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章界中世界
所幸没有二阶观星者陨落，否则余姚也会略感肉痛。
每一位观星者，都是不可多得的战略资源。
“还好，并没有大面积被侵蚀。”
“但深渊力量的确存在，大部分人的神志已经出现异常。”
“这种变化是当前深渊异变的主要特征之一，必须尽快研究。”
余姚面色稍缓，经过探查。
阵基内的情况还没有特别糟糕，但深渊力量的悄然渗透，让她也感到心悸。
时刻运转的阵基，并没有阻止深渊力量的扩散。
五名战士的异状，以及拉克亚等人的遭遇，无疑是宣布了阵基阻隔计划的失败。
阴寒飒飒，灰霾绰绰。
细小光点在阵台附近游荡，随着灰雾起伏跌宕。
余姚仙容凝固，即便有阵台加持，却也无法发现那些隐藏在暗处的东西。
通过阵台，她可以明确感知到周围空间中的邪恶力量。
只不过仍然会像是不存在一样，无法触及，无法认知。
余姚当然知道其中原因，也没有强行追求伟大发现。
“深渊力量每次出现，战士们的神志就会极度衰弱。”
“许多反常行为，都表明深渊力量在影响精神。”
经过一番思量，余姚很快将重心放到了那个不愿被提及的禁忌领域。
在接触到星渊任务之前，她对于宇宙的认知局限在大众化的星空视野。
宇宙国将精神力量视为禁忌，甚至一度是妖邪鬼祟的代名词。
这种原因究竟来自哪里，却并没有人知晓。
“精神……”
“深渊很可能就是以精神力量作为现实牵绊，承载那来自异域的恶灵。”
“所以，精神失常是因为战士们正在遭受深渊侵蚀。”
余姚眸光微凝，得出了可怕真相。
“文明殿堂早就知道这种事，所以宇宙国也只能在迷茫中禁止精神力量的研究。”
“究其原因是背后隐秘，不可言，也不可知。”
深渊究竟有多恐怖，余姚自己也没有概念。
星殿下他们这种足以改天换地的强者，依旧要为此疲于奔命。
作为一个仅仅四阶的观星者，没有资格去探知那黑暗中的真相。
余姚轻吐浊气，金之奥义法则显现。
如今星殿下不在，面对深渊入侵。
只能够尽自己所能，尽量不被那可怕力量影响吧。
拉克亚等人满脸敬畏，望向笼罩在金色星芒中的人影不敢有半分亵渎。
一位踏上奥义星途的观星者，不再是他们这个层次可以理解。
萨利眼中流露炽热，美丽可人的仙女，拥有着超乎想象的实力。
若是自己能……
这个想法刚刚出现，他就被自己惊吓住了。
他萨利何德何能有这种想法，身份差异不说。
预言境观星者的位格，可能是自己穷极一生都无法触及的。
萨利摇摇头，连忙将那不属于自己的念头抹除。
但是那股念头就像种子一般，在他的心头生根发芽。
就连萨利自己都没有注意，他的双目之中，猩红的光点正在悄然浮现。
没有人可以保证自己的精神纯净无瑕，但面对深渊，不洁或许就是最大的吸引力。
余姚感觉周身微寒，金芒再度扫过当场。
不过依然毫无收获，好像那股妖风只是正常的寒流。
极致的温差开始在星台上演，炽热过后便迎来寒冬。
龙莹撑着黑伞，冷冽乌光震颤天穹。
前方不知何时，已经被灰霾所遮盖。
李昊天与林炎盘坐之地，周围尽是翻涌不停的灰黑雾气。
龙莹面色凝重，雾气的变化不是第一次。
在余姚离开之前，灰雾除了不断翻涌，也在持续向外扩展。
遮天蔽日的伞影此刻渺小无力，灰霾雾气真的掩盖天光。
黑伞的伞影至多上千米，而灰雾则一眼望不到头。
望洋兴叹，是眼下的真实写照。
灰黑雾气就像吞噬世间的恶魔，一点点蚕食着闪烁光亮的灿烂星台。
面对灰雾海洋，龙莹无法阻止。
幽冥伞每一次动作，都是巨大的消耗。
龙莹只不过是初入星途的修炼者，甚至还算不上真正的观星者。
她修炼精神力，也走武修道途。
刚刚突破炼气期门槛，达到筑基期。
充其量也只不过是二阶修炼者，远远不如余姚等人。
她的绝大部分实力来源于手中的幽冥伞。
这件古老的文明器，如同紫夜执掌的黄泉，拥有着难以想象的惊天伟力。
幽冥伞如今自主复苏，能够主动吸收天地元素，这也是龙莹能够跟余姚等人平起平坐的原因。
甚至于，幽冥伞可以让余姚他们感受到生死危机。
这不是一件普通的文明器。
诡异血肉在李昊天与林炎的周身蠕动，恐怖邪恶的画面令人难以直视。
“来自不存在的诡异力量，真是令人无法理解。”
龙莹强忍着想要扫除邪祟的冲动，死死地盯着那些扭曲爬行的阴秽之物。
很多次，龙莹都想要将他们身上的诡异血肉剔除。
但都被一个莫名声音阻止，那是来自幽冥伞的潜在预知。
那种力量影响和限制着龙莹的行动，让她根本无法靠近诡异血肉。
龙莹知道单凭自己是无法剔除血肉的，而幽冥伞则拒绝做出回应。
所以无论龙莹再怎么想帮忙，也只能无能为力。
她相信黑伞。
也更加清楚，没有黑伞的帮助，这些诡异血肉必然会让自己的下场极为凄惨。
不仅仅是直觉，更是一种明确的认知。
就算只是具有传染性的病毒，想要接触都需慎之又慎。
眼下来自不存在世界的污浊秽物，热心肠换来的很可能只是一个可笑的结局。
正常人不会用自己的生命开玩笑。
而她还有着更重要的使命，绝不能倒在这个未知世界中。
哪怕这件事关乎全宇宙的兴亡，也不行。
宇宙尺度何其大，与之相比，凡人与蝼蚁无异。
龙莹不认为自己的决定可以改变历史的进程，因为她还不具备如此沉重的生命分量。
紧握手中伞骨，冰凉温润的触感让她浮躁的内心趋于平和。
有黑伞在，她一定能度过难关。
龙莹警惕四周，只要两人出现异常，她便会做出决断。
微风吹卷，灰雾浪花飞扬。
凡是被灰霾笼罩的区域，冷与热的界限很快就会被打破。
高能粒子释放的热流，以惊人的速率下降。
冰寒彻骨冷寂之所，也会迎来物质层面的诡异偏转。
界中界，张逸行走在泥泞土石之上。
他不明白，为何这个地方还会有物质存在。
脚下土壤散发着迷人气息，那是熟悉的味道。
埋葬地下时，雨水浸润后的南山就是这样清新动人。
真是家的味道。
“这几个月，都没有体会到脚踏实地的感觉了。”
张逸有感而发，连续跨境和征战，使得他对曾经的感觉逐渐淡忘。
就像生而为人的情感，如今已被夺基之法冲刷的近乎泯灭。
毕竟是重塑新生的幽灵，重见天日后虽然惊喜，却很难再回到曾经的生活。
如今的他，就算想体验加班的快感，都是一种奢望。
“或许这才是天地本源吧……”
张逸轻声呢喃，似乎有所领悟。
“追求高低，各有不同。”
“修道，求外，求内。其实都是同源之所，毕竟大道本同源嘛。”
“生在宇宙之间，大家都是宇宙一份子。谁也不比谁高贵，所谓差异不过是因缘际会。”
张逸停下脚步，行走在山石尽头。
一座空旷古道在眼前呈现，熟悉的石碓墙瓦错落林立。
这熟悉的建筑风格，让他想起了星辉峡谷外的石林。
“也是，星渊先民那么厉害。”
“界中界留下一些手笔很正常，就像我机缘巧合不也来了吗。”
张逸再度迈步，行走在万古岁月的土石小路上。
他侧头望去，那个缠人红精灵此刻像个小太阳摇曳生姿。
红莲对于界中界内的天地本源极为欣喜，很快就被天地脉络显化的力量吸引。
“既然如此，我就先来看看星渊的老前辈有没有遗留。”
“作为后辈，收集老前辈的遗物义不容辞。”
张逸向红莲打出一个五色印记，告诉她自己的要去探索星渊遗产。
红莲修炼到关键时刻，他也不好打扰。
“天地本源跑不了，修炼不差这一会。”
“老前辈遗留就不同，说不定会有什么惊喜。”
张逸自顾自说着，抬脚走过一座座石碓。
他将目光移向那当中高大的金字塔，古老记忆再度被勾连。
“就冲这个景致，不亏。”
看到这在蓝星文明时常出现的文明奇迹，张逸来了兴趣。
毕竟是界中界的金字塔，即便没什么发现，拍两张照也不虚此行。
人生匆匆，天地过客。
在界中界留下足迹，亿万年后说不得还有人提起。
红莲口中界中界那么牛逼的存在，就算自己只是个小卡拉米，应该也会被当成某位大佬膜拜吧。
毕竟是行走界中界的伟大存在，遥遥领先。
张逸脚踏碎石，许多建筑在他接触后就化为扬尘。
但还有很多，依旧焕发着神秘光泽。
张逸当下就知道这些东西的可贵之处，来自不知多少年前的老古董。
张逸大手一挥，眼前酷似石桌的物件就被他收入囊中。
他有一个梦想，收藏历史。
虽然不知道有什么价值，但他神奇的视觉告诉他，眼前之物上面的粒子序列，远比先前所见的众多事物神异。
张逸一路品鉴，将能够入眼的物件一并保管。
“这些东西应该是某些存在，曾经使用过得东西吧。”
张逸喃喃自语，这些东西虽然破，但还是有一定价值。
出去摆出名头，说不定能炒上天价。
想到这里，他的动作也变得越发轻柔，不再胡乱拿捏。
鉴宝要有来路，他得将第一现场的视频记录下来，证明出土自界中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