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司忱冷冰冰道:“我劝你正常一点,这样我们还能和平相处。”
这下满脑袋问号的轮到姜穗了。
搞半天,她好心好意帮他一把,却被宋司忱当成了她又想觊觎他的美色?
“做个棒槌……不对,我看你就是个棒槌。”
姜穗无语地用死鱼眼瞪着宋司忱。
她就没见过像他这么自恋的人。
带不动,真的带不动。
明明宋司忱毒舌起来也挺噎人的,怎么在感情方面就这么不开窍呢。
姜穗面带同情地看了宋司忱一眼,摇着头起身往外走去。
“算了,人各有命,你还是自求多福吧。”
宋司忱一头雾水,简直搞不懂这女人。
情绪变的,真是比翻书还快。
姜穗早早地出门,赶到了露天院坝。
待会播放要用到的仪器,村长已经按照以往的习惯,早早地派人搬运了过来。
这会还没到吃晚饭的时间,村民们都还没来得及赶过来。
空地上,却已经是摆得满满当当。
除了凳子、椅子,甚至还能看到拿酒瓶子、拖鞋来占位置的。
这场面,看起来搞笑又热闹。
趁着还没人来,姜穗赶紧调试了下放映机,熟悉一下待会播放电影的流程。
和她之前想的一样,原主对放映流程已经是得心应手,都快留下肌肉记忆了。
姜穗再稍微一琢磨,很快就上了手。
确保不会出现任何问题后,才彻底放心下来。
还好她是来自后世的人。
再过个几十年时间,人们对手机、电脑、游戏机这种电子产品都是用得飞起。
使用这种老式放映机,自然不在话下。
随着夜幕逐渐降临,发电机开始嗡嗡运转。
白炽灯亮起,洁白的灯光洒落在幕布上,带着这个年代独有的氛围和情怀。
姜穗将待会放映要用到的胶带卷找出来,又确认了喇叭没有问题,便跟过来查看情况的余村长招呼了声。
“都准备好了,电影随时可以开场。”
余村长就等着她这句话呢,当即派了个小孩去村委会传话。
没过一会,广播声就响彻全村。
“乡亲们注意了,半小时后电影开场,大家有序观看,不要拥挤……”
这个年代电视机还没有普及到千家万户,普通百姓的娱乐生活也比较匮乏。
能看场电影,对大家伙来说简直比过年还高兴。
都不用人招呼,村民们就早早地吃完了晚饭。
等广播一响起,就迫不及待地呼朋引伴赶了过来。
刚才还空无一人的露天院坝,转眼的功夫便人满为患。
村子里只要是能走会动的人都来了,大到拄着拐杖的老人,小到还在牙牙学语的半大孩子。
大家凑在一块聊着天,氛围别提有多热闹了。
见姜穗站在放映机旁边,还纷纷过来跟她打招呼。
“穗穗来这么早啊。”
“吃过饭没有,没吃的话大娘给你回家拿点。”
村民们争先恐后地跟姜穗说着话,对待她别提有多热情。
这种待遇,放到平时可是绝对没有的。
姜穗有些受宠若惊地眨了眨眼。
“不用麻烦了,大娘,我已经吃过了。”
她本来以为村民们就是跟她客套几句。
但没想到听她这么一说,大家伙反倒纷纷露出了失望的表情。
“你这孩子,跟大家还这么见外。”
苏大妈拉过姜穗的手,亲热地拍了拍。
“这次也就算了,下次要放电影的时候你可千万别自个准备,上我家吃口就行。”
曹老太也乐呵呵地发出了邀请。
“上我家也行,奶奶给你做好吃的!”
姜穗稍一琢磨,便明白过来,大家这是想要卖她个好,让她以后在村里多放几次电影呢。
“好,那就提前谢谢各位婶子了。”
电影在这个年代的魅力果然很大,连带着放映员这个职业,也变得格外吃香。
只可惜姜穗已经结婚了,还是个年轻女孩。
不然就凭她这待遇,性转一下,可是妥妥的公务员级别。
这样好的职位在村民们之间本来就很受欢迎,村里的姑娘们更是都巴不得嫁给放映员,哪里还用担心什么婚事啊。
姜穗一边摇头感叹着可惜了,一边扬声询问余村长。
“村长,我们现在开始吗?”
“不用着急。”
余村长摆摆手,站在了幕布跟前。
村里难得有人到得这么齐的时候,他拿过话筒想,想要趁机会说上几句。
“趁现在电影没开场,我先简单说上几句啊。”
“关于咱们村未来一年生产活动方面的安排,村干部做出了以下规划……”
村民们纷纷露出了受不了的表情。
“村长又开始了,他这长篇大论下来,没有一小时肯定不算完。”
“就是就是,等他说完黄花菜都凉了。”
余芝挤在小姐妹中间,带头喝起了倒彩。
“爸,我们是来看电影的,不是来听你开大会的,有啥事你还是等电影放完再说吧!”
余村长气得吹胡子瞪眼。
“胡闹,等电影放完大伙都回家睡大觉去了,哪还有人听我说话!”
姜穗听得忍俊不禁,跟村民们一起哄堂大笑起来。
无奈起哄的人实在太多,余村长也知道再耽搁大家看电影真要惹众怒了,简单总结了下就赶忙一溜烟跑了下去。
“小兔崽子,正中间的位置是我的,别跟爸爸抢啊!”
终于到了要正式放映的时候。
虽然村里放露天电影的环境很简陋,不过是在两棵大树之间扯了一块白幕布。
再加上一台放映机,一个白炽灯泡,和姜穗这个放映员。
但村民们还是看得聚精会神,认真得不得了。
按照惯例,放映的第一部片子向来是战争片。
姜穗将胶片放到了机器上面,在等待换片的空闲,也跟着观看了起来。
连绵的炮火,顺着喇叭响彻了整片空地。
电影剧情讲述的是抗战时期的故事,虽然画面是黑白的,角色却演绎的格外动人。
即使是见惯了各种特效大片的姜穗,一时间都有些看得入了迷。
村里其他人就更不用说了,大家井然有序的,坐在自己该坐的位置上。
新来的知青们坐在最前面,宋司忱他们因为身份的原因落在了最后,中间坐着的则是本村的村民们。
身份上的差距,在这一刻仿佛消弭无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