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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北枭立即出声:“芙儿……”

姜芙拒绝:“男女有别,再则老夫人和大奶奶都在此,还请战将军自尊自爱,称呼我一声‘姜姑娘’便可。”

被扣上不自尊不自爱大帽子的战北枭顿时哑了。

姜芙不理他,径直看向战老夫人。

“老夫人,我生于长于偏远之地,不比天子脚下,论起见识和规矩,自然远远不如京城贵女。正因如此,自我进京,便时刻提醒自己谨言慎行,想着初来乍到,礼多人不怪。”

见她说得挺客气,战老夫人脸色稍缓。

“的确应该如此,女子怎可做出张狂样子,不成体统。”

她还顺杆儿爬上了!

姜芙觉得好笑,索性话锋一转:“但就因为我这么想,所以有人认为我是软柿子,非要来捏捏我。”

她上前一步,直直看着战老夫人的眼睛。

“那就大错特错了,我即便真是柿子,也不软。何况,我还不是软柿子。”

姜芙一字一句:“告诉你,我!是!铜!豌!豆!”

是的,我是个蒸不烂、煮不熟、捶不扁、炒不爆、响当当一粒铜豌豆!

话一说完,她直接一掌拍在旁边的一个高花几上!

吓!

战老夫人瞪大了眼睛,呼吸变得急促。

然而,高花几纹丝不动。

这高花几是用上好花梨木制成的,上面摆着一盆花。

姜芙心说,坏了,装大了。

手也有点疼。

但就在下一秒,高花几似乎摇晃了一下,然后从中间缓缓裂开一道缝。

“吱——咣!”

它越晃越厉害,紧跟着一分为二,连着那盆花,一起砸在地上!

姜芙:!!!

哎呦,我果然好厉害啊!

手好像都不疼啦!

这是哪里来的金刚母夜叉!

战老夫人本就亏心,她在宴席上没吃什么,胃里空空,身上没劲儿,再被姜芙这么一手给惊到,眼睛一翻白,整个人当场就昏死过去。

“娘!来人,叫大夫!”

战北枭从震惊中回神,他大步冲上去,一把抱住战老夫人,回头大喊。

下人们都丢了魂儿,潘妈妈第一个慌慌张张地往外跑。

跑到半道儿,她停下来,一手握拳,狠狠地打了一下另一只手的手心。

“你说你惹谁不好,你惹她干嘛呀!”

潘妈妈忍不住嘀咕起来:“花梨木啊,说碎就碎了,这要是一巴掌拍脑袋上,脑浆子都得迸出来……”

光想想就害怕!

怪道人家说那些不开化的地方,人就是蛮!

穷山恶水出刁民!

念叨够了,主要是也害怕够了,潘妈妈这才继续往外走,派守在二门的婆子去外面找大夫。

她倒是不知道,还没等大夫进府,姜芙就已经把战老夫人给弄醒了。

姜芙从一个丫鬟的头上拔了一根铜鎏金钗子,抓在手里,趁战北枭一个不防,狠狠地扎在战老夫人的人中处!

“嗷!”

战老夫人直挺挺地坐了起来,伸手一摸,摸到一手血。

“好了。不必叫大夫。”

姜芙满意地直点头。

为啥用铜鎏金钗子呢,因为赤金的太软,不够硬,也不够痛……

她把钗子还给那丫鬟,随手从自己头上拔了一根赤金的,插在丫鬟的发间。

丫鬟且惊且喜,当然,喜还是大于惊的。

看着亲娘血次呼啦的人中,战北枭陷入沉默。

姜芙对郦氏施了一礼:“多谢大奶奶的招待,改日再来府上叨扰。”

郦氏也颔首:“姜姑娘好走。”

铜·姜芙·豌豆忍不住又看了看地上的高花几尸体,压下满腹的疑惑,大摇大摆地走出将军府。

“出来,怎么又装死?”

姜芙抱怨:“刚才我大发神勇,你居然也不在旁边给我加油助威。”

小爆声音颤巍巍的:“我,我这不是还处在震惊中吗?”

姜芙坐进马车,一脸疑惑:“你震惊啥,震惊谢云舒和王环同时给战北枭做妾吗?”

小爆心说,那点小事哪里至于让我震惊啊?

我震惊的是,金主爸爸他、他、他变成了女人……不是,他装成了女人!

它纠结了半天,都没想好要不要告诉姜芙。

“那个,郦氏……郦氏是男的。”

最终,小爆决定还是做个有良心的系统。

“啊?哈?”

姜芙猛地跳了起来。

“嘭!”

但她忘了自己此刻坐在马车里,脑袋重重地磕在了车顶,剧痛无比。

连正在赶车的姜楠都被唬了一跳,赶紧“吁”一声,勒住了马。

“姑娘,姑娘你怎么了?”

他回头,焦急地问道。

自己就不应该听姑娘的,以后无论姑娘去哪里,都得带着那两个会武的婢女才是!

姜芙捂着头,叹了两声:“没事,撞到头了,别管我,先回家!”

一直回到家里,她还没消化郦氏是男扮女装这一事实!

“男女骨骼不同,他怎么遮掩的?喉结呢?”

小爆:“他会武,应该是学过缩骨术之类的,能压制身高。至于喉结,很简单,用一种仿真皮肤贴在喉咙那里,平时再穿一些高领衣衫,也能遮掩一二。”

姜芙点点头。

“她嫁给战北枭的时候,才十三岁,正是少男少女雌雄莫辨的年纪。之后也一直深居简出,平时从不外出交际,所以满京城都没几个女眷见过她。”

其实,小爆也很意外。

原着里只写了郦氏年纪轻轻就死了,从此郦家再无一人在世,彻底湮灭在大晋国的历史中。

结果今日一见,全然不是那么一回事儿!

让丫鬟给自己拆了头发,姜芙舒舒服服地泡在热水中,继续逼问小爆。

“那个高花几,就是他暗中帮我吧?”

“嗯,我当时看到,他用右脚脚尖在地上碾了一下。不过当时所有人都被你震住了,没人注意。”

好厉害!

姜芙觉得这一定是很强大的内功,比隔山打牛还厉害。

“说起来,不论他是男是女,都是最后一个郦家人了。”

话题一下子变得有些伤感,姜芙从水里伸出手臂,揉了揉脸颊。

“你说,郦家当初为什么要撒谎,明明生了男孩,却对外说生了女孩。”

看来,早在那时候,郦家就对朝廷有了防备。

确切地说,是防备龙椅上那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