巨大的惯性使他在地上滚了好几圈,才终于停了下来。
而那个机器人警察显然醉翁之意不在酒,见赵成跳了车,它便也不管那个红发男人和狱警们了,从车顶飞身一跃。
它缓缓飞到赵成上方,降落到地面上,站在他的面前。
此刻的赵成正强忍着疼痛从地上爬起来。机器人警察将步枪背到身后,举起手枪对着它的脑袋,语气又恢复了属于它们的平静。
“赵成,请跟我回去协助调查。”
赵成喘着粗气,跌跌撞撞地站起身子,抹了抹嘴角因磕断牙齿而流出的血。
他咧开嘴朝机器人笑了笑,满嘴的鲜血将原本的牙齿全都染成了红色,看上去有几分恐怖。
“我知道你想把我带回去,以此来要挟我们的组织,对吗?”
“我只负责执行命令,其他的不在我的考虑范围内。”机器人冷淡地答道。
赵成向前走了几步,主动将额头顶到了机器人的枪口上。
黑洞洞的枪管,给他的额头带去了一股冰冷的气息。但赵成毫无惧色,目光犀利地盯着它说道:“你只是一段代码而已,所以你不会理解,对于人类来说,仇恨是一种多么强大的动力!”
说完,他突然伸出一只手捏住枪管,用另一只手抢先扣动了扳机!
“啪”,一声枪响,吓得人行道上本就在逃命的居民脚步变得更快。而赵成则瞪大双眼,仰面朝下,瘫倒了下去。
机器人警察停在原地,虽然没有说话,但它已经通过体内的通讯程序向上级——也就是船长口中的“超主”——汇报了赵成的死讯。
过了几秒,它将赵成的尸体扛在肩膀上,再次升空。
与此同时,阿肆一行人也已经来到了城市绿地中。这片像是森林般绿意盎然的公园依旧显得那么和谐宁静,仿佛与外界的混乱格格不入。
只不过,原本应该有的欢声笑语此刻已荡然无存。不论是散步的老人,还是奔跑的孩子,全都销声匿迹。
倒是在进入绿地之前,他们遇上了几个正在逃命的上城区居民。阿肆主动邀请他们跟着大家一起暂时先逃到下城区去,那些人一看他们人多势众,想着抱团好取暖,便也立刻答应。
在一名胖胖的组织成员的引导下,众人排成一列,沿着步道向绿地深处快步走去,边走边四处张望。
很快,他们便来到了一个被几棵大树环绕的小房子前。
“这是个电房,”那个胖子边开门边说道,“暗道藏在变电箱的后面。”
说着,他便率先走了进去。在探查一番、确认没有危险后,他又从里面把头伸出来,对着外面挥了挥手:“进来吧。”
人们一个接一个走进电房,绕到变电箱的后面。地砖被掀起了两块,露出一条狭窄的、向下的楼梯。
阿肆并没有顾着自己先逃命,而是帮着胖子一起维持秩序,指挥大家排队下通道。
待所有人都进入通道后,胖子拽了拽阿肆的胳膊:“你先走,我殿后。”
“没事,你先走,我殿后吧,”阿肆摇摇头,“我正好等一下他们。”
胖子知道,阿肆所说的“他们”,就是赵成和那些狱警。
先前在路上的时候,他已经听闻阿肆就是赵成失散多年的亲生儿子。既然儿子要等自己的老子,他当然不至于阻拦,便道了一声小心,跟着大部队朝下边走去。
如今,不大的电房里就只剩下了阿肆独自一人。他目送着胖子走进黑暗,脚步声越来越远。
直到脚步几乎要听不见了,阿肆这才将翻开的地砖重新盖好,然后独自走到电房门口。
等待的时间显得漫长而又煎熬,阿肆不停地捏紧又放松拳头,焦急地东看看、西瞧瞧。
终于,在等了将近十分钟后,步道上传来了脚步声!
阿肆担心来者不善,便先行回到电房内,偷偷关上门,躲到了墙边。
他猫着腰屏息凝神,用耳朵听着墙面倾听外面的动静。脚步声由远及近,没过多久便来到了电房门前。
“就是这里了。”
外面传来了红发男人的声音。阿肆认出了这个声音,连忙直起身子开门。门外的人被这一举动吓了一跳,纷纷举枪对着他!
“自己人,自己人!”阿肆双手举过头顶,焦急但低声地说道。
一看是阿肆,他们这才松了一口气,如释重负地放下枪。
阿肆退到门边,让他们赶紧进来。红发男人第一个进门,接着便是那三个狱警。
待最后一个狱警进屋后,阿肆探头朝门外看了看,紧张地问道:“就你们几个?”
“对,”红发男人点了点头,“领袖和杰夫。。。可能被抓了。。。”
“被抓了?”阿肆立刻瞪圆眼睛,难以置信地重复道。
红发男人点了点头,随即又摇了摇头。他也不知道,那两个人如今究竟是死是活,到底被抓了、被杀了,还是侥幸逃脱了。
时间不等人,虽然满腹疑虑,但阿肆还是让这几个人抓紧先撤退到下城区,然后准备继续在原地等待赵成。
“阿肆,先下去吧,别等了。”待那三个狱警顺着通道逃往下城区后,红发男人来到电房门前,站在阿肆的身后劝道。
阿肆则仍旧举目远眺,并没有回头。父亲生死未卜,他的内心势必焦急万分。
“你们先走吧,”他看着外面的步道说道,“反正我知道怎么下去了,一会儿可以跟下来。”
红发男人的眼皮抽搐了一下,有些怯懦地嘟囔道:“但是,领袖他并不知道暗道的具体位置。。。”
“不知道?”阿肆回过头看向他,眼里冒出一阵怒火:“你们没有告诉他具体位置,还把他给弄丢了?!”
“是他自己跳、跳车的,为了保护、保护我们。。。”红发男人慌张起来,说话也开始结结巴巴。
怒火中烧的阿肆,此时真恨不得一巴掌把红发男人给拍翻在地,但伸出的手终究还是停在了半空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