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初为了施展阵法,他选择使用灵符来暂时提升自己的灵力,这一结果导致他在接下来的三个月里,失去了所有的灵力。
原先他做这件事时,想不到那么多,如今这后遗症对他而言,却像是重新陷入了某种痛苦和煎熬。
那种灵力突然全失的感觉,仿佛让他回到了上辈子修为尽废的时刻。
他不禁陷入自我怀疑,是否现在所经历的一切不过是一场虚幻的梦境?
而真实的他,依然被困在那个暗无天日的牢房之中,而如今所有不过他都一场梦境。
当人曾经历过绝望后,再次面对希望之光时,难免会心生恐惧。
毕竟,曾经的痛苦与折磨让他们难以忘却。
只是,他这情绪也只持续了前几日,因为后面几日彦殊像是察觉到了他的不安情绪,时常回来陪着他,不在的时候,也会让手底下的人陪着他。
只是,
“玄道长,这是北海的飞鱼,听说这种鱼不是妖兽,却长出了一对鸟儿的翅膀,您要瞧瞧吗?可有意思了。”
“玄道长,这是青丘的梦幻果,说是摆在院中,能让人入梦,您最近睡眠还好吗,用这个很容易助眠的。”
“听说道长出身人间皇族,您许久未回过人间了,您看看这个,这个是人间最有特色的……”
彦殊的这些手下,对他倒是殷勤,从各界搜罗各种奇玩异物,只为给他解闷,可他又不是三岁小孩,这些小玩意对他吸引力并不深。
不过,也难得他们费心搜罗了。
有他们时常来打岔,他哪里还能回想起以前那些阴暗回忆了。
“飞鱼所谓的翅膀,不过就是比寻常的鱼的鳍宽大了些,可以借助浪花滑行,并不能真正的飞行。”
“梦幻果的确是可以助眠,但用多了容易让人分不清虚幻和现实,在人族和仙族都是禁用的。”
“你说的那人间的小玩意,那个长翅膀的叫竹蜻蜓,那个尖头的,可以转的叫陀螺,这些我小时候就见过了,并不是什么特别稀奇的玩意。”
玄锦难得有耐心和他们一一说道,虽然知道他们是好心,但什么都送过来,那就没必要了。
以往这个时候,大概率会收获他们一句赞叹:“不愧是玄道长,见多识广,是我等孤陋寡闻了。”但这次,却有些不同。
“哇,真的吗?”其中一个人瞪大了眼睛,露出惊讶的表情,“我们之前一直以为飞鱼可以像鸟儿一样飞翔呢!”
另一个人也恍然大悟道:“原来如此,怪不得抓到的时候,发现它们总是喜欢在海浪里跳跃,原来是因为它们根本不会飞啊!”
“那个小玩意原来叫竹蜻蜓,真是好听的名字。”
……
玄锦看着他们如此高兴的样子,不由的发愣。
这些哪怕是随随便便问一个人族的孩童,他们都能回答上来,而这些人却不知道。
先前都说魔界消息闭塞,却没想居然到这个地步了。
这几日他与魔族之人相处下来,发现魔族也不像他想的那般,相反他们天生对万事万物都感到好奇,哪怕今日被玄锦指出他们所寻之物并非寻常,他们也依旧锲而不舍。
仍再去搜罗些更奇怪的东西,带给他。
也不知他们哪来的时间和精力,如今仙门对他们魔族宣战,作为魔尊的彦殊,时常不在,他们倒是有这个功夫。
说起来,他也有好些日子未曾看到彦殊了,不知他最近都在做些什么。
回想前几日,他和朱颜说,自己想吃彦殊做的烤鱼了,彦殊便立马回来,做了四五条给他,蒸的,炸的,煎的,炒的。
除此之外,他还亲自下厨做了一桌子的菜。
也不知他这手艺是怎么这么好的,这才过去几日,居然又让他有些想念那个味道了。
玄锦与料理一事不算擅长,所以对他能有这么一手好厨艺,还感到十分意外。
有人天生擅长此道,像他就是天生更不擅长此道,就是学了,也是一团糟糕。
好了,不提这个了,还是练剑去吧。
玄锦这人,就算是如今没了灵力,也不忘修行,自从恢复记忆后,他便记起更多黎曾经用过的剑法。
比起这天云宗内门心法,黎所行的剑法功法,皆是自然五行之中的力量,若自己也能修行,或许突破原本桎梏,不费多时。
一套剑招下来,正准备休息。恰好瞧见平日里给他送点心人来了。虽不知道他叫什么,但这人算比较好说话的。
“你来了。”
听见玄锦居然主动与他打招呼,那人身形一滞,半晌才点头应下。
他将送来的点心摆满桌上,正准备提着东西走人,被玄锦拦住了。
“你们尊主,近日都在忙些什么?”怎么好些时日没来了,当然这句话他肯定是不会说的。
他如今对外界对情况知道的甚少,仙门要对付魔族一事,他知晓,却从未主动问过彦殊是什么想法。
于情于理,他觉得自己不该掺和其中。他虽被天云宗除名,可到底还曾是仙门之人,做不出背叛仙门之事。
可帮着仙门对付彦殊,他也万万不会同意,所以他能做的,便是尽量不掺合,尽量不添麻烦。
但,若是有人故意要加害他的话,那么他也不会手软。
“回道长的话,尊主近日事务繁忙,尔等并不能知尊主在做什么。”
玄锦眸光低垂,心中暗自叹息了一口气。是啊,这些人都是负责照顾他起居的,他们不参与外面的事情,自然不知道彦殊在忙些什么。
想到这里,他不禁感到有些失落。
看到玄锦兴致缺缺,那人小心翼翼地试探着问道:“道长,您是否想见尊主?如果您有需要,我可以帮您通报一声。”
玄锦轻轻摇了摇头,语气平淡地回答道:“不必了,我只是随口问问而已。”
听到玄锦的回答,那人恭敬地行了个礼,拿着剩下的盘子,转身离开了。
玄锦看着那人离去的背影,心中暗自嘀咕。
这些人似乎都很清楚他和彦殊之间的关系,竟然如此明目张胆地问他是否想见彦殊。
这让他如何能承认自己的想法。
他天生脸皮薄,要他亲口说出自己想念彦殊这样的话,简直比登天还难。
毕竟,这样的表达对他来说实在太过于直接,甚至可能会让他觉得不好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