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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蓁蓁的最后一句话起了效果,魏氏瘫在女儿怀里闭着眼,不再寻死觅活了,只默默地流着泪,脸上都是怨毒和恨意。

“赵氏,你等着!”

傅寒辞换掉身上沾染了血腥气的衣衫,走出去后看到三皇子,他嘴角勾起一抹笑意。

却在下一秒,三皇子一拳朝他面上轰来,嗤笑,厌恶,“本殿要你杀了魏氏,你非但不听,反而放了她,把人接去你的府上供着。”

“傅阉狗,前有你跪舔贤妃,现在是魏氏,你该不会就喜欢婶婶类的女人吧?”

傅寒辞身形没动,不躲不避,只有在三皇子的拳头快要捶到自己脸上时,突然出手握住三皇子的手腕。

他微一用力把人扯过来,胳膊拦腰抱住了三皇子,“外界的传闻怎么能信?”

“皇上不是傻子,微臣若和贤妃之间真的有龌龊,岂会逃过他的耳目,活到今日?何况贤妃有喜欢的人,表面承宠,心里对皇上是厌恶的。”

傅寒辞的脸慢慢靠近三皇子,薄唇快要贴上三皇子的。

他的嗓音越发低沉,并不阴柔,是缠绵入骨的,“这么久了,殿下难道还没看出来微臣心悦谁吗?”

“微臣只是在利用贤妃,除去殿下的那些对手们,之所以放了魏氏,也是因为她能助殿下。”

三皇子脸红耳热,不懂一个阉人为什么如此魅惑撩人,别开脸躲着傅寒辞炙热潮湿的呼吸,语气已经没有了刚刚的强硬,在傅寒辞面前露出了女儿家的些许娇柔,“那你问到没有,那件东西到底有没有在魏氏母女手上!”

“微臣很确定,没有。”三皇子这样正好让傅寒辞的唇贴在她的耳垂上。

他轻舔了一下,嗓音变得低哑,“传闻楚恂把东西交给了魏氏母女,这传闻的根据是多年来楚恂对楚蓁蓁关爱有加,甚至超过了他的两个亲生女儿。”

“可你看今天,魏氏母女被逐出楚家,还被臣关到了东厂,他很清楚魏氏母女会经历多惨烈的酷刑,却袖手旁观,这足以表明,传闻是假的。”

“他根本没传闻中的那么疼爱楚蓁蓁,不过是他那个老匹夫在做戏,迷惑我们罢了。”

三皇子赞同傅寒辞的这番推理,一时没了话,气势也在傅寒辞的撩拨中越来越弱。

傅寒辞火热的大掌揉着她的腰。

她的身子开始发软,在傅寒辞的手捏着她的下巴时,她不自觉地转过脸。

继而,傅寒辞用力吻住了她。

三皇子瞪大眼,脑子里一片空白,傅阉狗在做什么?

她可是“男人”,傅阉狗也是,还是没了根只能算半个男人的那种。

他竟然吻她!

三皇子推着傅寒辞。

傅寒辞却按她按得更紧,把她往怀里揉,墨眸里一片炙热,低喃了一句,“殿下,微臣喜欢你,哪怕殿下是男的,臣,也认了。”

直到三皇子听见了脚步声,她猛然清醒过来,用力推开傅寒辞。

紧接着,三皇子看过去时,就捕捉到出来的楚蓁蓁,面上的同情和嘲讽。

三皇子皱起眉。

楚蓁蓁并没有多停留。

傅寒辞被打扰了,杀人的目光扫过来时,她立刻低下头,先把母亲送上了去傅府的马车。

而她则坐上去往谢府的轿子里。

中途她在轿子里回头,只见灯火阑珊处三皇子已经醒过神了,恼怒地给了傅寒辞一拳头。

傅寒辞抬起修长的手指抹掉嘴角的血迹,带着那么一抹笑意,深深凝视着甩袖羞愤离开的三皇子。

楚蓁蓁放下了帘子,她同情嗤笑三皇子,是因为三皇子到最后还是化作了这世间最普通的妇人,相夫教子生儿育女。

傅寒辞被贤妃召到华清宫。

虽然贤妃被禁足了,但皇上宠信傅寒辞,对贤妃的怒气也消了。

所以对于傅寒辞出入华清宫一事,他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贤妃这几日自然是浮躁的,但也是经历过大风大浪的,逐渐也沉静下来,每日做得最多的就是练字,画画。

傅寒辞来到贤妃身边,接了宫女的活,收着贤妃写得字。

这么多年下来,贤妃的字是越来越像谢疏鹤了。

他再去看贤妃正在作的画,果不其然,那宛如谪仙的画中人正是谢疏鹤。

傅寒辞便如往常一样,给贤妃描绘着谢疏鹤今日的着装,动手调着颜料,“这几日皇上的怒气也消了,微臣寻了一个女子,已经调教好了,明日便送来给娘娘,到时娘娘安排皇上宠幸即可。”

贤妃勾画着男人的眉眼轮廓,仿佛早已印刻在脑海里,蹙着眉,“皇后突然就想开了,拿走了掌管六宫之权不说,这几日皇上夜夜都宿在了凤仪宫,有她在,你送来的那个赝品如何还能入皇上的眼?别到时候本宫又被皇上降罪。”

傅寒辞摇头,笃定道:“娘娘不了解男人。”

他找到的这个女子,不仅外貌像极了皇后少女时期,且气质一言一行都被调教得跟皇后如出一辙。

皇上虽然封了楚轻璇为太子妃,但心里还是对楚轻璇念念不忘。

如今贤妃送一个跟皇后相似的女子给皇上,就能及时填补了皇上心里的遗憾、空缺,以及身体上的欲望。

到时,贤妃会被解了禁足,重获恩宠,且那女子还能魅惑皇上,左右皇上的心思。

贤妃这才点头,“一定调教好了,确保她效忠我们,不要到时候她骑到本宫头上,野心大了,反过来对付本宫。”

“贤妃娘娘放心。”傅寒辞顿了顿,道。

“北境那边,也该动手了。”

他要楚三郎死在战场上,楚家被问罪,楚蓁蓁再献上楚家通敌卖国意图谋反的罪证。

只等楚恂满族被诛,贤妃就联合朝中官员把楚三郎的心腹副将推上大将军之位,得到兵权。

这件事,楚蓁蓁在牢狱里对他说了,所以他才确认楚蓁蓁的梦是真的。

毕竟他的计划,旁人不可能知道。

不管同样做了预测未来的梦的人是谁,远隔千里,楚恂他们是救不了楚家三郎的,何况。

就算楚恂他们已经着手试图改变局势,也已经晚了。

因为他不会按照原来的计划进行了。

他已经改变了计划,定会打得楚恂他们一个措手不及,让他们根本来不及救楚家三郎。

楚家三郎必须死,只有他死了,楚家才会如广厦倾塌,一夕覆灭。

他要将兵权控制在自己手上,以谋后事。

楚轻盈的怒气只是瞬间,就恢复了冷静,正在和谢疏鹤一起用膳,“以傅督主的狠辣,魏氏染指了三皇子,他必定连蓁姨娘也不会放过,但他没动蓁姨娘,那就说明蓁姨娘手里肯定握着她的把柄。”

“握有他的把柄,他却还将人抬入谢府,而不是对蓁姨娘有求必应,这就说明他不被蓁姨娘胁迫,他有恃无恐啊。”

“他反过来送蓁姨娘来谢府,让蓁姨娘做奸细吗?”

在楚轻盈眼里,楚蓁蓁不是特别蠢,算得上聪慧。

但跟傅寒辞玩阴谋诡计,那她就只有被秒的份。

何况傅寒辞手握权柄,如蝼蚁的楚蓁蓁怎么可能拿捏得住他?

谢疏鹤碧眸里的情绪一闪而过,快得连楚轻盈都没捕捉到,淡声应,“极有可能。”

如果他没预料错的话,很快,或许就在明天,杜婉兮也会被毫发无损地送回来。

楚轻盈吩咐李总管,“把人抬去少爷的院子吧。”

“杜氏还在东厂受刑,少爷受着伤,身边不能离了人,嘱咐蓁姨娘照顾好少爷。”

“是,夫人。”几天的时间,李总管和下人们已经差不多摸清夫人的性情了。

她对人的喜恶不会表现在脸上,总是温温淡淡的模样,说话和行事作风都是礼仪有度又从容的。

就如她最后一句,蠢的人会以为她多关心继子,实际却是让一双怨偶相对,要磋磨楚蓁蓁。

楚蓁蓁要是不做,那他们就用特殊手段教楚蓁蓁做。

李总管便带着人去了,浩浩荡荡的,不知道的还以为大半夜的,他们是去给人上刑的。

事实也的确如此。

楚蓁蓁被一顶普通的红色轿子,从侧门抬到了谢昭川的院子里。

仅仅三天时间,他这院子里感觉就长了杂草,到处落了一层灰,一个下人也没有。

四周都漆黑黑的,连屋子里都没有点灯。

楚蓁蓁身上穿着粉色嫁衣,盖着盖头,进去就感到一阵寒意,大半夜的,真有种阴森森的感觉。

尤其轿夫离开时从外面关上了门,整个屋子里一片黑暗,只剩楚蓁蓁一人。

不,从寝卧那里传来了响动,但这更让楚蓁蓁害怕。

她脸色苍白,咬了咬牙,干脆自己掀开了盖头。

楚蓁蓁在黑暗里摸索着,撞得身上到处疼,好不容易才找到火折子,点上蜡烛,用手拢着走去寝卧。

谢昭川想去净房,但身上有伤,从床上摔趴在地上,正咬牙扭曲地爬着呢,看到进来的楚蓁蓁。

“你还是被抬进来了!”谢昭川一想到自己变成这样都是楚蓁蓁害的,他猛地起身扑过去。

“你还敢来,都是你,是你害了我!我杀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