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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容与安看到车上的东胡使臣,大惊失色。这打份的,这妆装,别说,不是化的丑,是化的还挺好看的。

容与安此时才真是对澄玖叹服不已呀,扒光衣服,脱毛他都当是公主任性妄为。可这妆容能如此,真是把这侮辱做到了极致。若是把东胡这些人随便弄一下,便不是辱了;可若真当女子一般化妆容,才是真得辱了。

容与安:“走,去见公主。”

容与安来到澄玖府上,这次是通报过的。就见澄玖今天向自己行礼时明显看到闷闷不乐,问道:“公主这是怎么了?”

澄玖:“想不出法子对付使臣了。”

容与安一听都说不出话来,只能道:“慢慢想,以公主的聪明才智不必过虑。”故左右说,“会想出来的。”

澄玖:“安哥哥,这天不阻止我?”

容与安:“阻止无用。”澄玖听到笑了,容与安看到也笑了,“公主高兴了?”澄玖点点头。

这时,侍卫来报:“禀公主,朝廷来了官员要拜见澄玖公主。”

澄玖:“那就请进来吧。”

澄玖一看,原来是同自己一起来的文监军。

文监军一脸怒火的来到澄玖面前上来就问:“公主,那车上的可是东胡使臣?”

澄玖:“是呀。”

文监军:“自古两国交战,不斩来使。”

澄玖:“我没杀他呀。”

文监军:“士可杀,不可辱。”

澄玖:“他辱我,我都没杀他。”

文监军:“公主不惹他,他能来找公主的麻烦?”

澄玖:“他可是自己找上门来的。”

文监军:“怎么可能……”

容与安:“确实如此。”

文监军:“那公主也不能如此做为呀!”

澄玖:“他辱我,一辱,二辱,三四辱,我这公主不能任由他了?”

文监军:“大宣要与东胡重修旧好,不能如此虐俘。”

澄玖:“什么时候好过,我怎么不知道。”澄玖一想不对,又说道,“辱你家公主我你不去揍他,你在这跟我说你家公主我虐俘?”

文监军急得乱蹦:“公主,可那是使臣呀!”

澄玖:“我对他,好吃,好喝,好打扮的。有这样虐俘的?”

文监军:“公主,无理辩三分。公主要为大局着想。”

澄玖:“监军是还不知如今的局势,如何是吧?东胡联合北胡、西胡近六十万人准备攻打大宣。”

文监军打断道:“不是五十万嘛,什么这又多了十万?”

澄玖看着这文监军是真有气,眼睛都睁大了,说:“是五十多万!近六十万。”

文监军惊恐道:“朝廷知道嘛?”

澄玖继续道:“胡人彪悍勇猛,以我军兵力对付一个东胡是不在话下,可这是三胡,还有几成胜算?现在对使臣多客气,到破城那时三胡对我也不会客气,如今使臣辱我,我更是不必对使臣讲什么礼仪。”

文监军听完:“那就更不能虐待使臣了,这要开战如何是好。”

澄玖:“文大人所言还真是贪生怕死、卑躬屈膝的丧权辱国啊!”

文监军:“公主此话是污蔑下官,朝廷有意要以和为贵,公主怎么屡次三番的虐俘,如今更甚。若公主当年舍身和亲,今天也不会如此。”

容与安道:“东胡才不会因为一个公主就对大宣手软,文大人一直就没看清楚东胡的野心。”

文监军哼笑:“容家自身难保,还……”

澄玖:“只要我活着,我就会保住容家。文大人还是赶快出城去吧。”容与安看向澄玖,他没想到澄玖居然会说要保住容家。

文监军本是想进城来享福的,在军营多苦啊。一听澄玖这样说大为不快问道:“公主为何非让下官出城呀?”

澄玖:“三胡攻城,这座城就是死城。更何况我在城中,监军还是赶快回军营吧,我军退兵监军还能有条命在。”

文监军大吃一惊:“公主可是受陛下旨意入城的,这就是为了能保公主性命。”

澄玖真是没有好性子跟这迂腐之人好好说话:“父皇自然不知前线是怎么局势,定有奸佞蒙蔽圣听。我在城中就是做饵,我必死无疑。”澄玖看到文监军已经慌了,继续催道,“文大人快出城吧。”文监军还在左思右想中,澄玖喊道,“护送文大人出城。”

文监军也不能在坚持了,都给台阶赶紧溜啊。对公主拱手道:“下官告辞。”说完急匆匆的就走了。

澄玖没好气的说:“要不是看他是大宣人,我就扒光了他送帝都去。”容与安听到呼吸一滞。

而安道:“公主心善,放了这狗官。”

澄玖郑重的对容与安说:“小侯爷,我会以我能力保住容家,不论胜负。”

容与安对澄玖拱手道:“臣代容家上下谢公主!”

澄玖表情肃穆:“安哥哥,你我已是生死之交。”

容与安:“我与公主共存亡。”

澄玖:“我一公主,对皇室传宗接代无用。可安哥哥要活下去。”

容与安笑笑说:“家中还有与熙,我就陪公主吧。”

澄玖与容与安都知道,自己的生命在倒计时,容与安就顺着澄玖来,澄玖想怎么折腾就怎么折腾,人生总要肆意一回。

澄玖给皇帝去了信,大致内容就是:

边境战事紧急,敌方大军已至,人数众多,我方胜算不大。儿臣奉旨在城中安住是以身为饵,想诱敌所致一举歼灭实为异想天开,儿臣将与容与安将军同城中幸存百姓共生死。容家世代忠良,不负朝廷,此战难以取胜并非容将军过失。文监军对胡人卑躬屈膝,多次扰乱军队部署,上谄媚朝廷,下欺压将领。凡欲求和者皆有损我大宣国威,皇家颜面。若求和儿臣死不瞑目。儿臣此生为大宣马革裹尸不负为大宣公主享百姓供奉,儿臣誓死奋战,至死无悔。叩首父皇安,叩首母后安。澄玖亲笔。

这封书信是按影卫的方式发出去的,自然是刘孝今先看到,任公公再看到。刘孝今看到整个人都恍惚了,这与他从刘孝众那里得到的消息是一致的。可皇帝不信啊,怎么在城中就危险了?应该是更安全的呀,易守难攻不是嘛?

任公公看完哆哆嗦嗦的递给皇帝,已经忍不住要哭了。皇帝看完也知道过去这么多天,就是现在下旨让公主出城也是不可能的。援兵还没有到,不知道澄玖能不能挺到援军来,更不知道澄玖如今是不是都已经不在了。

任公公问皇帝:“陛下,要不要告诉皇后娘娘?”

皇帝:“不可,还没有确切消息,不可,不可……”皇帝呆坐在龙椅上。

皇帝还在是否丧女的挣扎中,澄玖在边境的府里优哉悠哉。

澄玖还是没个样子的半躺着等侍女喂吃了,一眼看去实足一个纨绔小爷的模样,说:“东胡使臣这个没用的,还生病了。”

而安:“三月份了,这的天气这样的冷,那么单薄的衣衫可不就冻着了,发高烧呢。”

渊渊:“其他几个也没有这般严重,使臣昏睡不醒,费了公主多少银子。”

澄玖剥着栗子说 :“我还没想好怎么收拾他呢,他先病倒了。”

渊渊:“公主,这不正好,想个好法子怎么收拾那使者。”

澄玖:“要想得法子多着呢,得想活命的法子。”

而安笑着说:“公主,有我陪着去黄泉,不怕。”

渊渊也笑着说:“公主,我们生死在一起,我们不怕的。”

澄玖:“快死了都能这样风清风淡,也不算白小公子陪着咱们长大,白家一家人都是豁达之人,都是仙风道骨般的人物。你们的公主,我,可不想让你们死,我们都要活,还要载誉还乡”

渊渊:“公主这几日好像有心事。”

澄玖:“不是心事,都是明面上的事。”

而安:“可有关安公子?”

澄玖:“这几件事还都真与他有关。”而安、渊渊相视一笑,澄玖看到她们俩说,“想什么呢,事关军事,可不与他有关。”

容与安拎着一件包袱和一个篮子来到澄玖府上。

一看容与安心情就很好,容与安:“公主,这是一件貂裘,三月的天北部也多寒冷,好容易才凑成这件,这一凑好就给公主拿来了,还有这一篮子是炒好的板栗,公主不是爱吃嘛。”

澄玖看着容与安这从容的模样,缓缓的与侍女说:“这安公子也是不看重生死的洒脱人呀。”

澄玖问容与安:“今天这太阳打西边出来了,安哥哥怎么对我这样好?”

容与安:“都是要死的人了,所幸就活着时候过得好一些。”

澄玖:“这是出什么事了嘛?”

容与安:“三胡大军要围城了?”

澄玖坐直了问:“怎么要围城了?”

容与安:“公主的侍卫查到了三胡的粮草,不是八处,是五处,都烧了。”

澄玖有些紧张的问:“我的侍卫呢?”

容与安:“公主放心,都平安回来了,还在营中休整,明日就回来见公主。”

澄玖:“八处,实则五处,三处是虚的呀。”

容与安:“有三处确是虚的,公主的人发现不对就没有动……”

容与安:“就没有动三处虚的,其他几处就烧了。三胡人发现粮草被烧,就急着去查看隐匿的粮草,一下就发现了三胡人的藏粮处,好好的放了一把火。也就是说,三胡人的粮草所剩无几了。”

澄玖:“我的人,办了这么大的事。安将军就拿这些东西送我呀?”

容与安一笑:“我家与熙可送与公主。”

澄玖:“安公子真大气,你我都是将死之人,这熙公子相当于没送。”

容与安:“公主都准备好后事了?”

澄玖:“是呀,我的那些侍卫也不要进城了,放他们一条生路吧。”

容与安:“他们立了大功。公主的侍卫真是训练有素,没想到还能发现藏匿的粮食。”

澄玖笑笑说:“我只交待想要的结果,他们知道如何做事。”

容与安:“都快死了,公主还能如此镇定?”

澄玖:“我在帝都时就多次被刺杀,我身边的人都为我豁出去命,我想他们为我而死。”澄玖对而安、渊渊说,“而安,去厨房吩咐一下留小侯爷用午膳,渊渊,去弄些奶茶来。”而安、渊渊走了,澄玖对容与安说,“小侯爷,把全城人都陆续带出去吧,我这两名侍女也带出去,这城……我来守。”

容与安:“公主,这是要来一出空城记?”

澄玖:“我本想弃城而去,可这大战也就这几天了,城池不能让呀。”

容与安:“公主你到底要做什么?”

澄玖:“我想把这城变成一个大棺材。”

容与安:“什么?”

澄玖拿出一颗栗子当做自己所在的城,放在桌上说:“我想以我一人诱敌入城,三东一定非常高兴,容大将军分兵四路包抄三胡,再派四支骑兵来回穿梭杀敌,我相信小侯爷一定能替我报仇的。如何?”

容与安:“公主你死了,我全家都得死。”

澄玖:“我父皇已收到我的绝笔信了。”

容与安:“什么?我必须陪着公主。你们粮草所剩无几,坚持不了多久的,公主不用这样悲观。你的那些侍卫、还有这侍女是不会听我命令的。”

澄玖:“小侯爷你怎么这么笨呀,不会下药呀,让他们睡上几天不就行了。”

容与安:“我与公主共存亡,还请公主成全。”

澄玖:“你人共赴黄泉,这话怎么也不对吧?再给咱俩来了冥婚,小侯爷能愿意嘛。”

容与安:“都什么时候了,公主还开玩笑。”

澄玖:“行,行,行,我知道了,我死你就得死,要不你们容府也就完了。”容与安自己倒了一杯水喝,“怎么办呀,咱们人不够呀。他们粮是没有了,可是有成群的羊呀,也能挺一阵的。”

澄玖:“只能下毒了,可六十万的人呀,这得多少毒药呀。”

容与安:“公主的主意除了以自己为饵,真得不错。”