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招待了红红他们一起吃了顿饭,双方约好了年后会再找个时间聚一聚后,他们便告辞离开了。算起来,整个京城两三百万人,但他们仨真正熟悉的,可称之为朋友的,还真就只有张恪一人而已。远离故土,心境上不知为何便多多少少对张恪有点依赖了。最主要的也是因为在这座巨大的城市里,除了张恪,还真找不到几个可以随意地说些体己话的人。

送走客人后,张恪将张远叫到跟前,将他和红民人正合作筹建船队,准备出海去做远洋贸易的事情详细介绍了一下。张远听到船队出一次海就能有二十万两银子的利润,又被吓了一跳,也不知道这小族长是不是财神爷转世的,怎么总是能搞到“大项目”了。

张恪不理张远的心潮起伏,说道:“海外有着无数的财富,有许多我人朝所没有的稀缺物品。而比起陆地运输来,海船每趟所能装载的货物也远远的超过陆地运输,因此它每走一次的利润要远高于陆上,这并不奇怪。我的意思是,北境的贸易已呈稳定之势,自然没有放弃的理由。但却不妨剥离一些业务出去,我们只要掌握住与风清扬之间的渠道,其它的可以放给别的商家去做,不需要每一个环节都是我们自己亲力亲为去做。然后,我们便可以腾出一些人手来,去做海外的贸易。”

基于对小族长一向盲目的信服,张远都没怎么细想,就对张恪所提的方案,表示赞同了。张恪也不矫情,直接让他年后,就去采购丝绸,瓷器,铁具等等发往青龙城,等待装船出海;出海之后,便用这些东西去换回优质的造船木料及一些人朝稀缺的特产回来;这生意,只需这么低买高卖,倒腾两次手,便能赚得盆满钵满的,想想都带劲儿。于是,张远忍不住的向张恪主动请缨,到时候他要亲自随队出海。

对于张远的能力,张恪自然是不会怀疑的,但还是提醒他道:“大海茫茫,危险之处还是挺多的,远叔真的要去?其实找个可靠的人负责一下,也不无不可的。”

“话虽如此,但总还是我亲自去走它一遭,心里头更有底的。以后要找人替代,心里面也有个谱儿不是?”

张恪素知张远一向都是胆大,又有魄力的,说起来这其实也算是做商人的优点了。见他执意如此,便也不再多劝。好在,这支船队还有红民人,甚至海家人也会加入,有了他们,危险系数就小了许多了,因此倒也无须过分担心的。

门外时不时的爆竹声响,毕竟是除夕夜,张恪主动结束了与张远有关于生意的这些谈话。命哈尼她们开始准备火锅,晚上与族叔,大丫,哈尼好好的吃一顿年夜饭,当然还有倾城。本来是很想与薇儿一起过这个年的,可惜这个时候她必须要跟父母先回周家大院去。于是,四人一狐围坐在一起,其乐融融的吃着年夜饭。张恪还与族叔张远好好的喝了一顿,直到不省人事,就连满城的爆竹烟花响起,都没能吵醒他。

大年初一。因为有在这一天"吃斋",也就是不吃荤腥,五辛及过午不食等习俗,据说是取的“吃灾”的寓意,表示在新年第一天就把灾祸吃掉了。所以早上起来后,便要吃饱一点,免得午后饿肚子难受。吃完早饭,他们便一起出门去往周家大院拜年。

到了周家,周勃见到张远也来了,倒是有些意外。他们相识多年,周勃对于张恪的这个族叔,倒是一向也是欣赏的。略略寒暄后,便带着他们去往周太公的小院。小院中此时已经围满了人,包括周薇,周通等小辈。周薇见到张恪来了,只是朝其点了点头,却不好上前,毕竟院子里有太多人了。院子里的周家人,其实没几个见过张恪的,但却都知道周勃有这么一个弟子,在见到一个怀抱小白狐的少年进到小院里后,便也猜到了这人的身份。

当初,周家的人听说周勃在晋州当地收了个弟子的事情后,大部分人都是不以为意的:一个小地方的小男孩,或许是有点资质的,但想来也不过尔尔。之所以能被周勃看中,大抵是因为自家的这位二老爷,在那座小城市里过得太悠闲太无聊了,才收个徒弟玩玩的。不过,没想到,后来有关于周二爷的这个学生及其家族的一些新闻倒是常常地传回京城周家众人的耳朵里。

先是这小家伙,十岁时便写下了一首《咏鹅》,有了神童之名;后来,张家竟然在晋州发现了矾石矿,据传每年好几万两银子的收益,变成了妥妥的狗大户;再后来,这小子不知道怎么的竟然跑到了黑龙城,参与了黑龙城之战,还立下了战功,被皇帝陛下亲自封为“扬威少将军”;再之后,皇帝召见他,并亲授他“尚书郎”之职,成为了天子近臣;而且这期间,他还作下了几首诗词:如《雨霖铃·寒蝉凄切》《蝶恋花·春景》《初夏》《赠荷花》《卜算子·缺月挂疏桐》等皆广为流传,大受好评。据说,就连皇帝陛下也对他的诗词作品,赞誉有加。你说这乡野之地出来的野小子,咋就这么能整活呢?

不过,最让周家的年轻人们受不了的是,周太公也不知道被这小子灌了什么迷汤,经常性地就拿他出来说事。诸如:同样的年纪,瞧瞧人家张恪,上过战场立过功,进了尚书房献过策,巡视过大江协同郭部堂治过水,代表人朝出过海招抚了红民国。这一桩桩,一件件的文成武功摆在面前。再看看你们,一个个吊儿郎当的,真是人比人,气死人啊!

其实,周家的家教甚严,家中的年轻小辈们,素质教养普遍都还是不错的。奈何,碰上张恪这么一个妖孽,没有比较就没有伤害啊!你说,同样都是年轻人,怎么哪儿哪的都有你啊?因为这些原因,今日在此见到这小子,许多周家小辈的心思倒是颇为复杂的。双方倒是没有什么恩怨的,甚至这都是他们第一次见面,但却因着周太公有些“厚彼薄此”的原故,让他们在情绪上对张恪个人有一些些的抵触。当然,也不是每个人都这样的,譬如与张恪稔熟的周通,一见到张恪便立刻热情的上前,将其拉到一旁去叙话。

两人刚聊了几句,在上头的周太公便朝张恪招了招手。张恪赶紧走上前去,跪下来磕了头:“张恪给周爷爷拜年了,祝周爷爷新年快乐,身体健康,心想事成。”

周太公笑容满面道:“好好好,敬之有心了。嗯,去了一趟南边,虽然瘦了些,却也更精神了,不错不错。”

底下的不少人见状,都忍不住在心中吐槽:看看,看看,老太公还真的是赤裸裸的双标啊,对我们可绝不是这种神情,这种态度的。唉,您老人家就不能不这么明显的区别对待吗?我们可是您的亲孙子啊。

张恪随即让张远送上一个礼物盒。这是张远思虑周详,上京时,特意挑了些礼物带给张恪,以备不时之需的。否则的话,张恪刚回京城,还真的来不及准备这些节礼。打开盒子一看,却是一支老山参,个大须长的,年份至少上百年。周太公连声说:“破费了,破费了”。不过最终还是收下了。不管底下小辈们的那点小不满,周太公自顾自的和张恪聊了好一会儿,并给了个红包后,才让其退到一旁。张恪又和周勃的兄长周荣攀谈了一番,才从周太公那里出来,跟着周勃去往了他在周家大院所住的小院里。周家的小年轻们看着他的背影,感慨道:不能比啊,有才又有财,这家伙真的是越发的讨人厌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