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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先生,有件事要和您说……”这天一早,苏锦绣刚进医馆的门,周掌柜便凑过来,神情严肃地说。

“怎么了?”苏锦绣问道。

“咱们这寿康医馆开了也有半个月,在涌州城里也算是小有名气了,只怕是出名太快,触到了旁人的逆鳞啊……”周掌柜小声说。

“此话怎讲?”苏锦绣心头涌起不好的预感,忙将周掌柜请到旁边僻静处详谈。

周掌柜将手里的账本递到了苏锦绣面前。

“您看看,这药的进价,这段时间是越来越高,一开始,我也只以为是初春药材紧俏,加上听闻南方某地爆发了时气疫病,波及到我们这边了。

“可我昨天去堂兄家拜访,他家有个伙计和我也算是发小的交情,私下里同我说起,城中的诸位同行,眼红我们的生意,联合着药材商们抬高了我们的药价呢。”

“竟有这回事?”苏锦绣翻了翻账本,的确,这药材的进价眼看着就要逼近初始价格的一倍之多了。

“您看看怎么办才好?”周掌柜问。

“倘若我们去拜访这些同行,请他们高抬贵手,事情可否能有转机?”苏锦绣问。

“恐怕是难,自从开业前,按照您的吩咐,我就已经着意与这些同行们走动送礼,但收效甚微,说句实话,咱们医馆开门之前,这城中几家医馆药房便已成三足鼎立之势。

“如今咱们这势头难以阻挡,不仅城中,甚至周围的县城村落的病家都会来我们这里看病,咱们算是抢了人家的饭,想要消除他们对咱们的敌意,只怕是不成啊!可若是闭着眼装看不见,时间长了,只怕还有更多的事端呢!”

苏锦绣点点头。

“您说的这些,我都明白,这样吧,容我想想,您先不要动声色,也不要担心钱的问题——当然,必要的节流还是很需要的,至于这分寸,您斟酌着来就是了,剩下的交给我。”

一路从医馆到家中,苏锦绣一直在思考对策,直到看到院里打扫院子的萧玖儿,她突然有了一个新的灵感。

“玖儿,你还记得我教你的那些识草辨药的知识吗?”苏锦绣问。

“当然记得啊,怎么了?我们是又要去山上采药了吗?”萧玖儿问道。

“不是上山采药,而是要你回村里,雇村里的人去采药,你负责教他们。”苏锦绣解释说。

“教……他们?”萧玖儿愣了一下,“可是嫂子,那些辨识草药的本事,不是你辛苦才学到的吗?怎么这么轻易,就教给他们呢?”

“不光是要教给他们,你还要出钱收他们采来的草药。”苏锦绣微微笑道,“价格还要比那些中间商高出一点点,让他们心甘情愿把采来的草药出给我们才行。”

萧玖儿的表情愈发疑惑不解了。

“你只管放心去做就是了,先看看成效如何,等到事成之后,我再向你解释其中的缘由。”苏锦绣安慰道,“现在说什么都还太早了。”

萧玖儿不再追问,只是点头。

事不宜迟,萧玖儿驾着马车,回了村子。

“这要怎么去办呢?”她喃喃道,“村里人真的会按照嫂子说的做吗?”

马车刚到村口,树下几双眼睛便已经飘到了她的身上。

“哟,玖儿回来了?你哥和你嫂子呢?”一个婶子率先问道。

“他们在涌州城呢。”萧玖儿虽然讨厌这些个叽叽喳喳的女人,但想起嫂子的叮嘱,还是忍住了不耐烦,笑着回应道。

“哎,你们家不是去了羽阳县城吗?怎么又跑到涌州去了?你那个嫂子可真能折腾。”另一个婶子酸溜溜地说,“她这么折腾,你家的钱都搭进去了吧?”

“也还好吧,零零碎碎也能赚上一点两点的,不过嫂子她办医馆倒也不是完全为了赚钱,主要想着能治病救人,造福一方百姓。”提到苏锦绣,萧玖儿忍不住多说了几句。

“哟,听到了吗?人家开医馆呢,这生意指定不小……”几个女人凑在一堆,嘀咕起来。

“说起来,我听周围人说什么羽阳有个‘苏先生’?难不成就是你嫂子苏锦绣?”一个嫂子问道。

“嗯。”萧玖儿点头。

“我听说她的医术相当了得呢,死人都能治活过来?真的假的?”那人又问。

“没那么夸张,嫂子也只是个凡人,哪有那起死回生的本事?”萧玖儿心中尬笑,嫂子在这些人心里,到底是什么妖魔鬼怪啊?

“对了,那你怎么回来了?”最先前开口的那个婶子追问道,“肯定是你哥和你嫂子嫌你碍事,把你赶回来了吧?”

“没这回事!”萧玖儿几乎是脱口反驳道,但看着几人完全不信,甚至带着几分“果然如此”的表情,她忍不住在心里叹了一口气——

自从离开了村子,接触到更为广阔的世界之后,她愈发觉得此前在村里的生活让人憋闷的让人窒息,大家抱持着狭隘的成见,排挤外人,也难怪嫂子不喜欢这里了。

今天若是不能想个办法,让这几个人心悦诚服,借机堵住她们的嘴,只怕日后保不齐还要搅起什么麻烦来。

突然,她脑中闪过一丝灵光——

“是嫂子让我回来的,她说虽然现在已经不住在村里了,但是不会忘记与大家的情谊,此次特地来给大家送一个赚钱的机会呢。”

听了这话,几个人面面相觑,惊得半天说不出话。

过了好一阵,才有个婶子开口,“她能有这么好心?能是什么好事?”

萧玖儿心中翻白眼,但面上还是挂着笑。

“正是呢,这不嫂子让我回村收药材来了。”

“我就知道,准没有那么容易的好事,那个苏锦绣,精的猴一样,哪有那么好心给我们送钱?”

听了这话,萧玖儿气得几乎想问候那个人的祖宗全家,这都是些什么人啊!

“行,既然你们这么说,那我还就真的不伺候了!”萧玖儿冷笑起来,“你们只管把我嫂子往坏里想——说句实在话,这种事我根本就不想找你们,毕竟都是一个村子的,你们都是些什么货色,我心里也一本账,要不是嫂子心善,想着你们,我才懒得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