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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比之下,吴军虽然人数众多,但由于他们密集地挤在一起,反而成为了越军弓弩手的活靶子。当越军的箭矢如雨点般射向吴军时,瞬间就有许多吴军士兵被乱箭射中,惨叫着倒地不起。

令人意想不到的是,就连那些吴军骑兵也难以幸免,有相当一部分人被流矢射中。尽管他们早已集体下马,试图躲避这如蝗的箭矢,但仍然有不少流矢如长了眼睛一般,准确无误地击中了他们。

然而,相较于士兵们的伤亡,更让人痛心的是那些战马。一匹匹战马中箭后,发出凄惨的悲鸣,然后轰然倒地,再也无法站起。

这一声声悲鸣,仿佛是在诉说着它们的痛苦和不甘,也让阖闾的头皮一阵发麻,心中的痛楚愈发强烈。

要知道,吴越等国地处南方,根本没有适合养马的草场,本身并不产马。这些珍贵的战马,都是北方盟国晋国支援而来的,数量十分有限,总共不过两千匹而已。

如今,一下子就有几十匹战马惨死当场,这怎能不让阖闾心疼呢?

眼看着挡在吴军队伍最前方的弓弩兵被射翻一大片,伯嚭惊骇得背后直冒冷汗,他急得大吼道:“尔等莫慌,拱卫大王!”

阖闾的“劳斯莱斯”兵车被众多吴国兵团团围住,不管怎么说,他在吴国军中还是颇有威望的,他们是发自内心地愿意替自家国君挡住危机。

“父王,儿臣情愿领兵前往攻破关门!”夫差挡在阖闾身前,主动请缨道。

“不可,传令鸣金收兵!吾当不争一日之长短!”阖闾脸色凝重,当机立断下令道。

“铛铛铛……”传令兵不敢有丝毫懈怠,立即打击青铜乐器钲。

嘹亮清脆的鸣金声响起,吴军立即列阵如潮水般有序撤退,扬起滚滚红沙尘。两里外一片茂密的水杉林正是他们撤退的目的地。

来的时候,阖闾站在兵车上四处打量地形可不是白给的,他早就想好了大军扎营之地。

这片密林连绵不绝,正适合这四万吴军隐蔽,密林边横亘着一条宽约两丈的小河,这正适合大军埋锅造饭。

……

石门关城楼上,众多越军士卒正待拼命,却见吴军茗金朝东边撤去,就连横七竖八躺在地上的袍泽尸体都没来得及管。

他们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害怕吴军是佯退,起初他们不敢有丝毫懈怠,弓弩依旧拉满,盾牌依旧牢牢抓在手里。

观察片刻,眼尖的越卒才明白吴军真撤退了,可能是见没占到便宜。直到这时,他们心中的那块大石才终于落了下来。

“将军,阖闾撤兵矣!吴军为吾等击溃矣!”一名乡良人喜形于色地扯着嗓子道。

“李铭,速速处理战场,速速抬走死亡袍泽尸体,伤者送疾医医治!”灵姑浮沉声道。

他内心并没有因为吴军撤走而稍微放下心来,反而变得越来越沉重。吴军在占据兵力、装备优势的情况下,不一鼓作气攻城,这有点不正常。

等他沉思片刻,身经百战的他终于琢磨到了阖闾的大概想法:吴军兵精粮足,此刻他们刚从姑苏赶到这里,多少有些疲乏。

如若强攻石门要塞,必定伤亡惨重,因此,阖闾可能是想稳扎稳打。

石门背后是越国本土及越国的数十万百姓,他灵姑浮及守关越军根本没法弃之而不顾,因此,阖闾恐怕是想稳扎稳打。

看着城下吴军撤走时留下的插满箭矢的尸体及破烂不堪的吴军旌旗,不由得暗自苦笑。

“哼,阖闾老儿,尔好算计也。”灵姑浮心中冷笑道。他甚至料定阖闾没那么容易善罢甘休,今晚深夜,阖闾极有可能发动率军突袭。

毕竟,午夜时分,是人最容易犯困的时刻。而那个时候,也是城楼上的越卒越容易忽略前来偷袭之敌之时。

同时,守城的越卒身心疲惫,刚刚是还是神经紧绷,这下都如烂泥一般瘫倒在地上,大口喘着粗气。

……

城楼的简陋作战室内,灵姑浮正盯着墙上的舆图沉思,参军沈良匆匆进入屋内,战时没有这许多顾虑,连忙询问道:“将军,吴军何以撤走矣?此后吾当如何应对?”

灵姑浮也没因思路被打断而恼怒,反而捻须微笑道:“尔可有何思虑?不妨言于本将?如今乃战时,吾等当集思广益,稍有差池,便有万劫不复之险矣!”

“我军兵力仅一万,不乏老弱,且武备逊于彼。若一味死守,恐非长久之计也。依卑职愚见,不若率军出城夜袭吴营,焚毁其粮草辎重,则阖闾必不战而溃也。”沈良沉吟片刻道。

听沈良讲完,灵姑浮似笑非笑道:“兵出奇招,汝所言乍闻确有理。然君安知午夜间,阖闾未有后手乎?亦或吴军恰待';请君入瓮';也。”

“卑职以为吴军远道而来,又与吾军激战一番,急待休整,此时不乘其不备予以重创,更待何时?”沈良不明所以道。

“阖闾曾率军攻破楚国郢都,自然非泛泛之辈。况趁夜焚毁粮草辎重,不久前吾军右司马王子越曾于边境';荷叶地';倚此得胜,所谓吃一堑长一智,阖闾必然于此事汲取教训。”灵姑浮循循善诱道。

见灵姑浮不同意自己的方案,又说得很有道理,沈良只好拱手道:“既如此,大人早些歇息,卑职便告辞矣。”

“参军切莫多虑,只消嘱咐军卒加强值守,余者明日在言!”灵姑浮走近,拍了拍沈良的肩膀,安慰道。

……

会稽城右司马府,王浩这些天没有过问朝堂之事,可不代表他不了解外面所发生的事。

这些天,他一边派人联络固陵那边的蒋忠等人,一边忙着打理家里的生意。晚上,忙着慰劳自己的夫人们,女人一旦尝到“鱼水之乐”便一发而不可收拾了。

这不,他刚到书房准备秉烛夜读,一阵香风袭来,鼻子里传来了好闻的牡丹花香。

等他抬起头,就看到姒瑾那张宜喜宜嗔的精致脸蛋,幽怨道:“夫君,这都耕耘了这么久,我这肚子怎么还没有一点反应。不成,滕玉妹妹都生了女儿了,今晚还得到贱妾房中努力。这些天母后一直问我,何时她老人家才能抱外孙?”

王浩感到无比头疼,他放下手中竹简,耸耸肩无奈道:“矮油,大姐,还要怎么努力啊,咱这一周都在耕耘,再耕不怕把你耕坏了?再说了,这不还有姜姐吗?咱不能不考虑人家的感受,她可是咱这府上的';钱袋子';啊!”

实际上,这家里女人多了也很麻烦,尤其是年纪最大的棠丽,那真是如狼似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