献王坐在摇椅上,左拥右抱,嘴里吃着桃子。
他看见江海时进来后,“那几个兔崽子还没走?”
“他们叫我来向您辞行。”江海时恭敬地说。
“你老糊涂了,却把外人带上海岛,还撺掇我去打南都?几千里的海路,能去么?就算去了,能打下么?不是叫我送死!”献王站起身,把口里的桃核砸到江海时的脸上。
“可他们是我的恩人,救了我的命,我不能忘。”江海时忍住气。
“恩人、恩人,他要是走了,泄露了海岛的方位,还是恩人么?到时候,恐怕你我都无立锥之地。”献王挥手,叫几个姬妾、宫女退下。
“您想让我如何办?”江海时的头更低了。
“我想让你杀了他们,你会听么?”献王端起一杯茶,喝着。
“这、这,杀恩人,会遭报应的。”江海时微微抬起头。
“报应、报应,我看你是读书读迂了。不狠心,就坐不稳。”献王把茶杯朝地上一摔。
“啪!”茶杯的碎片溅到四处。
江海时的身子直哆嗦。
“有一个法子,可以让他们全死。”献王阴笑道。
“怎的去弄?”江海时没抬头。
“你让他们所有人去尚宝阁领赏,然后把门窗关死,一把火烧死他们。”献王很冷血。
江海时的嘴角抽搐着。
献王发现他的表情不正常,拿起金斧,敲掉了他的两颗牙齿,“去!再不去,我便杀了你!”
江海时拱手道:“喏。”
他走在妙高楼的木楼梯上,感觉断牙处很痛,还流了血。
下楼后,几个水手忙问:“流血了?”
“我摔倒了,牙齿被磕到了。”江海时说完,走到楼下的小泉边洗嘴上的血。
“你们的船主要走了,献王叫我选一些礼品给你们。你们跟我来。”江海时的牙齿掉了,说话有些漏风。
五个水手跟着江海时走过了回廊,来到了海殿。
江海时走到云楼客身边,把他拉到殿后的小亭,将献王的话全讲出来了。
“老贼还想烧死我们!我们一把火把尚宝阁全烧了!”云楼客很愤怒。
江海时把食指竖在嘴前,“小声点。我对献王很忠诚,他却如此待我,牙齿也被敲掉了,反了他娘的。”
云楼客咬着牙,“老贼狠毒,别怪我不客气了。”
“烧掉尚宝阁没用,还不如派几个水手把献王砍死,再一把火烧掉。”江海时徐徐道来。
云楼客走出小亭,找到船总管,“你派几个人登上妙高楼,杀了献王。再点一把火,把楼烧了。我在楼下等你们。”
船总管是忠心耿耿之人,自然不去问其中的缘由,领人前去。
云楼客等人也紧随而来……
五名水手悄悄偷袭几名楼下的侍卫,并夺刀杀之。
接着,五名水手在之前抬进来的刀剑堆里,各选了一把快刀。
船总管带着五人悄悄摸上楼去。
此时,献王正与一名娇美的侍妾在蚊帐内逗笑,根本察觉不到危险的到来。
一名水手摸到献王帐前,突然掀起蚊帐,吓得面白如玉的侍妾惊叫。
“你是谁?来人,给我拿下!”献王还想耍威风。
怎奈水手不吃这一套,拿刀直接割下了献王的头。
侍妾吓得尖叫。
水手把献王的头扔到了侍妾的怀里。
血淋淋的头颅把她完全吓晕了。
船总管走过来,瞅了瞅献王的无头尸身,“干得好,我们走!”
其他几名水手找到了桌上的火折子,把蚊帐、字画等可燃物,都点燃了。
一时火光四起,烟尘漫天。
献王想取别人性命,却不料被别人杀了。
可笑,可笑。
船总管和五名水手下楼后,催促云楼客等人离开这里。
江海时叫每人拿了一把刀,“宫内还有侍卫,宫外也有军士,我们不怕,杀出路来。”
于是,每人拿了一把刀在手里,朝着宫门走去。
路两边的宫女们早就躲起来了,在门缝里看着他们扬长而去。
江海时走到宫门前,打开大门,飞起一刀,便砍杀了那个刁难他的军官。
其他侍卫见状,纷纷下跪。
“献王已被我们杀了,你们想活命的,不要阻拦。”江海时拧着眉头。
没人敢吱声。
江海时在前面带路,云楼客等人跟在后面走。
在一处岔路口,来了一支军队。
为首的正是黄将军。
黄将军骑在马上,对江海时说,“献王宫着火了,你如何不去救火?却跑出宫,还拿着刀?”
“老贼昏聩、残毒,已被我们杀了。”江海时冷冷地说。
“给我上,拿下反贼!”黄将军喝道。
云楼客走到马前,拿出刀砍断了马腿。
马的前身向下跌,而黄将军也滚落在地。
云楼客踏前一步,用刀刺进了黄将军的胸部。
黄将军吐出一口鲜血,撒手西去。
“谁敢来?”云楼客提刀四顾。
那些军士纷纷后退,然后四散而逃。
接着,他们继续朝前走,要赶快到深水码头,离开这里。
在路上,又有几个不怕死的军士,拦着不让走,都被江海时砍死了。
江海时的身上全是殷红的鲜血,像梅花一样开在他的衣服上。
一行人站在码头的时候,看到了海上出现的三艘楼船。
“怎的,献王的兵来复仇了?”云楼客冷笑道。
“应该是,有很多兵听献王的话。如今献王已死,他们定然寻仇。”江海时摸着胡须。
“您可有法子应变?”云楼客询问。
“我看你船上有大炮,能用么?”江海时一边说,一边走上船。
“大炮神威无敌,就算再来三艘船,也能砸沉。”云楼客轻蔑地看着海面上的楼船。
“船上可还有投石机?装几个轰天雷瓦罐,甩过去,炸死他们。”江海时厉声道。
“有,我立刻叫人去装起来,把这几艘船也全烧了。”云楼客说完,喊来船总管。
船总管点头后,找人去架起投石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