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店是老欧洲的风格,古典纹饰的大理石地砖,木质餐桌,繁复设计的吊灯和壁灯,相互映照,营造出奢华典雅的就餐气氛。
谢尽安换了一件深蓝色的便装西服,步姿潇洒地过来。
此时已经过了吃饭的高峰时间,餐厅里的人不多。进到里面,他一眼看到坐在角落位置,正埋头大快朵颐的归歆。
微微一怔,看过去的眼神里带了些深究的意味。
归歆似有感觉,缓缓地抬起头。这时,谢尽安已经收回视线,选了靠窗的位置坐下。
服务员过来,他随便点了几样。之后他刻意拿出手机,挑了新闻来看。
直到开胃酒和头盘上桌,他才施施然地抬起头。
朝着归歆的方向,他不冷不热地瞟了一眼,果然那个沉默的美女,又在看他。
对上他的眼神,她也不怯,沉静地与他对峙。
谢尽安的眼瞳抽得紧一些,不过他表情没变,漫不经心地拿起酒杯,抿一口。
这个神秘的亚洲女人,气质静雅,相貌绝美,尤其那双眼睛,若深潭一般的幽沉静谧,很容易激起男人的探索欲望。
这是他最初的看法。
现在,再次与她对视,谢尽安从她的眸底寻到一抹不同寻常的亮光,让他有被视为猎物的荒唐感。
谢尽安习惯掌控局面,不会被一个女人左右思维。眼风淡淡的,他若无其事地放下酒杯,拿起刀叉,姿态从容地吃了起来。
归歆还有甜点没有吃,但她失了继续的胃口,平淡地转过头,“服务员,结账。”
没多久,她起身离开,脚步坚决,再没往谢尽安的方向看。
*
酒店外寒风凛冽,拢紧袍裙,归歆小跑着回到停车位。
边上新停了一辆车,见她过来,车门突然打开,穿皮夹克的卷发壮汉出现在归歆的面前。
“hello。”他大声地打招呼,
欧洲治安不好,归歆脚下一软,结结实实地被吓到。整体慌乱,她没有作答,动作极快地开门坐进去,又……关门。
壮汉原本咧着嘴笑,看她如此,笑容僵在脸上不动。
迟疑片刻,他从口袋里摸出手机,低着头在上面打了一行字。
归歆已经锁好车门,眼睁睁地看他过来。
手机屏贴到车窗玻璃上,上面有一行英文:It's Andrew calling for you.(安德鲁让我来找你。)
归歆的目光深一些,那人拿回手机,又在上面写了两行英文:he asked me to bring a pot of margaritas,but I didn't. It was a rush. so......(他让我带一盘玛格丽特花过来,但是我没有,时间又来不及了,所以……)
车窗玻璃终于动了,但只下移了一根手指的距离,归歆的喉咙有些紧,她说的也是英文,“有事?”
那人耸耸肩,往这个宽缝里塞进手机和房卡,又做一个接听电话的手势。
归歆猜到他是安德鲁的人,下意识地接过。
他又是咧唇一笑,挥挥手,走了。
归歆尴尬,跟着也挥挥手。刚把车窗移好,手机响了。
她接起,“喂?”
伴了两声轻咳,安德鲁的熟悉的声音响起来,“你真会跑啊,居然去了奥地利。”
归歆心头有点虚,声音很轻,“我说过,我想四处转转。”
安德鲁叹气,“维也纳不错,你就待那儿吧,最多一周,我会过来接你。”
说完他又咳了几声。
归歆听得皱眉,“你受伤了?”
安德鲁低低地笑,“你终于关心我了。”
归歆不知道该怎么答,想一想,她选择闭口不语。
安德鲁轻叹一声,“我被人捅了一刀,伤了肺,不严重,养养就好了。”
听筒里安静了数秒。
“你把昆廷怎么样了?”
跳过了关键的步骤,归歆问得理所当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