性格向来是遇强显强遇弱显弱,你对我客气我对你客气,你对我不客气那我对你更加不客气。
金琦儿自知自己杀了不少宋人,有些宋人虽不是她直接所杀,但跟她也脱不了莫大的关系。
如今被宋人俘虏了,也就意味着横竖都是一个死……。
既然看破了结局,如此一来她更加无所畏惧,听了杨云这么咄咄逼人的口气,只见她冷哼了口气:“哼,休想,一星半点都不会告诉你……。”
正在这时只见一个小卒走近杨云道:“大人,这女煞星十分彪悍,不过她刚才在打斗中掉了身上的玉佩,这贼人好像对这玉佩十分的在意,刚才殊死拼杀就是为了这玉佩,您瞧瞧,就是这个东西,大人……。”
这小卒不是别人,正是刚才从常大手中接过金琦儿玉佩的刘云超,这人身手没有大多数捕快好,不过一个头脑却是比大多数捕快好使。
杨云听他一说,把眼瞧来,只见一只晶莹剔透的翡翠玉霎是漂亮,玉色铮亮,看样子应该是常被人带在身上有不少年份了。
杨云接过玉佩扫了几眼,拿在手里光滑润手,但可以明显地感觉到这也不过是一块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润玉,除了形状与众不同,是少见的八角形外,其它的还真没什么,谈不上是什么稀世珍宝,更莫说值上什么大价钱。
可是既然是一块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玉,为何玉主对它却是十分的在意,那只有一个解释,说明这玉对于主人来说,一定是有非比寻常的意义。
人之所特别在意,心之所最为珍爱,也必定可以成为人之软肋,被人拿来作为恐吓要挟之物。
想到此,杨云把心一狠,愤愤地道:“好,不说是吧,很好,那就瞧瞧我是怎么把你这块玉佩变成碎片的……。”
果然,这一招有效。
金琦儿听他说要把这块玉佩变成碎片,整个人立马情绪失控,脸色大变起来,只见她神色激动,气急败坏,但仍然一脸傲气,悍不畏惧道:“狗贼,你要是敢把我的玉佩有半点儿损失,定叫你碎尸万段,我就是做鬼也向你来讨债。”
杨云哪里听她的,又是冷哼哼地道:“在你先碎尸万段前,还是先瞧瞧你的玉佩是怎么碎成粉末的……”,边随手就是佯装把玉佩往地上狠狠一摔……。
便是在这时。
“慢着……”。
一声急促的呵斥声突然传遍每个人的耳间,声音突如其来,带着上位者久历决事的决绝与不容置疑的刚正与威严。
众人的注意力瞬间都被这声音打断。
杨云抬眼一瞧,这一瞧不打紧,一瞧吓一跳。
范大人,范大人……。
他简直不敢相信,不知什么时候,一直昏迷不醒的范大人在两个小卒的搀扶下,赫然出现在众人身后。
范大人,范大人,一县之最高行政长官在此情此景的局面下终于苏醒了,这犹如走投无路的家庭归来了顶梁柱,做梦一般,但真的不是在做梦……。
杨云惊喜万分,激动地语无伦次地道:“大人,大人,你终于醒了,大人什么时候醒的……。”
事有轻重缓急,范老夫子此时的一颗心全都悬在了奇怪的八角玉佩上,直接道:“贤侄,蒙天眷恋和贤侄以及父老乡亲百姓士卒们的爱戴,中箭不死,此话容以后再说……。
贤侄,你手里拿的玉是八角玉?快,快,给老夫瞧瞧……。”
从未见过这位老夫子有如此的反常激动与神态,甚至都有些失态,杨云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狐疑地道:“是,大人,是一块八角玉,大人请看……,不过学生早就看过了,玉倒是一块上了年份的玉,但材质平平,算不上什么好玉,绝不是什么贵重东西,一般人都能带得起,大人请看,不知大人为何……。”
杨云搞不清楚这位老夫子到底为何对这块玉有着如此的执着与关注,他把玉佩恭敬地递给范老夫子,好奇心的驱使下,又使得他不得不向范老夫子问清楚,为何对这块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玉佩抱着如此大的关注。
只见范老夫子接过玉佩,只端详了片刻,神色猛然间就变色起来,他猛的一转身,走向金琦儿,神色间带着难掩的剧烈的无名的情绪波动,声音几乎颤抖着道:“你……,你,你是金琦儿,金国的七公主金琦儿……?琦儿……”
什么,金国的七公主?范老夫子虽然情绪波动剧烈,但吐字却是清楚,杨云听得真真切切,这一听真是惊得要惊掉下巴。
公主,金国的公主,眼前这个煞星般的魔女是金国的公主???
这太不可思议了,金国上下派自己的公主来做犯边侵宋的先锋官?
不是怀疑范老夫子这一醒来变糊涂了,而是这实在是太不符合情理了。
可以豪不夸张地说此时的金国可谓是国力最为强盛的时候,兵强马壮,朝中良将如草,怎么会派一个女流之辈,还是金国的公主来犯边侵宋?
那么多将士,派一个公主犯边,这风险也太大了……。
还有这也只是一块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玉佩,普通的商贩之家就能佩戴起这样的玉佩,一个皇室的公主,身份贵不可言,皇室之家佩戴之物非是凡品,就这么一个垃圾货,凭什么只看了几眼这个普通的不能再普通之物,却断定眼前这人是金朝的公主?
杨云实在是有太多的疑惑与不解,这老夫子到底是怎么了,他忍不住一百二十个疑问道:“大人,这女子……,这女子是金国的公主……?
这,这也就是一块普通的不能再普通之玉,大人何以凭这块普通之玉,就断定眼这人竟是金国的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