零提醒:“张毅,保持冷静,只要我们掌控住槐,他的手下就不会轻举妄动。”
槐虚弱地说:“张毅,你可以听从零的建议,只希望你将来不会后悔。”
自槐和我诱使山王以来,黑袍男子便未再现身,很可能他已经离开。
此刻追赶,或许尚有机会,再拖延下去,未知的变数便会接踵而至... ...
轰然间,刀锋交击的声响刺破空气,我本能地转过头去。
奎手持利刃,向近在咫尺的牙猛斩下去,牙手中握着长刀,及时抵挡住了这致命一击。
牙怒视着奎,厉声喝问:“奎,你是否失去了理智!”
奎的目光空洞无神,仿佛被无形的力量操纵,此刻,炎骤然行动起来。
零见状,毫不犹豫地冲上前,却被炎一记重拳打飞出去。
牙见势,连忙拔出腰间的双刃战刀,打算终结槐的生命。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奎猛然一拳砸中牙的脸颊,毫不留情地将他击倒。
炎已悄然来到槐的身旁,语气平淡地警告:“张毅,先前之事我们不再追究,再不离开,你们回去只会见到冰冷的遗骸。”
语毕,奎空洞的双眼逐渐恢复清明。他看见炎站在自己身边,惊讶不已,下意识举起了手中的长刀。
炎瞥了他一眼,冷漠地问道:“奎,你在找死吗?”
刚才被炎击退的零擦掉嘴角的血迹,勉强起身呼喊:“奎,别冲动行事。”
奎望了眼零,满面疑惑,但他还是听从了劝告,收起刀刃。
我毫不犹豫,转身疾奔向我们的栖息之地。
显然,重伤的槐借着他的觉醒之力操纵奎攻击牙,炎抓住良机,解除了槐的危机。如今,我们已没有任何谈判的资本。
我不清楚槐是否故意用谎言转移我们的注意力,但我的梦境至今未曾出错。我必须尽快回去,若能在路上截住那个黑袍男子是最好不过,如果无法阻挡,我也必须赶在他之前回到栖息地,以便尽早安排颜书梵他们做好准备。
想到这里,我不由加快了步伐,飞快地向栖息地赶去。
这时,零和其他人也追了上来,三人并肩奔跑。
奎的表情显得十分沉重,想必他此刻正深陷自责之中。
零提醒道:“张毅,你冷静点,你想过没,炎和槐明明占尽上风,为什么还要放我们离开,尤其是这番话出自那个报复心极强的炎之口。”
我说:“槐受了重伤,炎无暇分心对付我们,他需要照顾槐的伤势。”
零赞同道:“没错,他对槐极为看重,如果我们四人联手,全力一搏,未必没有胜算。”
我停下脚步,零他们也跟着停下。
我转向她,说道:“零,我知道你想为殃报仇,但现在生存才是首要,况且米雪还在栖息地,我不能拿她的生命冒险。”
牙接口道:“张毅说得对,未来还有很长的路,这笔帐我们以后慢慢算,当前最紧急的是追上已经离开的人,不能让米雪他们出事。”
零深深地吸了口气,吩咐道:“各自分开行动,万一碰到那个人,务必设法牵制住他。”
牙和奎回应以点头,随后三人目光转向我。
我满怀谢意:“多谢你们。”
我们四人分头行动,向那神秘的聚落疾驰。林间道路上,我仔细洞察着森林的秘密,企图从偶然的线索中追踪那个黑袍巫师的踪迹。
然而搜寻良久,却一无所获。
夜色深沉时,我已不再期待找到线索,全神贯注于脚下,加速穿越这片奇异的土地。
接近凌晨三时,我抵达聚落,猿人们已在梦境中安眠,鼾声如歌。
聚落已被悉心整理,有些地方已开始搭建神秘的地基结构。
显然,在我们离别的两日里,颜书梵他们并未松懈,始终忙碌不息。
我目光投向竹林深处,随即纵身跃去,直扑那竹林中的石台山洞。
靠近洞口,一股不安涌上心头。
当我穿过竹林的浓密遮蔽,稳稳落地在石台上,黑袍巫师已然矗立在那里。
他盯着我,双眼幽深如冰,仿佛有寒冷的魔力射出。
我站在原地,冷冷质问:“你是何方神圣?”
黑袍巫师低沉回应:“张毅,不过是半年未见,你就认不出我了?”
熟悉的声音刺入耳膜,我紧锁眉头,竭力在记忆中追寻这个声音的主人。
那一刻,一个身影在脑海中一闪而过,我不敢置信地望着他:“怎么可能!你怎么还活着!”
他答道:“张毅,我的命运还算眷顾,不但未死,还如同你一般,觉醒了力量。”
我凝视着黑袍巫师,寒声道:“余浩远,既然存活下来,那就找个安宁之处好好生活,为何还要回来!”
余浩远低下头,喉咙深处传出低沉的笑声,褪去了他的黑袍。
一张布满灼烧痕迹、恐怖狰狞的脸孔映入眼帘,我望向余浩远,彻底怔住。
他冷笑:“张毅,这景象是不是令你震惊?”
我注视着他问:“你到底经历了何种磨难?”
余浩远按着额头,仿佛陷入往昔的回忆:“我和江繁树在中毒后一同乘救生筏离开了阿岛,原本计划返回乙岛,但我们饮用的鹅膏菌毒力太过猛烈,无力划动船桨,只能在救生筏上等待终结。”
我说:“你居然活下来了。”
余浩远回应:“没错,我活下来了。原本以为死亡近在咫尺,但它迟迟未来。当我醒来,发现自己的身躯发生了异变。”
我追问:“然后呢?”
“我不知身在何处,四围尽是深渊之海,江繁树并未陨落,却正逐渐复苏,带着异样的气息。”俞浩远沉声道,“难以言喻,那时我饥饿至极,他的血肉竟散发出奇异的香气,我便动了杀念,吞噬了他的身躯,饮尽了他的生命之液。他的悲鸣与乞怜历历在目,然而我听不见了,我的意识仿佛被黑暗力量掌控,唯有进食,进食!永无止境的进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