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梯很快在102层停下。阿伍走出电梯,来到那个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地方。没错,这里是23号福利院的宿舍区。
此时仍未到晚上,所以102层静悄悄的,只有田中阿姨歪着头靠坐在椅子上,双手放在肚子上,不知道是醒着还是睡着了。
阿伍不想惊扰到她,便蹑手蹑脚地朝走廊而去。可才刚没走出几步,就听到身后传来对方的声音:“阿伍?你怎么来了?”
“田中阿姨,您没睡着啊?”阿伍缓缓转过头,有些尴尬地反问道。
“大白天的我睡什么觉?”
见田中阿姨一副理直气壮的样子,回想到她刚才的那副模样,阿伍差点笑出了声。
但他还是忍住笑意,转过身来认真地问道:“那您知道花花往哪儿去了么?”
“图书馆。”田中阿姨顺口答道。
图书馆?她来图书馆干嘛?阿伍的心里疑惑了一下,但嘴上还是“哦”了一声,谢过田中阿姨,掉头就往图书馆的方向走。
那个黑黑的大妈瞥了一眼远去的阿伍,也没问什么,闭上眼睛又回到了似睡非睡的状态。
急促的脚步声在秦晴图书馆的门口戛然而止,阿伍看着面前紧闭的大门,犹豫了一下,还是伸手拧动把手。
可没想到,门锁竟然没有被拧开。这让他颇为意外,又再次尝试了一下,确实从里面反锁了。
正当阿伍想要敲门的时候,门突然从里面被打开了。花花探出头来,同样意外地问道:“你怎么来了?”
“我。。。我。。。”阿伍有些紧张,支支吾吾地说道:“我看你走得匆忙,就跟过来看看发生什么事情了。”
“你跟踪我?”
“不不不,”阿伍连连摆手,然后又抓了抓自己的卷毛,“不、不算是吧。。。”
花花叹了一口气,敞开门甩了甩头:“进来吧。”
阿伍小心翼翼地走进图书馆内。这里只有花花一个人,桌上放着一些彩纸,还有剪刀、胶水、挂绳等工具。
“你这是在干嘛?”阿伍看着桌上的东西,惊奇地问道。
花花轻描淡写地答道:“嗨,这不明天就是‘秦晴图书馆’成立五周年纪念日了么?我们上周就给晴儿发了邀请函,让她来参加活动。虽然玛丽太太被抓走了,但定好的事儿总得办。所以我就来布置会场了呀。”
花花说话的时候,阿伍正拿起桌上的彩纸。她刚一说完,他便问道:“那干嘛不直接买电子的?多方便,放桌上一放,打开投影就行了。”
“你不懂,这叫仪式感,”花花瞪了他一眼,从桌子底下的抽屉里拿出一个小盒子,“还有礼物呢!”
阿伍一边接过那个用深蓝色彩纸包裹、上面还用红丝带打了个礼结的长方形盒子,一边下意识地想要拆开丝带看看里面是什么。
见状,花花赶紧按住他的手,一把夺过盒子,瞪眼骂道:“你是不是傻啊?这是给人家的礼物,你拆什么?!”
阿伍被她一瞪,立马怂了下去,摸着卷毛憨憨一笑:“这不是好奇里面是什么嘛?”
他又用目光环视了一圈这个图书馆,有些不解地抱怨道:“你说你,布置会场就布置会场咯,搞得那么神神秘秘的干嘛?”
“谁神神秘秘了?我不是跟你说了我去办事?”花花一边说,一边将盒子塞回了抽屉。
“你也没说去办什么事儿啊。。。”
“干嘛,我什么都得跟你报备?拉个屎也要让你来闻闻是不?”
被花花这么一怼,吃了瘪的阿伍不敢再同她争论了,转移话题道:“那怎么就你一个人在弄啊?”
“玛丽太太被抓走了,其他阿姨要忙着照顾孩子。就这么屁大点的事情,不见得让我再去找几个帮手吧?”
“门口田中阿姨不是没事么?可以找她呀。”阿伍指了指门外,
花花正在剪彩纸的手停了一下,哼笑一声:“怎么?你第一天认识田中阿姨?”
阿伍知道她话里是什么意思,又接着说道:“那你可以找我一起呀。”
“这不是想让你多休息一会儿么?好了好了,别打扰我干活,回去休息去。”
说着,花花放下剪刀,张开双手就将阿伍朝外面推。任凭阿伍好说歹说,也没能让自己留下来,被花花推出门外,关上了图书馆的门。
无奈之下,他只能独自在福利院里游荡了一会儿,还站在走廊里和正在上课的我们打了个招呼,这才悻悻地乘坐电梯离开了福利院。
而另一边,阿肆已经在政府部门人员的护送下,回到了上城区。
由于之前在救护车里做过了身体检查,确认他并没有大碍,所以阿肆并没有被送往医院,而是直接被送回了中央大街1号。
进到船长府邸的他,正打算回那个临时由休息室改造的卧房休息一下,就被一个熟悉的身影拦住了去路。
“船长,你还好吗?”
站在他面前的,是和自己长得一模一样的F先生。甚至从穿着上来看,他比阿肆更像阿肆。
阿肆整理了一下自己的领带,随意地摆摆手:“没事。”
说完,他便径直朝着卧房的方向走去。
但走出没几步,身后的F先生便又叫住他问道:“介意我去你那里坐坐么?”
阿肆回过头去,皱起眉头看了一眼F先生。他本想直接回绝,但犹豫片刻后,还是无奈地甩了一下头:“那就先去我办公室吧。”
不久,二人一前一后来到办公室内。刚一进门,阿肆便累得瘫坐进办公椅内,一边麻利地解开领带,一边大口大口地喘起粗气来。
“还没缓过来呢?”F先生一边笑,一边拉开办公桌对面的椅子坐了下去。
阿肆白了他一眼,下意识地摸着自己的喉咙反问道:“要不,让你被皮带勒一下试试?”
“对我而言,倒还真是没什么影响。别忘了,我并不是靠这个躯体活着。”
看到对方脸上的笑容,吃了瘪的阿肆只得苦笑一声,仰头闭上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